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兒子眼中的失落
回頭，便看見女子站在不遠處，目光沉靜地盯著他。
她的眼底是一片平靜，如同沒有波瀾的湖面。
可她的唇角始終掛著笑意，不知是發自內心的微笑，還是不想讓他擔心故作的笑意。
夜非墨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你還能好好的，已經很好了。」
他微微一怔。
他的命，是她用感情作為代價交換得來的。
他明了，勾了勾唇角，忽然折回她的身前。
「怎麼，你不是要走？」
「嗯。」他輕嗯了一聲，大手伸出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覆上了她的紅唇。
雲輕歌那句短短的話提醒了他。
只要活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活著。
他既然還活著，就該讓媳婦再愛上他一次，又有何懼？
沒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此刻的男人像一團火熱的球。
……
雲輕歌睜開眼時，窗外已經黑了，她仰躺在床上輕輕眨了眨眼。
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即便是和男人最親密的時候，她這心跳也還是沒有加快的徵兆。
可真的很難。
黑貓在她的身邊跳了跳，「主人，你也太著急了吧，你看你，你一臉冷淡都把大反派嚇跑了。」
雲輕歌咬唇。
「我真的太著急了嗎？」她就是想試一試而已，哪裡會想到原來他會如此在意她的感受。
她的反應和表現太冷淡，最後男人丟下她走了，綳著一張俊臉。
今晚上，男人肯定是不會來她的寢殿了。
她一把將黑貓抓到面前，「傻瓜，我是不是還可以繼續兌換外掛？」
「額？」黑貓詫異地瞪大貓眼。
大晚上的要換外掛真的好嗎？
最嚇人的是，這黑燈瞎火的……
她有什麼迫切的事情非要做不可嗎？
雲輕歌抓著黑貓入了空間里，把黑貓隨手一丟，「好了，現在開始兌換吧。」
「主人，雖然你的積分挺多的，可是這麼兌換，真的不太好哦。」
「少廢話。」
黑貓無語凝噎地搖了搖頭，它用貓爪子指揮了一翻，立刻在雲輕歌的面前冒出了兩個按鈕。
雲輕歌以往都喜歡選擇紅色的按鈕，今日她決定按那藍色的按鈕。
叮——
一個綉有「囍」字的錦囊突然飛進了雲輕歌的手中。
「錦囊？！」雲輕歌莫名。
黑貓也躍上她的肩頭，催促她：「快快，快拆開看看。」
雲輕歌眯了眯眸，心頭並不急切，甚至已經猜測到這錦囊里可能寫不出什麼好東西，奈何這黑貓在她的肩膀上又蹦又跳的，她又無法做到不在意，還是將錦囊打開了。
打開后她發現是一張藥方？
雲輕歌再次仔細讀了一番，這張藥方還是個缺了兩味葯的藥方！
「這是啥啊？」黑貓出聲提出了她的心中的問題。
雲輕歌斜眼看它，「你一個系統都不知道這是啥玩意，還好意思問我？」
「可是……可是獎勵都是什麼也不是我定的哇。」
雲輕歌無語地翻白眼，還是把藥方小心翼翼收入懷中。
「指不定有用，我先出去歇會兒。」
「這不會是春.葯之類的吧？給大反派用的？」
「滾！少胡說八道！這是治溫邪之病的藥方，你這隻貓思想可真齷齪。」
黑貓：「……」
它真的是委屈啊，它分明什麼都沒有說，怎麼還要被說成這樣。
主人就會欺負它，嚶嚶嚶。
……
雲輕歌從空間里出來，卻發現身邊躺了一個人。
她驚了一下，還沒有摸索上男人的臉，手腕就被他給抓住了。
「去哪了？」這嘶啞的嗓音，不是夜非墨又是誰。
她忽然有點高興，一把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休息。」他把她從身上扯開，帝王式的命令依舊。
雲輕歌果然乖巧地躺好了。
「阿墨。」
男人睜開眼睛，看著黑暗的寢殿，沒有回應。
「阿墨。」耳邊，女人的聲音不斷。
他忽然翻過身，背對她。
雲輕歌就不會安分，再次貼上他，把他抱住，「對不起。」
她側臉貼在他堅實的後背上，輕輕蹭了蹭，「以後我不會再逼你了，可能是我自己太迫切想找回以前做夫妻的感情了，畢竟……」
男人原本僵硬的後背慢慢放鬆了一下。
他轉過身，把她圈在懷中，「是你太著急了，但是一切都會好的，不用想這麼多。」
他每次安慰她，都是一切都會好的。
雲輕歌聽得久了，也會自我安慰了。
……
翌日。
如今夜非墨已經回來，雖然皇位之上不是他，但如今朝堂之上的事物都有他和夜無寐共同處理。
