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元丹
身體像是火燒一樣難受,就連呼出的氣好像都有熱量,汗水打濕了衣服,韓良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從背包裡面摸到了手電筒,卻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山洞裡面。
那個拖著自己掉下山坡的粉蛇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亮,韓良挪著已經從褲子透出血痕的大腿緩慢前進,他甚至都懶得掀起褲腳來看一看,反正肯定是一道血口子。
下巴處也有一個小小的傷口,上面沾滿了細小的碎石泥土,韓良一邊吃痛的驚呼著,一邊用手指輕輕刨去。
「得快點找到顧爺爺。」韓良有些擔心顧大世,自己被粉蛇拖走的時候,顧大世面對黑蛇那慌張的樣子讓韓良很是不安心,更何況不早點找到顧大世,自己肯定也要交代在粉蛇的手裡面了。
不不不,是嘴裡。
「你去哪?下面是懸崖。」粉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洞口,她的臉色不是一般的蒼白,而是那種好像沒有一點氣血的樣子,有些發紫的嘴唇微微張開,讓她看起來很是憔悴。
懸崖?韓良才不信,握緊了手電筒,幾步走到洞口才慢慢放慢腳步,暗淡的光線照到洞口外面,像是照到了無底深淵,一點反應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
只有腳下被踹出去的碎石發出一點點滾動的聲音,韓良猛地回頭看向粉蛇,就怕她又偷襲自己。
「你再往前兩步,就掉下去了,誰也救不了你。」粉蛇直徑進了洞里,慢悠悠補充了一句:「我剛剛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救活你,就你這個樣子,摔下去就是一團肉泥,你要是不相信就試一試。」
「你救我幹什麼?」韓良的背緊緊貼在了石壁上面,很是不相信她說的話:「我師傅呢?」
「你師傅?」粉蛇用手輕輕摸著自己的長發,滿是灰塵的小尾巴尖兒一翹一翹的,像是在說一個什麼有趣的話題:「我還不知道孩子他爹是死是活呢,你有什麼急的。」
「你有孩子了?」韓良看著粉蛇的身子,發現她的身子被自己的頭髮遮的嚴嚴實實的,實在看不出什麼,畢竟蛇是下蛋,又不像人,懷孩子還要挺一個大肚子。
「為什麼不能有?」她蜷縮到了山洞的腳邊,對著韓良道:「我有東西要託付給你。」
韓良雖然一直怕蛇,可是現在卻好像不太怕她了,難不成是因為這隻蛇長了一張好看的人臉?
「託付給我?別。」韓良轉過了頭,張望著黑漆漆的洞口,只希望顧大世可以突然出現,然後帶著自己離開這裡。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已經把那隻魚精的元丹放進了你的體內。」那隻粉蛇揉了揉自己的頭:「你是陰煞命格,我看出來了,就這樣直接吸收了妖怪的元丹,會對你造成更壞的影響,可是你答應了我的要求,你就不會被它所害人,還能幫你。」
韓良回想起自己剛剛醒來時,身上的灼熱感,一想到是什麼魚精的元丹,就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我才不要答應你們這些妖怪的條件,就算你把那個什麼丹放進我的肚子里了,我師傅也會有辦法的。」
「我是藉助我的靈識把元丹送進你的體內的,你的師傅也不一定有辦法,更何況,你怎麼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呢?」粉蛇的臉頰開始出現了裂縫,就像褪皮一般,她說著說著話就雙手捧著頭輕聲呻吟了起來。
「我師傅他一定會活著的。」韓良看著形色詭異的粉蛇,很是害怕,想到袁京師兄的法鏡還在自己的背包裡面,正打算摸出來給自己壯壯膽。
「接著。」粉蛇不知道手上拿了一個什麼東西,就朝著韓良扔了來。
韓良怎麼也沒有想著自己就那樣去伸手接住了,是一個冰涼涼的東西,虛著眼睛慢慢看清楚了手裡面的定西,那是一個蛇蛋。
「我把它交給你了,它會幫助你,你別負它。」粉蛇的手抓在了石壁上面,她的手卻很快地覆上了一層粉色的蛇皮,獠牙畢露,頭狠狠朝著牆上撞了去。
伸手接著蛇蛋,韓良只覺得自己接住了一個什麼燙手山芋,再看著那粉蛇發瘋一樣在牆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突然大叫一聲,飛快地朝著洞口去了。
韓良腦海裡面只記得她說的那句話:山洞外面是懸崖。
那她?韓良猶豫著往前邁了一小步,最終還是捧著蛇蛋蹲下了身子,山洞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驚雷聲,天空乍亮,接下來就又是一片漆黑了
安靜,太安靜了。
韓良輕輕把那顆蛇蛋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蜷起了腿,用手電筒慢慢打量著山洞裡面的每一寸地方,可是只有涼涼的風從洞口吹來。
下雨了,還是大雨,洞口的雨水濺到了韓良的手背上,連忙拎著包朝洞裡面挪了挪,想了想,還是伸手又將蛇蛋也往自己腳邊刨了刨。
明明剛才還是渾身發燙的熱,可是現在冷風一吹,韓良一個噴嚏,又覺得冷了起來。
直到現在,韓良也沒有搞明白髮生了什麼,就是晚上這麼短短的時間內,顧爺爺和自己就分開了,自己莫名其妙被中下了什麼元丹,自己還被託付了一條沒有從殼裡面出來的小蛇精。
「顧爺爺。」韓良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只能感覺到冷風夾雜著一些細碎的雨點朝自己的臉上撲來。
「萬一那黑蛇待會回來了怎麼辦?」韓良這樣想著,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又顧忌著粉蛇的話,不敢再往洞口走了。
將法鏡從包里摸了出來,很用力地抱在了懷裡,韓良眉頭緊鎖,不知道自己在這山洞裡面坐著,最終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怎麼也不敢睡過去,每次頭往下狠狠一拽的時候,韓良就仰頭往石壁上面一撞,就清醒了很多。
怎麼也不能睡過去,不能睡,不能睡。
韓良在心裏面默念著這句話,眼皮重的像是灌了鉛一樣,腦袋就像是一個秤砣,往下著,一下一仰,又一下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