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我們連自己的命都敢不要,又何談朋友的命?
那樓縣客棧內二樓。
胖子躲躲閃閃,肥胖的身體穿梭在大廳內,猶如靈活的小蛇。
而一名紅衣女子不斷的追逐著胖子。
那紅衣女子一邊追,一邊喊著「別跑呀!跑啥呀,你怕啥呢,我又不會吃了你,哎呀,是不是我長得太丑啦?嚇到你啦?」
「我這胭脂可是在那樓縣城挑的最好的呀,莫非那是一家黑店?」
「姑奶奶,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起來那麼老嗎?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我…」
那紅衣女孩突然就不追了。
紅衣女孩蹲下來將腦袋深深的埋到雙腿膝蓋上。
胖子躲閃的步伐停滯,扭頭看去,發現紅衣女孩居然開始微微的抽泣起來。
胖子於心不忍,畢竟他很少看到女孩子哭泣。
尤其是這麼好看的女孩子。
胖子緩緩走到紅衣女孩身邊,正打算安慰紅衣女孩,卻不想紅衣女孩突然跳起來,在胖子臉上飛速的留下一個吻痕。
胖子錯愕萬分,麻木的伸出手,輕輕擦拭了一下臉頰的吻痕。
眼前,紅衣女孩臉頰泛紅,忸怩不已,不敢與胖子對視。
胖子心中躥起來一股無名的情緒。
「卧槽,這也太…太讓人,興奮了吧。」
胖子瞪大雙眼,絲毫不敢相信這個世上居然真的有姑娘喜歡自己這一款。
胖子從小到大都肥胖,體重真不是他想減就能夠減下來的。
這麼多年了,無數種方法,胖子都試過,可是卻無法減肥成功。
胖子也十分苦惱。
而後來,宋終更是發現胖子一吃東西,實力就會增強,這讓胖子的減肥大業更是無法堅持下去。
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嫌棄肥胖的他。
他也心知肚明,也有減肥的想法。
直到後來,他是真的放棄了減肥,任由旁人隨意評價,自管做自己,做最快樂的自己。
可是,這麼一來,根本沒有女孩家會喜歡他。叮噹
誰家的姑娘不是喜歡才高八斗,玉樹臨風的帥小伙啊。
而他這一款,多半都是當女孩的哥哥比較多。
用宋終的話來說,胖子便是一個大好人。
而今日,這種局勢卻反轉過來。
胖子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可以輪到他給女孩發好人卡。
胖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對,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合適。」
………………
………………
當紅衣女孩牽著胖子從樓梯口走下來的時候,胖子內心是崩潰的。
胖子始終無法相信,他就這麼敗了。
他可是二流巔峰武者。
適才,那紅衣女孩非常主動。
直接邀請胖子與她決戰,若是輸的一方便要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胖子答應了。
最後胖子敗的很慘。
胖子甚至都沒有看清紅衣女孩是怎麼出手的,他便已經敗了。
紅衣女孩的性格跟她的衣服一樣,非常的熱情,像是天上的太陽,熱情似火。
當紅衣女孩提出想要嫁給胖子的時候。
胖子沒有理由拒絕啊。
實際上,若是宋終在場的話,定然知道是胖子壓根就沒有心思想要贏紅衣女孩。
因此,胖子輸的很正常,輸的理所當然。
一樓大廳內,所有的食客紛紛嘩然。
「怎麼會這樣?潘從從還有這種興趣愛好嗎?」
「潘從從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啊,江湖上甚至有著傾國傾城的比喻。沒想到潘從從居然喜歡這樣的人。」
「潘從從…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這個胖子怎麼看,都沒有之前那幾位前去挑戰的武者帥氣啊,連他們一半帥氣都沒有。」
「所以說,我這種人應該也會有機會,能夠獲得潘從從的青睞?哎,不對不對,我比起這個胖子,還是瘦了點,我要再吃兩碗飯,讓自己趕緊肥起來。」
一樓們的食客紛紛議論。
在他們的眼中,胖子跟潘從從根本不登對。
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都是對於胖子的誇獎了。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傾國傾城的潘從從,居然喜歡大胖子。
