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法場下的妖棺
「走了,進來吧。」方昊抬頭,快速從程一刀記憶里找出此人身份。
一個衙門的捕役,與青羽觀主有舊,他們二人之間的引薦者。
「得嘞。」雞窩男子眼睛在方昊臉上轉悠半圈,有種小人物特有的謹慎感,沒發現對他不利的情緒后,這才大步至屋門前,推門而入。
陽光自高空射入,令屋內通透亮徹。
方昊正視高空灑下的陽光,半眯起眼睛,短短關閉屋門一會兒,屋內積攢了不少寒氣。
先前察覺不到,但陽光灑入屋后,瞬感明顯。
「果然啊。」方昊手指從香包上方移開,果然測出了問題。這是經驗,也是他個人的謹慎。
「程師傅,程公子已接班衙門劊子手一職,今日是他第一次斬首,今日這一批犯人,有我們義安城五大惡人,還有落網的城外三大流寇,一共三百二十九人,任務重大,是義安城十年斬首的總和,城主怕程公子道行淺、城不住場面,所以想請程師傅您出面……」雞窩男子腆著笑臉。
雖是城主要求,雞窩男子卻心中忐忑,他知曉程一刀已金盆洗手、刑刀懸牆了,很難請出。
但不請又無辦法,程一刀不僅是經驗老到的劊子手,還是義安城第一高手,武第八境的強者。
三大流寇高層雖已多數落網,但武功最高的流寇首領還逍遙法外,今日很可能會來劫法場。
這流寇首領武功同樣在武八境,一雙鐵拳無人能敵。
「在菜市大口法場行刑?」方昊心中一動。
「對。」雞窩男子重重點頭,也只有菜市場能容得下這麼多犯人。
「城主還說什麼了嗎?」方昊嘴角微彎,困放他本尊妖身的棺材就在菜市場下埋著。
這是一個天賜良機。
因為棺材堅硬無比,不知材質,只能血祭而開,這三百多犯人血應該夠了吧?
「還說什麼?」雞窩男子有些茫然。
「我了解了。」方昊見雞窩男子樣子就明白了,心中冷笑一聲,手指輕點椅子扶手道:「還有一個時辰,時間來得及,你回去稟明城主,一萬兩銀子換我出手,錢到人到。」
「什麼?」雞窩男子身體猛顫,一萬兩銀子?這對整個義安城都是巨款,是幾十年的積攢。
義安城是個小城,程一刀真是獅子大張口,是知曉三大流寇得罪了義安城所屬大城的權貴,三大流寇必須覆滅,否則城主就會有大麻煩,這才篤定城主必然會答應嗎?
「若是不給,就說我程一刀沾染了邪祟,三日內必死無疑,這錢是我程家後代的退路,我程一刀是必死之身,錢到后,程某死之前定保城主安全無虞。」方昊一身正氣的向城衙方向拱拳,聲如洪鐘。
正氣隱藏之下,方昊從程一刀記憶中知曉了三大流寇有關,在此世界行走,修鍊、功法等都需要錢財。程一刀挖過一武修墓穴,得到一古冊,冊子上記載有一事,天地間有奇石,對妖有益,價格奇高。
機會難得,不要白不要,多摟些錢財,為以後做準備。
至於程一刀肉身消亡后,程家後代會不會被城主報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與他無關。
他一個曾經的殺手,哪來那麼多憐憫給旁人?
「明白了,小人這就去。」雞窩男子表示明白,眼皮內斂下,藏有深深的喜悅。
「對了,還未感謝你引薦青羽觀主,這寶物送你,就當謝禮了。」方昊將青羽觀主給他留下護身的紫色香包丟給雞窩男子。
丟出后,他緊緊盯視雞窩男子,不放過一絲一毫微表情。
「這是?」雞窩男子下意識接住。
「打開你就知曉了。」方昊微笑。
雞窩男子會意欣喜,立即將香包打開,他還可以得一份好處?真是意外之財啊。
香包打開,一縷微不可查的黑氣被雞窩男子吸入鼻肺。
「頭髮?」雞窩男子沒有任何察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茫然抬頭。
香包內……有一簇長長盤繞的黑髮。
「果然有問題。」方昊神情不變,從妖魂感受到那份親近,他就隱覺青羽觀主留下的香包有問題,再看到雞窩男子這名引薦人,鞋面上沾有青羽觀外特有的灰色新鮮泥草,與推窗不進的謹慎時,更確定了幾分,現在則百分百確定。
青羽觀主在害他,這雞窩男子是幫凶,但知曉的不多,否則對紫色荷包不會沒有戒備。
害他的理由?不重要了。
方昊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程家所有資產還在青羽觀主手中,必須走上一趟。
雞窩男子不急著殺,一是需給城主帶話,二是不要打草驚蛇,三是看一看紫色荷包到底是什麼害人手段,多了解些這方世界的特殊處。
「此為纏絲香,非頭髮,燃之對練武有幫助。」方昊擺手送客,至於雞窩男子信不信,已無所謂。
雞窩男子有些不信,但不敢表露不滿,致謝離開。
方昊就這麼等著,期間伺候程一刀夫人的二媳婦來了一趟,說程夫人醒了想見他,方昊懶得去,隨口打發走了,並讓對方將剩下的香包帶走埋到家門外地底,一個人一邊觀記憶片段一邊等待城主答覆。
程家斬首不見血的祖法刑刀確實高深,讓方昊心中雀躍,恨不得立即出屋練刀。
還有體內流轉的特殊力量,讓方昊驚為天人。
這?便是內力么?
武有九境,程一刀就是八境高手,距離巔峰只差一境,不愧為義安城第一高手,內力之深殺人如宰雞。
程一刀的一切修為、招式,方昊都能使用,就如同自身修鍊出的一樣,如臂使指。
突兀的,方昊心底一沉。
程一刀都如此強了,前生最強的搏擊高手比之都不堪一擊,可在程一刀心中,對邪祟生不出半點對抗之心,邪祟得有多恐怖?
臨近午時,程家來了人。
雞窩男子沒有來,這一次來得是城主的親衛隊,一行十人,龍行虎步入內,為首的親衛隊長捂著衣襟,滿目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