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可以叫你一聲父皇
雲輕歌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他的手臂還困在她的腰際上。
「主人,好像是白天那個姑娘呢。」
雲輕歌點頭,把搭在她腰際上的手臂輕輕挪走,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這個男人會被自己吵醒。
「主人,你也別擔心嘛,大反派喝了催眠的茶,不會這麼容易醒來的。」
雲輕歌當然擔心,因為這男人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就中招的……
她小心翼翼穿了衣裳,再回頭看一眼還睡得安詳的男人,偷偷踮著腳尖離開。
順利出了屋子,她拍著胸脯長長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做賊。
身後被人拍了拍。
她連忙把門鎖上,「夜……」
「噓,跟我來吧。」夜小小抓過她的手臂,拉著她就飛身掠走。
屋中,原本闔著眸子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眸。
他看著緊閉的門,眉漸漸擰起。
雖然雲輕歌心底已經打定主意了,但總會有人出現來擾亂她的心思的……
……
「夜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白天本來想告訴你的,可奈何小陛下實在太麻煩,我只能現在告訴你。」
「什麼?」
夜小小把她拉到了林中,靠在了一處樹榦邊,聲音低低地:「你的身份。」
雲輕歌蹙眉。
「我們巫族幾百年前還是一個國度之時,想必娘娘都知道。那時,皇族的人能力是最強的,他們可以隨意使用巫術,畢竟,整個巫術都是他們創造的。」
雲輕歌握拳。
她想起來了,那兩長老說過她是皇族的後裔,所以她當初看了那本書後還能使用上面的巫術?
「所以呢?」她的眼神比之前冷冽了些。
夜小小絲毫不懼怕,反而只是微笑,「你不覺得奇怪,他們為何要用你的感情來作為交換?只有你不動心了,才能繼承整個巫族的巫術,給你男人解巫術。」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才能給我男人解巫術?」
「是,因為你現在畢竟不是從小學習我們巫族巫術的,心有雜念已經無法再次重新學習。想要完整繼承,就必須排除感情給你帶來的雜念。」
雲輕歌算是明白了,這姑娘是來當說客的。
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能力,可是……
「你不單單隻是為了你的男人,還有整個天焱。那些黑袍人,你忘記了嗎?」
雲輕歌咬牙。
果然,有讀心術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好像總能極好地把看透她的心思。
「你想說什麼?」
夜小小輕輕嘆息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帶深意地道:「黑袍人是以前被我們逐出族譜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天冥,這個男人的厲害死之處,連我們族長和長老都忌憚三分。」
「不但如此,他還偷了我們巫族的禁書離開,這本書里寫了很多禁忌的術法,如果讓他都學了去,我們巫族乃至你們都會死,誰都不能獨善其身。」
雲輕歌怔然。
還有這種事情?
這個黑袍人的事情,這個女子介紹得不多,但短短几句話,她就能從中聽出了些許不對勁。
「太後娘娘,算我求你。」她說著說著就跪了下來。
林中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這位姑娘的聲音散在分鐘,也十分令人心疼。
「你也不用跪下求我,我自己會考慮。」
「太後娘娘,還有一件事,您一定要知道,便是你男人活不長了,如果還不解巫術的話!」
雲輕歌瞳孔一縮。
「他不會把這事告訴你,但是如果……」
「如果我答應了……我能完全繼承學會你們的巫術?」
這事兒真邪門。
她答應過夜非墨,不論做任何決定,她都會跟他商量。
如果是之前,她可以拒絕。
夜小小猛地點頭,「當然,只要你願意學,憑太後娘娘的能力很容易就能解決這件事。」
雲輕歌懷疑這姑娘是在忽悠她。
「主人,三思而後行哦。」耳邊還有系統不斷提醒的聲音。
哪怕不用系統的提醒,雲輕歌也知道什麼叫三思而後行。
「你再跟我多說說這個被你們逐出族譜的男人的事情,那既然他偷走了禁書,又為什麼要把巫書的後半部分給撕毀?那本巫書不會就是你們的禁書吧?」
夜小小搖頭,「並不是。巫族以前跟西秦國有很重要的關係,這些關係,還是等您繼承了我們巫族后,讓族長告知您吧。」
「哎?」
夜小小站起身,朝著她十分尊重地行了一禮。
「太後娘娘,還請您能考慮好,畢竟七天很快就會過去。而你男人應該等不到這麼久。」
眼見著這姑娘要走,雲輕歌疾步掠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夜姑娘,你等等,你跟我說說我男人的事情吧,你們是怎麼救他的?他現在……」