潘從從走在胖子前邊,右手拉著胖子,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
食客們瞧見潘從從的容貌,更是嘩然。
「沒想到這潘從從果然有沉魚落雁之資。」
「卧槽,如果我未來的妻子是長潘從從這樣,哪怕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都行。」
「就你這樣能夠獲得潘從從的青睞?別白日做夢了!潘從從喜歡的類型是我這樣的胖子!你距離胖子還遠得很!潘從從,我喜歡你!我願意養你的孩子!」
食客們的嘩然聲,絲毫沒有打擾到潘從從。
潘從從現在開心得很,精緻的小臉上,甚至出現了梨渦。
女孩子笑出梨渦的時候,便是說明女孩子是真的開心。
無極聖教眾人將目光投向潘從從。
北地槍王常生、獨臂刀王典淖、幻夜琴王姬如夜、青龍堂堂主徐嘯天、白虎堂堂主單雄雲、玄武堂堂主謝取深、朱雀堂堂主朱雨柔、入殮堂堂主肖以文等高層都移不開目光。
他們自忖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美女不知凡幾,可是今日見到潘從從,卻也為潘從從的容貌感到驚訝。
潘從從的秀髮烏黑靚麗,用著精緻的木簪盤起,臉上的笑容勾人心弦,卻不是那種充滿誘惑的勾引,而是那種絲毫不做作的天真浪漫。
潘從從的性格,就像她身穿的紅色衣袍般,熱情似火。
對於喜歡的人或者事,她都擁有非常強烈的熱情,去追求,去對待。
而身後的胖子,猶如行屍走肉,讓潘從從牽著手走。
女孩子的手,胖子不是沒有牽過。
但是潘從從的手,胖子是第一次牽。
好軟。
嫩嫩的。
好像一用力就能夠掐出水來。
胖子腦袋中全都是興奮的情緒,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會思考了。
怪不得古人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現在的胖子,真正的體會到古人的這種心境。
潘從從一邊走,一邊還提醒胖子道「郎君小心,剛才這塊台階不小心斷裂,現在全都是倒刺,萬一踩空了,恐怕會傷到你。」
胖子麻木點頭「嗯嗯,噢。」
拉著胖子,潘從從緩緩走向無極聖教眾人。
無極聖教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潘從從。
北地槍王常生的身上,隱隱釋放出冷漠嚴肅的氣息。
白虎堂的單雄雲十分會來事,立即湊上前,質問道「大膽,你是哪裡來的妖女,膽敢蠱惑我教弟子?」
潘從從轉過頭,看向胖子「郎君,這是你們門派當中的人嗎?平時跟你關係怎麼樣啊?要不要我順手幫你除掉?」
白虎堂的單雄雲眉毛亂跳。
想要除掉他?
口氣倒是有些大。
單雄雲在武道一途,稍稍落後自己那個死鬼大哥,不過也只是稍稍落後罷了。
在整個聖教的堂主當中,單雄雲的武功可以排得上前三。
第一名必然是肖以文。
第二名則是徐嘯天。
第三名便是他。
因此他非常有自信,只要不是宗師境界的高手,他都不會畏懼。
現在蹦躂出來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不過是十九歲的模樣,卻聲稱要除掉自己,實在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胖子有些傻乎乎的,下意識點點頭「嗯嗯。」
沒想到,紅衣女子立即釋放殺意出來,殺意直接奔騰犀利,非常可怕。
單雄雲下意識將雙手放在自己的流星錘上。
單雄雲身材壯碩高大,身上的肌肉線條分明,非常有男人的味道,舉手投足之間,充滿力量。
雙方這劍拔弩張的模樣,將胖子瞬間驚醒。
胖子連連道「哎,別動手別動手,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胖子輕輕地捏了捏潘從從的玉手,潘從從疑惑不解的詢問「你剛才不是說關係不好嗎?」
胖子訕訕的笑道「咳,我的意思是不如我跟我哥關係那麼好。」
潘從從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哥是宋終嗎?」
胖子訝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潘從從笑了一下「你真是傻,宋終鼎鼎大名,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胖子一拍肚子,肥嘟嘟的肚子非常有節奏的彈動起來「倒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層。」
