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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步輦回宮去,曼菲士留了二百人給我,我們沒走大道,繞了一條路,比大路近些人也少些,塔莎遠遠的迎出來,她剛才隨船先回了宮,臉上帶著驚惶擔憂之色,把我仔細的從上到下看過,才鬆了口氣:「還好陛下平安無事,我剛才聽到刺客的消息,一顆心都快不會跳了。」
我微笑:「勞你擔心,我沒有什麼事。對了,曼菲士呢?晚宴預備好了嗎?」
「宴會慶典早已經都準備好了,我剛才遇到西奴耶將軍,說城防城裡,各處都多多的加派了兵力。陛下一回來就去了後宮,這……」
我知道她不便說,我也不再問,搖手說:「你去忙,叫宮衛們也把皮都繃緊了,我估計今天晚宴也不能太太平平,保不齊下毒的行刺的還在算計個沒完。」
「是,我這就去吩咐。」
我帶著宮女,烏納斯佩著劍隨行,穿過前殿和大花園就奔著後宮去了。曼菲士也真是有意思,你就算是意思意思,也該把凱羅爾放個不那麼扎眼的地方,就算不關牢里,也得弄間靜室偏殿的看管起來吧?就這麼把她帶後宮來,我的面子還要不要?要知道今天可是我和他成婚的日子啊。
「陛下……」
門口的奴隸和宮女們跪了一地,我看看侍衛隊長:「法老呢?」
「在裡面。」
這間宮殿靠河岸近,漲水的時候甚至會連下面的石基也會被淹。今天是太陽神祭日,也是河水開始泛濫的第三天,我聽著外面河上的波浪聲嘩嘩直響,沿著台階一步一步朝上走。
太陽斜斜的照在台階上,不似往常那樣明亮,彷彿有一層雲靄遮擋一樣,陽光有些柔和,有些無力。
我想起初到這裡,漲水的時候覺得新奇,就到這宮殿上來看河水。那時候父王還在,曼菲士還小,三個人和樂融融……
正殿里沒有人,我轉過頭,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便循聲尋了過去。
「你別痴心妄想了,我是不會留下來的!」
呃?
我撩開紗簾,迎面一樣什麼東西飛過來,我愕然住腳,一邊烏納斯已經把那飛來的東西一把抄在了手裡,原來是個盛瓜果的金盤。
「你們這是鬧什麼?」我看看依著露台圍欄站著的凱羅爾,又看看和她對峙的曼菲士,兩個人活象兩隻鬥雞,怒氣滿臉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曼菲士,你就是這樣盤查問話的嗎?居然縱容得她扔東西?是你審她還是她審你啊!」
曼菲士嘴唇動了一下,不知道想說什麼又縮了回去,臉色又紅又紫,煞是熱鬧。
我清清嗓子:「讓侍衛把這丫頭……」
「不不,王姐,不必叫侍衛進來了。」
沒志氣啊。
我就說他一見了凱羅爾,理智鎮定什麼的都不翼而飛,整個象獃頭鵝似的,大失水準不說,還凈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那你們在爭執什麼?我怎麼聽著什麼留下不留下的?」
曼菲士有些惱怒,看起來又有幾分心虛的把臉側過去。凱羅爾沖我嚷:「他居然讓我做他的妾!」
啊?
我可真是意外了。
曼菲士啊曼菲士,你可真給我長臉啊!
