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總有吊人想害我
王守一等人面面相覷。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問劍石從宗門設立沒多久就一直存在了，歷經風雨近萬年。
王守一從沒想過問劍石會在自己當宗主的任期內消失。
他大手一揮，散落在原地的那些玉簡紛紛被引動，在眾人面前形成一面牆。
神識侵入，一掃而過。
「這不是小師弟的一劍破萬法嗎？」
「還有上任劍山上主周通師叔的通天劍道！」
「這些玉簡不會是問劍石內所存的所有劍訣吧？」
王守一等人很快就確定了這些玉簡的內容，大約半數都是被人領略過的劍訣，剩餘半數則是沒有出現過的。
李懷仁在原地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大致知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劍是個什麼玩意了。
那林浩然絕壁是個老二刺螈，先不說那造型像是石中劍的問劍石了，就說這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劍，整個就特么一氪命神技。
練這玩意，不要錢，要命的。
越級打架那都不叫事兒，不怕死就行。
李懷仁覺得這個劍訣有點不太適合他。
雖然越級挑戰看起來很帥很風騷，但談命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畢竟，珍愛生命，人人有責。
李懷仁定睛一看，眼前哪還有問劍石，連點石灰都沒有，回身一望，一時驚覺，才沒見小半天的王守一等人竟然又出現了！
場面頓時寂靜了下來。
彷彿大家有了默契一般，誰都沒有開口。
但李懷仁從王守一及其周圍的幾個長老眼中看到了一縷不同尋常的眼神。
李懷仁懷抱一絲忐忑走了過去。
「小師弟啊，這問劍石傳承萬載，是天命宗為數不多的祖師爺留下的東西，然而如今毀在懷仁是手上，你看……」
李懷仁剛一走近，就聽到王守一毫不顧忌對自家師父說道。
當時他的臉就黑了。
這老癟犢子可真夠狠的，咋的就給他扣上這麼一個黑鍋？這玩意背上了，以後還能取得下來？
「大師兄說的是啊，小師弟，這你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我說，不懲罰不足以儆效尤，這樣吧，我器山最近正好需要一個苦力來鍛器，你讓懷仁來我那裡，我來懲戒他！」
石毅隨棍而上，三言兩語間就想把李懷仁摟到他那裡去。
「十師弟所言差矣，要說懲戒，我覺得還是我符山的知識洪流更適合。」
寧安這話一出，王守一等人頓時就驚了。
「五師弟，你也太惡毒了，懷仁也沒得罪過你吧？」
王守一疑惑的問向寧安。
再怎麼說李懷仁也不是一般的弟子，沒必要往死里折騰。
李懷仁見狀，悄咪咪的靠近陳喬，用胳膊肘頂了頂。
「大師兄，五師伯說的知識洪流是什麼玩意？」
陳喬聽得李懷仁發問，一臉同情的低聲回道。
「五師伯是符山山主，符道浩瀚無邊，修行符道需要用神魂來體悟。五師叔說的知識洪流是一種特殊的技法，能夠將符道強行灌入人的神魂之中。若是神魂強度不夠，而灌輸的符道又太多，神魂會被直接撐爆。早年間不是沒有符山的前輩勇於嘗試，結果一個個全都沒了。現在知識洪流已經成為符山聞風喪膽的存在，宗門內的十大刑罰之一，極其殘忍。」
李懷仁一聽，人瞬間就不好了。
這五師伯特么的是有毒啊。
一會兒是想用火眼金睛燒自己，一會兒又想用知識洪流懟自己。
這癟犢子玩意兒，真就害他之心不死了唄！
寧安淡然一笑。
「大師兄，莫非你忘了，知識洪流是祖師爺留下的技法？祖師爺那是何等的天縱奇才，他留下的東西怎麼可能沒有用，一定是我們這些後輩天賦不夠，所以才受不起知識洪流。我們總說，神魂不夠強的人，在面對知識洪流的時候會被摧毀神魂。但我們可曾反過來想過？會不會知識洪流壓根就跟神魂無關，而是跟問劍石一樣，是看天賦的！說是懲罰，其實是一種機緣，說不定懷仁就領悟了知識洪流呢？」
這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簡直就是為了研究而奮不顧身的科學家精神！
李懷仁心裡真是有句mmp忍不住要講。
拿他當實驗體？想屁吃！
「師父……」
李懷仁低聲喊了一句。
莫忘歸回頭看了一眼，莫名的感到一陣心酸。
委屈，弱小，又無助。
又在轉瞬之間變得釋然，決絕，視死如歸。
李演帝上線。
莫忘歸暗自嘆了口氣，即便李懷仁是因為引神香的原因才能拜在自己門下，但終歸是自己的弟子。
「大師兄，五師兄，十師兄，你們不必再說了。問劍石雖是祖師爺所留之物，但所用為何，你我都清楚，問劍石雖然消失，但這些劍訣卻都遺留了下來，損失的，不過是一塊石頭罷了。再者說來，是我讓懷仁去問劍石取無名劍訣之事，若是有錯，我這個做師父的，自當頂在他之前。」
莫忘歸話剛一說完，邢君便接話道。
「大師兄，此子並未觸犯任一宗規，若要罰，不妥。」
身為刑山山主，邢君完全就是一個行走的宗門規矩。
都說王守一固執己見，可那也得分跟誰比。
跟邢君比起來，那王守一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通情達理了。
王守一一看，這味兒不對啊？
他只不過是想找個由頭把李懷仁弄到他哪兒去，等人去了，自然有的是法子將他留下來，怎麼說著說著好像是他非要整李懷仁了？明明是寧安這癟犢子玩意……
嗨呀好氣啊！
「咳咳，既然小師弟和八師弟都這麼說了，那問劍石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好了，大家沒事兒就散了吧。」
王守一說完，自己就先溜了。
寧安一邊搖頭一邊嘆息，眼中全是沒能讓李懷仁去嘗試一下知識洪流的可惜。
望著寧安遠去的身影，李懷仁悄咪咪的比了個中指，順便暗道了一聲狗屎。
「小師弟，這手勢是什麼意思啊？」
好奇心十足符雲飛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李懷仁豎中指。
李懷仁面帶微笑。
「這個啊，這個是我家那邊的一種手勢，意思是祝眼前之人像五指之中的中指一樣，傑出而優秀，是一種美好的祝福。」
符雲飛聞言，開心一笑。
「師父！」
「八師伯！」
「還有各位師伯！」
一個個中指，一個個祝福。
符雲飛就喜歡這種自己懂而別人不懂的感覺，跟他愛打聽八卦一樣，就是為了有那種別人都不知道，自己卻知道的感覺！
李懷仁看著符雲飛這麼作死，心裡沒有一點愧疚，甚至還有點想笑。
劍山的日子，應該不會太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