二人直接無視單雄雲,開始沉浸在兩個人的歡聲笑語當中。
這令單雄雲非常不開心。
單雄雲怒道「好了!王成聽令,速速離開這個妖女,切不可讓妖女蠱惑心智!」
單雄雲此話一出,在場的食客紛紛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對嗎?」
「你肯定是在嫉妒胖子!雖然我也非常嫉妒這個胖子,但是我的心胸沒有你那麼狹窄。」
「沒想到,潘從從居然也會被人冠上妖女的稱呼,要知道潘從從雖然行事詭異,但是在江湖上,潘從從可是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的。就算潘從從在好幾次比武當中誤殺對手,那也是簽了生死狀才行事。由此一來,潘從從何來的妖?又怎麼來的妖女的稱謂?」
「潘從從、胖子,不要聽這個傻大個的話!我支持你們在一起!」
食客們非常仗義。
在這種群體起鬨的事情上,他們最是仗義,最是慷慨。
而若是別人向他們提出某些請求,例如借錢的事情,他們便會將仗義與慷慨統統收起來,變成一個吝嗇鬼。
單雄雲有些憤怒,原本他只是打探一下這個潘從從想做什麼,沒想到現在直接站在風口浪尖的上面了。
北地槍王常生站起身來,身上的氣勢隱隱透露出來。
雖然宗師境界的氣勢並未完全釋放,可是在場的眾人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畢竟這乃是來自於宗師境界高手的氣勢。
北地槍王常生說道「大家靜靜,我們都是這少年的家中長輩,見到少年魂不守舍,自然有些心急,還請大家不要責怪。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兩個孩子真心相愛,可是也不能亂了規矩。」
北地槍王常生看向單雄雲,單雄雲心中瞭然,默默的回到餐桌前坐下。
單雄雲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食客們紛紛閉上了嘴。
畢竟正主都已經偃旗息鼓,他們作為煽風點火的群眾都沒有辦法獻出自己的熱心,自然感到瞭然無趣。
北地槍王常生沖著紅衣女孩、胖子招了招手「來,到叔叔跟前,叔叔好好看看。」
紅衣女孩當即收起殺意,拉著胖子緩緩走向北地槍王常生。
北地槍王常生問道「孩子,你是哪裡人?今年多大了?家中父母可還健在?」
紅衣女孩說道「小女子乃是遠青城人士,年芳十九,家中長輩已經不在人世了。」
北地槍王常生說道「抱歉,無意提起你的傷心往事,還請不要掛在心上。」
紅衣女孩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大家肯定不相信我喜歡王成,畢竟王成的容貌、身材都非常的難以令人接受,但正是他,讓我感覺到人生的溫暖。」
無極聖教眾人紛紛安靜下來。
一樓大廳的食客們也都安靜下來。
甚至有人夾起菜,卻忘記放進嘴裡。
他們對於潘從從的過往非常的好奇。
畢竟潘從從的容貌,天姿國色。
而潘從從的武功,更是在年輕的才俊當中,名列前茅。
江湖上,要數名氣最大的武者,便是宋終。
而宋終之後,雖然也有許多武者名氣不小,江湖上也有許多人知曉,可是卻無法像宋終這樣,做到家喻戶曉。
而,這種情況,在潘從從橫空出世之後,便改善了。
潘從從十八歲的時候,小有名氣。
皆因潘從從行走江湖時,都會打著一個噱頭。
潘從從走到哪,這個噱頭便帶到哪。
「徵婚,有意者來。」
僅僅六個字,掀起江湖一陣熱潮。
不過這徵婚,卻有條件限制。
首先是武功不能夠超過一流境界中期,二是要簽訂生死狀。
潘從從第一次用這條噱頭的時候,江湖上的武者都不信,沒有人會來挑戰她。
直到後來,漸漸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那個「吃螃蟹」的人輸得很慘,還掉了兩顆門牙。
潘從從的名氣,便迅速在江湖上爆紅,簡直比潘從從的衣袍還要紅。
後來,不斷的有人向潘從從挑戰,可是卻無一例外,全部都敗下陣來。
江湖上的武者開始苦惱,潘從從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為什麼那麼多優秀的男人,潘從從都不喜歡。
很多男人,武功僅僅是略輸潘從從一籌罷了。
人生苦短,怎麼可能找到非常合適自己的人?