我淡淡的看他一眼:「那你怎麼說?法老願意讓你做妾,你應該覺得榮幸才對!」
凱羅爾恨不得尖叫大嚷,只是邁出了一步,目光一觸到我的神情,又退了回去:「我才不會做他的妾!我要回家去!我要離開這不講道理的地方!」
「你要回就回吧,誰攔你拉你了?下面就是河水,跳下去呀!」
「姐姐!」
「你閉嘴。」我看他一眼:「曼菲士,你真是人大心大呀,今天是什麼日子?嗯?你在這裡跟這個居心叵測滿嘴胡話的丫頭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你就不覺得臉紅?」
他被訓的臉漲的通紅,走到我跟前,神情倒是顯得十分慚愧:「姐姐,我……我真是……反正不能讓她就這麼輕易的走了啊!」
「你還說?這是當務之急嗎?刺客的事有頭緒沒有?比泰多人的圖謀動向你探聽出來了嗎?」我轉頭看凱羅爾:「你今天在獵場胡言亂語,我就不追究你了。比泰多人的陰謀絕不止把你丟出來混淆人的視線,你是怎麼被比泰多人綁去的,又是怎麼回來的?今天獵場警戒森嚴,你怎麼進去的?比泰多人有什麼圖謀?伊茲密王子,他也來了嗎?」
凱羅爾臉上紅通通的,又是汗又是眼淚,伸手胡亂抹了一把,對我說:「愛西絲,伊茲密王子他一直……」
「行了,那些比泰多人造的謠你就不用再說了,我和伊茲密是仇人,他比泰多與我埃及勢成水火仇深怨厚,他說的那些話也只能騙騙你這不知情的人。你先把我剛才問的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再扯那些沒用的,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說最後一句話時聲色俱厲,她嚇的退了一步,居然也不抱柱子靠圍欄了,一步竄到曼菲士身旁,戰戰兢兢象只兔子。
呵?這會兒倒不說曼菲士無禮了?這小丫頭倒是識時務啊,本能就知道曼菲士不能怎麼著她,去尋他當靠山。
我今天遇到的這些事煩也煩透了,沒耐心和她蘑菇,直接向曼菲士說:「你去前殿,多少大事得料理,別在這兒耽誤功夫。」一邊吩咐烏納斯:「叫人拿繩子鞭子上來,今天我得讓她知道點規矩。」
穿越了不起啊?倚小賣小的一派老天真,我現在實在是煩的厲害,不給她的點顏色看看,她還真以為自己無往而不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呢。這樣還了得?如果曼菲士真要留她在身邊,那我從今兒起就得好好*她!
曼菲士為難的走上前一步,有意無意似的把凱羅爾遮在了身後,有些求懇似的語氣說:「姐姐,她是不懂事,不過……」
「你想留下她,我沒說不答應。但是她得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話能說。在宮中目中無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覺得這樣下去她會變什麼樣?她能乖乖聽話的留下嗎?」
「姐姐,你先消消氣。規矩得讓她學,我,我不是想……」他無論如何也解釋不來為什麼在結婚的當天就說出要納另一個女子為妾的話,漲紅著臉退到一旁:「那姐姐就管教管教她吧。」
好樣的,管教這個詞都出來了。管教和懲戒,那可是兩碼事,這是明退實進,還是要保她,而且字里話里已經敲實了要把她留下來的意思了。
凱羅爾尖叫一聲,在曼菲士背上就捶了下去:「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這兩個人……真讓我無語。
一個兩個都違心的敢做不敢當,又不敢說,嘴硬的很,行動卻成了軟腳蝦。烏納斯已經召來了健壯女奴和宮侍,拿著混纏的結實繩子就上來要將凱羅爾綁住。
「不許碰我!我才不要留在你們這種地方!虧我還擔心你,從比泰多人那裡跑來跟你報訊,你,你們姐弟卻這樣對我!」她兩步就衝到露台邊上要往圍欄外面跳。
我離的最近,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發什麼瘋!給我老實點!」
她怎麼老實得了,撒潑的掙扎揮打,身體懸在圍欄外,下面是已經漲起來的河水。
曼菲士大步衝過來:「小心!」
也不知道他這個小心是沖著凱羅爾說的還是沖我說的,這麼短短的剎那間我發覺他眼中的急切和擔憂,都不是沖著我來的。
真是……有句話說有了媳婦忘了娘,他這是有了情人就不要姐姐了。
曼菲士伸手來抓凱羅爾,她掙的更加厲害,一腳蹬在牆上,身體借力更加猛烈的動彈,我手扶在欄上,忽然間腳下一滑,身體靠的著的圍欄發出卡卡的聲響,木欄一下子崩裂,我的身體被凱羅爾的重量力氣拉扯著,一頭朝下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