夜小小看向她,紅唇動了動,最後只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
雲輕歌回到屋中,窗外已經有點蒙蒙亮。
她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然後才躡手躡腳地脫了鞋子準備爬上去。
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躺回去,可當她剛剛躺下時,原本背對著她的男人忽然翻了個身,手腳全搭在了她的身上。
她緊張地渾身都僵住。
「你醒來了?」
她側過頭來,看見他睜開了眸子看她。
暗淡的光線下,他的眼睛璀璨明亮。
可能她離開的時候,他就醒來了,畢竟這丫的警惕性這麼強。
夜非墨看著她的面容輕輕嗯了一聲,忽然問:「你去哪裡了?」
那語氣,聽上去有些委屈似的。
配合著男人現在嘶啞的嗓音,有點撩.人。
雲輕歌目光定在他的臉上,睡覺都戴著面巾,他對這張臉的排斥可想而知。
自從聽了剛剛夜小小的話,她也不再糾結他這張臉的模樣了。
「我去見夜姑娘。」
他眸光一沉。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等天亮去見一見族長。」
他搭在她腰際上的手臂倏然一沉,把她更緊地拉向他的懷中。
彼此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縮短,最後她的臉頰直接被摁向了他的胸膛。
「你想答應了?」
聲音自頭頂沉沉地落下。
雲輕歌輕嘆著說:「如果不這樣的話,你日後一直都要這樣,也不妥。」
當然,她沒有說她已經知道了他現在的巫術極其傷身體的事情。
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死要面子,傲嬌又悶騷,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從別人的嘴裡聽到,很難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麼事實。
夜非墨扣著她的腰的力道更大了些許。
「輕歌……」
「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說,我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吶。」
他靠在她的發頂上,抿唇,「我不想……」
「你不想也不行,再說我還沒有答應呢。」
他:「……」
他這麼了解她,不用問也知道她是想答應的。
肯定是夜小小對她說了什麼事情,她便動搖了。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窗外已經大亮,雲輕歌起身吩咐:「你帶一會兒小羨,我去見族長,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見他似乎要說話,她捂住他的嘴,「哦對了,現在我最大,你必須聽我的。」
她說罷,走了。
夜非墨捏著眉心,頭痛。
不是因為巫術導致的頭痛,而是因為雲輕歌的模樣……
她明顯帶著決絕的神色,怕也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回頭。
可是她就沒有想過他嗎?
如果因為丟失了彼此的感情而活著又有何用?
等雲輕歌離開,夜君羨自門口探了個腦袋。
「師父?」
他目光在屋中搜尋了一番,立刻落在了夜非墨的身上。
師父好像不高興哦?
「進來吧。」
夜君羨立刻走入,把門給闔上。
他搓了搓小手手,「師父,你怎麼還不起來?母後去見族長了哦,我們出去逛逛吧?」
夜非墨看著兒子笑眯眯的小臉蛋,心底氣惱,忽然把兒子揪過來,把他的小臉蛋揉成各種模樣。
「嗚嗚,師父你以大欺小!」
「嗯。」很高冷地回了一句。
夜君羨鼓起腮幫子,憤懣地瞪了他一眼,「哼,你這樣表現,以後我絕對不改口叫你父皇!」
回應他的是男人低低的一聲笑。
夜君羨很少見師父笑,聽見師父笑聲,眨了眨眼,「師父,你笑什麼?」
「沒什麼。」
夜君羨反而覺得這笑聲不是高興的笑聲,分明就是在自嘲。
夜君羨有時候又挺同情他的,畢竟是自己的父皇。
他忽然抱著手臂,用一副大人的口吻說:「你要是老實告訴我這五年裡你都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們母子兩,我就原諒你哦,甚至可以叫你一聲父皇。」
兒子的語氣,很欠揍。
夜非墨卻不生氣。
「而且呀,你說得好了,我就把母后的事情都告訴你哦。母后這五年呀,可是有很多男人想討好母后的哦!」
男人臉色立時黑了。
夜君羨斜著眼睛觀察他的神情,但因為那塊礙事的黑布,他又不能確定男人的表情。
要是自己的激將法有效果的話,他一定會說的……
「告訴你可以,你不許告訴你母后。」
「好哦,你要是不信我的話,我們拉鉤。」小傢伙伸出小拇指。
夜非墨心微動,果斷還是伸出了手指。
罷了,看在兒子這麼可愛的份上,他可以告訴兒子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