武功稍微差一點,應該也能接受啊。
可是潘從從全部拒絕。
也不知道潘從從到底在等誰。
潘從從跋山涉水,從寧國最北方,一直走到寧國最南方。
一年多來,潘從從走遍寧國各大城池,目的便是尋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可是,這一年多來,從未有人入得潘從從的眼。
直到今日,潘從從終於找到自己那個對的人。
那個人便是胖子。
潘從從說道「其實我徵婚,主要也是為了在江湖上出名。只有我出名以後,王成才有機會找到我。」
潘從從說到胖子的時候,眼睛里閃爍過一道溫柔的情緒。
北地槍王常生詫異道「你跟小胖子以前認識?」
潘從從說道「算是認識吧,一開始我家住在遠青城郊外,後來搬遷到西江縣居住。當年在西江縣的時候,我十七歲,那一年賊寇闖進家中,我家中父母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死在賊寇的屠刀下,我也讓賊寇俘虜,準備帶上山當壓寨夫人。
就在這個時候,宋終與王成出現,將賊寇通通打跑。宋終、王成兩人打算送我回家,可是卻臨近夜晚,夜晚降臨,我便認不出路來了,只能找個地方稍作歇息。」
北地槍王常生說道「我教中人,行俠仗義,不在少數,可是王成為什麼會吸引你呢?明明是宋終更高大,更帥氣。」
潘從從說道「救下我的那一天,在後半夜下了很大的暴雨,我們三個人只能暫時找到一處山洞避雨,山洞又潮濕,又陰冷,而且沒有任何的東西吃。
當時在山洞裡,宋終掏出一張大餅,遞給王成,胖王成居然一點都不捨得吃,將大餅都給了我。
宋終跟王成都說自己乃是習武之人,沒有那麼容易便餓。到了深夜,宋終倒是面不改色,正常的入睡,可是王成卻偷偷在啃自己的指甲,我餓過肚子,我深深的知道,餓肚子是一種多麼難受的感覺,而且王成這個體格,一旦餓起來,真的會發瘋,可是王成卻硬生生熬了一夜,那一夜,我也沒能睡著。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開始悄悄關注宋終與王成,只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他們二人,也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只能將他們的容貌記下。」
潘從從說道「宋終、王成將我送回家中之後,還為我的父母訂好棺木下葬,我…我實在是無以為報。」
潘從從的話語,令王成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
在他的記憶里,的確有那麼一個晚上,自己餓了一整夜的肚子。
只是他現在記不清,那個晚上在哪裡。
北地槍王常生問道「所以,你便想出,通過比武徵婚的方法,將自己的名氣迅速在江湖上打響,以此來吸引宋終、王成的目光?」
獨臂刀王典淖說道「江湖武者,沒有一個是不喜歡名利的人,哪怕是宋終這種冷漠的劍客,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小驕傲。我們身處的江湖太大也太小。這個江湖上,若是出現什麼新鮮的人物,定然能夠吸引到彼此的注意。」
潘從從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想法,只不過,我花了足足一年的時間,才真正的將名氣打響。」
幻夜琴王姬如夜問道「那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呢?」
潘從從忽然支支吾吾起來,說道「這個…這個…」
獨臂刀王典淖說道「好了,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不可追問太多。」
幻夜琴王姬如夜點點頭。
這個時候,胖子忽然瞠目結舌,驚訝的說道「你是西江縣的那個小紅花?」
潘從從臉頰忽然紅了起來「討厭,幹嘛在那麼多人面前說人家的小名。」
胖子不知所措,只知道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腦袋。
北地槍王常生、獨臂刀王典淖、幻夜琴王姬如夜、入殮堂堂主肖以文,紛紛看著胖子。
胖子意會,慎重的點點頭「不錯,之前我跟宋終出任務的時候,的確遇到過一批賊寇,當時我跟宋終都是初入二流,而賊寇人多勢眾,甚至有二流巔峰的高手,我們兄弟二人差點沒有直接交代在那裡。」
肖以文嚴肅道「後來那些賊寇都死了嗎?」
胖子驚訝道「堂主您忘了?後來是您親自帶隊,將賊寇全寨屠戮殆盡…」
肖以文垂下頭,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表情似乎是在問自己,有這回事嗎?
