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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亮的不同尋常,我們將船停在宮牆邊,伊莫頓把凱羅爾還負在肩膀上,我們翻牆跳進去。我以前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來翻自己家王宮的牆,心裡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們去前殿吧,從這裡過去還近些。」
「好。」
我們就這麼手拉手不避人的向前走,路上遇到了幾名女奴和巡邏的侍衛。他們的臉上都露出驚異的神情,但卻不敢有不恭的言語。
我叫過一個侍衛來問:「法老現在還在前殿嗎?」
「是……」
「你們去吧。」
他們垂頭退下去,我向伊莫頓微微一笑:「你同我一起去吧。」
「那可不太好。」他說:「我在外頭等著你,總不能讓法老太下不來台。」
我本來也就等著他這麼說,我可也不想讓他們再見著面,互相你瞅我我瞪你的,看曼菲士那勁頭,不打起來他是不肯罷休。
「你就不怕我進去了出不來?」
「那我就進去,把你搶過來。」
我想了想:「我不進前殿了,直接找到西奴耶吩咐布置一下,你剛才是在哪裡遇到的劫持凱羅爾的人?」
「在後宮的西側門那裡。」
我點個頭示意知道了,到了前殿要進前殿的轉角,他站在柱子的陰影里說:「我在這裡等著,你自己多當心。」
我點點頭,走到光亮的地方。侍衛隊的隊長一眼看見我,立刻快跑了過來:「陛下,您可來了,法老命令我們四處找您,您……」
「宮裡進來了別國的姦細,剛才在後宮的側門那裡有幾個,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躺在那兒。你吩咐下去,調集所有兵力給我細細的搜一遍!你們這差事是怎麼乾的,到處都混進了姦細來。」
那人急忙應是,連稱這就去安排布置。
「回來,前殿的防護是誰負責的?」
「是烏納斯大人,不過他剛才已經領人去尋找陛下您……」
我微微一愣,然後說:「叫人找他過來,我有話吩咐。」
「是,愛西絲陛下,您還是進殿里去,法老因為有各國使者和大臣們在不能親自出來找您,可是剛才西奴耶大人出來下命令的時候神情都急的變了,您……」
「你不用說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他不敢再多說,行禮帶人退了下去。我招了一下手,有兩個殿前的女奴機靈的趕過來:「陛下有什麼吩咐?」
「你們兩個隨我來。」
我從側門進了一間小室,指著其中一個說:「你把衣裳脫下來和我掉換。」
那個女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說有罪,嚇的不輕。
「好了,我只是要進殿里看看,不想被人知覺,還有,找條面紗給我。」
她們兩個這才明白過來,其中一個就轉身出去,沒多時捧了一套女官服和遮面的紗巾回來,兩個人快手快腳的服侍我把衣服換上,又用頭巾裹上頭臉。兩個女奴中的一個還機靈的捧著水盆讓我照了一下影,這女官服不太稱身,稍顯肥大,倒是把身形遮掩的不錯。
一個侍衛進來:「陛下,烏納斯大人來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人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我聽到腳步聲轉頭,烏納斯臉上身上都是汗,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我。
我擺了下手:「你們先出去。」
烏納斯就直直的站在那裡,也不行禮,也不說話。他看起來象是跑了很久的路,呼吸粗重急促,屋子裡就只回蕩著他的呼吸聲。
「難為你了……」我轉過了頭,低聲說:「現在宮裡的情形到底怎麼樣了?」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的說:「剛才我們在後宮的西牆那裡發現了幾名被殺的侍衛,武器和衣服也被剝去了,一共八人,從這裡推斷,那麼潛進來的刺客至少在八人以上。這還只是西牆那裡一處。還有件事就是,離那裡沒有多遠又發現三具屍首,雖然穿著衛兵的裝束卻不是宮中衛兵,武器也不見。我推測這應該是刺客,但是因為什麼……」
「那些人是去劫持凱羅爾去的,被伊莫頓攔下來了。不過殺人的應該是他們自己人,那些人受了傷行動不便,逃不了又派不上用場,他們怕留下活口泄密就下了殺手了。」
「前殿怎麼樣?」
「開宴前細細查過,女官們想來靠得住,舞娘也沒有用宮外的。侍衛一半是法老的貼身鐵衛,一半是西奴耶大人的親兵,應該當沒沒有問題。那些使者們帶來的隨從不得入殿,應該鬧不出什麼亂子。」
我點點頭,吁了口氣:「好,這樣好。我進去看一看情形。」
他忽然伸過手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陛下寫給法老的信,我看到了。」
我轉過頭,烏納斯的目光灼灼,被他這樣注視著,彷彿有一種重壓,令人難以負荷。
「陛下,你要走?」
我緩緩點頭:「是,我和伊莫頓一起,離開這裡。」
這話一說出來,感覺著他握著我的手又緊了一緊,勒得肌膚隱隱生疼。
「再也不回來了嗎?」
我望著他的眼睛,低聲說:「烏納斯,你知道我心裡,一直都是愛著他的。他死了我恨不能和他一起死。既然現在他回來了,我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
「是……什麼都能放下……」
他忽然間緊緊摟住了我,隔著那面紗,唇就準確的印在了我的唇上。儘管隔著紗,我也一下子感覺得到,他的唇燙熱如熾鐵,幾乎要將人灼傷。
我愣了一下,抬手猛然將他推開。烏納斯退了一大步,兩隻眼中射出讓人心悸的亮光:「愛西絲,你就要這樣拋下我而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