北地槍王常生說道「既然確有此事,那麼小姑娘,你便隨同胖子先落座,將今夜的飯吃完再說吧。」
潘從從點點頭,高高興興的拉著胖子,來到無極聖教弟子們的餐桌前坐下。
江梅盛、泰隆等人看到潘從從,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嫉妒的情緒。
就連身為女子的杜竹青,也對潘從從的美貌感到震驚。
而莫笑璇臉上的驚訝也是蓋不住。
莫笑璇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她想象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女生跟她的容貌相比,居然不相上下。
玉傾城倒是心如止水,畢竟玉傾城的閱歷,並不是這些少男少女可以比擬。
另一桌的單源成等人,已經默默地將潘從從的容貌記下,刻在心裡。
單源成心裡更是思索道「等宋終一死,到時候王成也逃不過他的制裁,只要王成也死了,那麼潘從從這等美人,完全可以抓起來,禁錮在自己家裡,以供消遣。」
單源成的心裡,下意識將潘從從的武功境界遺忘,直接將潘從從定義為好捏的軟柿子。
畢竟,潘從從看起來就不是什麼高手的樣子,只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
至於潘從從腰間的佩劍,想來也只是裝飾罷了。
而那些敗在潘從從手下的男人,想必都是為了討得潘從從的歡心故意落敗。
潘從從與胖子可不管眾人怎麼想。
兩個人像是虎入羊群般,對著餐桌上的美味大快朵頤。
很快,眾人酒足飯飽。
北地槍王常生單獨為潘從從安排了一個房間。
雖然潘從從與胖子互相喜歡,可是潘從從現在還是未出嫁的女子,實在是不能跟胖子走的太近。
眾人紛紛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準備迎接美好的夢鄉。
胖子站在一個房間的外面。
胖子進不去那個房間,但是胖子知道,那個房間里有兩個人。
分別是太一觀的道長、還有他的大哥宋終。
胖子說道「道長,剛才客棧有沒有送飯過來啊?」
房間里傳出道長的聲音「送了,貧道跟你哥都已經用過飯了。」
「我哥傷勢如何?」
「基本穩定,暫無性命之虞。」
「道長,我準備了兩個雞腿給我哥,夜晚那麼長,我怕他餓著,要不然你再喂他吃兩個雞腿唄?沒有營養的話,身體的恢復是很艱難的。」
「無妨,貧道這裡有上好的靈丹妙藥,基本的營養不在話下。」
「道長…是不是雞腿有些不大方便餵食?畢竟以我哥現在的這種情況,想來也啃不動雞腿…要不然我讓后廚做點高湯?」
「王兄弟,真的不用了,你哥現在身體好得很。」
「道長,我雖然讀書少,可我不是傻子,我分明看到我哥瀕臨死亡的樣子,這種樣子很讓我心疼,就算是死,也要讓我哥做個飽死鬼啊!我實在不忍心看著我哥餓肚子。」
「額…既如此,那你等等,貧道來拿便是。」
胖子臉上一喜。
他通過窗戶紙看到越來越近的道長。
「吱呀~」
道長打開門,木質的房門向兩邊打開,發出聲響。
胖子立即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現在宋終的傷勢如何。
奈何道長整個人都擋在胖子眼前,胖子無法得見。
道長說道「王兄弟,這雞腿貧道收下,晚些時候會為宋終服下,現在夜已經深了,希望王兄弟早些回去歇息,不要再到處亂走。」
看不到宋終,胖子有些低落。
不過胖子還是遵守道長勸導,乖乖的回到自己房間,準備入睡。
江湖上的夜晚,並不會有人真正的熟睡。
一來是長夜漫漫,即使任性的睡覺,也無法真正一覺到天亮,總是會在半夜莫名其妙的醒來。
二來是江湖上的殺手,基本上都會在夜晚動手。
夜晚是掩藏行兇痕迹,以及逃離的最好時刻,不過,更多的殺手在夜晚動手,多半都是習慣了罷了。
例如思林縣掌鏡司百戶大人就從來沒有夜晚殺人的習慣,挑釁聖教都是專門挑著上午的時間來。
只可惜這傢伙死的太早,不然真的應該傳授自己的知識,讓江湖上的武者紛紛學習。
寧靜的客棧里,總是會響起一些不該響起的聲音,醒來一些不該醒來的人。
客房裡。
七八個黑衣人正在密謀著什麼。
一名黑衣人對著桌子上的圖紙指手畫腳,頗有見解。
桌子上的燭火隨著夜晚的風,微微的搖晃,倒映出眾人的身影,將眾人的身影都打在地面上。
眾人紛紛點頭,顯然是覺得黑衣人所說的言語非常有道理。
黑衣人說道「夜已經深了,現在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沒有人會發現我們!只要大家成功得手,待那廝死後,我將會給大家豐厚的錢財。」
眾人紛紛點頭,眼睛里充滿激動的情緒。
畢竟這個黑衣人捨得給錢。
人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用錢解決不來的,若是有,那當然是錢不夠多的原因。
這名黑衣人開出的價碼,足夠讓他們心動。
眾人紛紛走到窗戶旁,打開窗戶,從窗戶的位置,開始攀爬到隔壁房間。
黑衣人看著眾人小心翼翼的前行,他們經過好幾個房間,終於在一個房間窗戶前停下。
為首的一名人,掏出精緻的竹筒。竹筒類似尾指大小,輕易的穿破窗戶紙。
而後,那人將嘴巴湊上竹筒,輕輕的朝竹筒吹氣。
黑衣人隔著老遠都能夠發現,那竹筒當中,居然冒著白色的霧氣。
那霧氣飄進房間里,半響,眾人打開窗戶,紛紛從窗戶跳進房間里。
忽然,那房間里傳來刀劍揮舞的聲音。
緊接著,那房間的燭火忽然亮起來。
黑衣人觀察細微,這燭火亮起,說明那房間當中的人,並未入睡。
亦或者是房間當中有人埋伏!
沒多久,房間里傳來各種慘叫聲。
黑衣人目光里滿是驚駭,當即脫掉身上的黑衣,露出原本的裝扮。
而後黑衣人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間門,悄悄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當中。
黑衣人暗自慶幸,原本他也打算跟過去瞧一瞧宋終,最好是能夠親自手刃宋終。
他連夜行衣都已經換好,連佩刀也準備好,就是為了親眼看著宋終死去。
可是,最後的理智告訴他,今夜的行動,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於是乎,他就穿著夜行衣,按捺住心中衝動,沒有出手。
這時,亮起燭火的房間。
道長、幻夜琴王姬如夜、宋終三人在此。
宋終躺在床底下,只露出半邊臉來,露出的半邊臉,卻並未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人。
那個人很狡猾。
望著房間里橫七豎八躺著的黑衣人,幻夜琴王姬如夜的臉色非常的陰沉。
道長說道「同門廝殺,最是讓人心寒。」
幻夜琴王姬如夜說道「不錯,只是今夜前來殺害宋終的人,平日里卻跟宋終並無瓜葛,他們為何要殺宋終?」
床底下的宋終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輩武者行走江湖,多半都是為了名利,殺我並不會出名,殺我的人越出名,死亡的幾率越大,因此只能是為了利益。」
幻夜琴王姬如夜點點頭「不錯,師侄言之有理,那麼依師侄所見,我們該如何從這些人嘴裡撬出幕後真兇是誰?」
道長也看向宋終。
宋終躺在床底下,毫髮無損。
而床上的被褥以及枕頭,都讓那些黑衣人砍得不成樣子。
宋終沉吟片刻,說道「不如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幻夜琴王姬如夜、道長都有些感興趣,等待著宋終的後文。
宋終笑道「這些弟子不是喜歡錢嗎?聖教當中,那個雇兇殺人的人,身份地位可以比擬琴王?當然不可能比擬琴王。琴王乃是聖教四大天王之一,在聖教中位高權重,擁有非常多的權利。」
幻夜琴王姬如夜與道長點點頭,十分贊同宋終所言。
宋終繼續道「既然他們喜歡錢,為了錢殺我,那就說明對方一定是給了他們足夠多的錢,更說明這些人只認錢,不認人。琴王、道長,若是我們給他們的錢更多,你們猜會怎麼樣?」
幻夜琴王姬如夜、道長恍然大悟。
幻夜琴王姬如夜說道「聖教當中的弟子,我最是清楚,任務失敗之後,便只會想著自盡,絲毫不可能留下任何的機會,讓我們進行盤問,這是殺手的素養,更是聖教的規矩。可是,若我們向他們提出更多更好的條件,他們想必也不會白白犧牲自己,讓自己白死。」
道長說道「不錯,只要我們跟這些弟子講清楚要害關係,他們便不敢自殺。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為我們所用。」
宋終笑而不語。
實際上這些弟子們早應該在幻夜琴王姬如夜、道長出手的一剎那便自殺。不然被幻夜琴王姬如夜、道長抓了活口,無論幻夜琴王姬如夜跟道長如何下手,都會讓他們有苦頭吃,由此一來,他們便會感到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現在,他們三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不僅不打算虐待他們,言行逼供,並且還打算給他們一大筆財富,讓他們自抉擇。
人都是貪婪的。
今天可以為了三萬兩白銀,出賣自己的兄弟。
明天就可以為了六萬兩白銀,與兄弟重歸於好。
人,就是這樣簡單而又矛盾。
幻夜琴王姬如夜是個急性子,將所有黑衣人都喚醒。
黑衣人醒過來之後,下意識便要自殺。
奈何,幻夜琴王姬如夜早已經封鎖住他們的穴道,讓他們無法動手。
他們只能幹瞪著幻夜琴王姬如夜,那副表情似乎是在說「你殺了我吧,哪怕你如何逼問,我都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你們對方的身份。」
他們已經準備好接受幻夜琴王姬如夜的嚴刑拷打。
他們已經準備好去死。
幻夜琴王姬如夜的目光掃視過眾人。
發現眾人的臉上,全都充滿視死如歸的表情。
幻夜琴王姬如夜心裡止不住的嘆息,這些弟子的心思如此堅定,若是這些弟子將心思放在正道上,武功境界想來也不會弱宋終太多。
可是今夜,他們已經走錯路。
即使宋終打算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回頭,但是在幻夜琴王姬如夜的心裡,已經將他們打入冷宮。
幻夜琴王姬如夜忽然笑了笑「想必你們都在等,等我盤問你們。但是我今夜不打算盤問你們,而是打算介紹一門買賣給你們做。」
眾人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很顯然,無論眾人心裡準備了多少個應付幻夜琴王姬如夜的說辭,都無法接上幻夜琴王姬如夜的這一段話。
怎麼?
不應該嚴刑拷打?
不應該盤問兇手?
忽然談起買賣,是何意?
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瞧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這個時候,幻夜琴王姬如夜笑道「這可是你們將功贖罪的最好時機,你們答應下來,便能夠活命,聖教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還會讓你們得到一筆巨大的財富。」
頓了頓,幻夜琴王姬如夜說道「你們成為無極聖教弟子的時間很長,無極聖教的規矩,你們又不是不懂。想來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眾人臉上浮現出震驚的表情。
將功贖罪?
如何將功贖罪?
幻夜琴王姬如夜開門見山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們繞彎子,我的意思便是,你們今夜前去刺殺雇傭你們的人,只要你們刺殺成功,雇傭你們的人給你們多少錢,我將會給你們三倍於他的錢財。」
「你們當中,誰獲得雇傭之人身體的部位最多,誰的獎勵就越高,比如說你獲得雇傭之人的頭顱,那你便可以獲得一萬兩的銀票…當然,四肢加起來的話,也可以獲得一萬兩銀票。」
幻夜琴王姬如夜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們臉上甚至微微泛紅,顯然是激動所致,這哪裡是將功贖罪啊,這分明就是送錢。
幻夜琴王姬如夜微微笑,這個宋終的點子,的確很多。
道長則是在旁打坐,對於此事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畢竟是宋終與幻夜琴王姬如夜聖教之事,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他只能夠保證宋終的性命無憂,其餘事件,一概不插手。
不過,宋終的這個點子,的確是最省力,最省時間的辦法。
若是靠嚴刑拷打,逼問真兇,恐怕磨一夜都無法將真兇找出來。
而用錢財開路的點子,的確是人類的命門。
幻夜琴王姬如夜還想嚇唬嚇唬眾人,若是眾人拒絕他,他便直接殺兩個人,讓眾人感到驚慌,不得不做此事。
誰曾想,眾人紛紛點頭,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
幻夜琴王姬如夜笑了。
床底下的宋終也笑了。
道長神色如常,一心打坐。
幻夜琴王姬如夜為眾人鬆了綁,解開穴道。
眾人四下散開,紛紛離去。
現在他們爭分奪秒,生怕對方將自己的那一份給搶了。
很快,眾人來到一間房間外。
房間大門口,守著三四個人。
房間窗戶旁,守著三四個人。
房間里的人早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已經將自己全副武裝。
「咚咚咚。」
忽然,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單公子,長夜漫漫,不知道睡得可香?」
「我睡不著,自從知道你們任務失敗之後,我便失去了睡意,這麼美麗的夜晚里,一個人失去睡意,那該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感覺?而,比失去睡意更可怕的事情是,這個人居然被自己的朋友出賣。」
「朋友?做我們這行,行走江湖,生死看淡,我們連自己的命都敢不要,又何談朋友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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