雲輕歌倒也樂得輕鬆了。
此刻她正在御花園內走動，卻瞧見了幾名太醫匆忙去往中宮的方向。
「吉祥。」她喚了一聲吉祥。
吉祥聽見了她的呼喚，立刻明了似的說：「奴婢去打聽打聽。」
不過一會兒，吉祥再回來時，臉色不好，而且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樣。
「陛下生病了！」
「什麼？」雲輕歌瞪眼。
她也不過一個晚上沒有看見兒子怎麼就生病了？
吉祥解釋：「好像是昨晚上病得，太醫們都去看陛下去了。」
雲輕歌提起裙擺疾步追上去。
吉祥還不忘繼續說：「不過太上皇也在，您也不用擔心。」
太上皇……
這三個字怎麼聽怎麼都有些老氣。
雲輕歌其實也並不擔心，她的神色明明很淡定，可是身體就好像有自主意識般，非要加快腳步趕過去。
中宮。
「陛下如何了？」青玄率先問。
太醫老實回答：「陛下這是熱邪之氣突然損了身體，需要好好服藥調理……」
「什麼？」
雲輕歌正好到來，正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
太醫的聲音也被她打斷。
殿中所有人都看向她。
小孩兒生病是極其正常之事，可不知為什麼雲輕歌特別地驚訝？
夜非墨走向雲輕歌，「你給小羨把把脈看看。」
雲輕歌點點頭，走到床沿邊摸向孩子的手腕。
夜君羨此刻處在了昏迷之中，一張小臉紅的詭異。
探完脈搏，雲輕歌又摸了摸兒子的額際，溫度簡直燙手。
她抿唇，從懷中摸出了那張藥方，神色複雜。
這用積分兌換的外掛，彷彿帶著劇本似的，能夠輕而易舉地幫她把事情都走好。
這張藥方，缺了兩味葯，她只需要跟著夜君羨的病症填上這缺的兩味葯，就可以幫夜君羨。
夜非墨也走至她身側，正好看見她手中的藥方。
這張藥方上倒是沒什麼不妥，唯一的不妥之處就是字跡，方方正正，不太像是人寫出來的，反而像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雲輕歌抿唇，轉頭吩咐：「備上紙墨筆硯。」
她吩咐完，走在桌前認認真真地寫起了藥方。
太醫們面面相覷，暗想他們這是失業了不成？
以前也知道娘娘醫術高明，可是今天陛下的這病是個小病……以前若非是大病，否則這病症和藥方都還是由他們的太醫院來開具，今日……
娘娘自從帶著太上皇回宮后就總有一股乖乖的味道，大家也說不上來這樣的怪異。
不過一會兒，雲輕歌把藥方寫好了，遞給了青玄。
「馬上去熬藥，我會守著小羨。」
夜非墨不曾出聲。
他始終淡定的看著雲輕歌。
她雖然感情淡了，可是她對兒子的關心和擔憂還是能輕易察覺到。
「咳咳咳……」床榻上的小傢伙虛弱地咳嗽了一番，目光往四周掃去，才發現他的身邊竟然站滿了人。
他訝然，「我是不是上朝遲到了？」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漏刻，激動地爬起來。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遲到了……」
小傢伙頂著紅撲撲的小臉蛋激動地爬了起來，結果一陣眩暈感襲來，他還沒有站穩就再次倒了下去。
「小羨。」夜非墨先一步趕到他的身邊扶住了他。
夜君羨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父皇……」
「你生病了，不要隨便亂動，乖乖躺著。」
夜君羨：「……喔，原來我生病了。」
他說罷，看了一眼並不顯著急的雲輕歌，眸光一暗。
雲輕歌也感覺到兒子眼底映著的難過，可是她也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她走向床沿邊。
夜非墨忽然道：「輕歌，你陪著小羨，我去處理國務。」
他也看齣兒子眼中的失落。
誰會忍心去讓一個孩子傷心？
他知道夜君羨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多說太多，轉身走了。
夜君羨撇了撇嘴，心想，這種專門製造機會的事情不該是留給父皇自己嗎？父皇倒好，一臉淡定地走了。
看著男人的背影，雲輕歌盯著兒子的小臉，說：「你還有哪裡不適沒有？」
小傢伙雖然知道雲輕歌實在關心自己，可是一看見母后那張沒什麼起伏的臉，就高興不起來了。
雲輕歌察覺到這傢伙的排斥，無法了。
「你先睡，我在這裡陪著你，等你的青玄叔叔端葯來。」
夜君羨聽話地躺了回去，拉過雲輕歌的手，彷彿是在防止雲輕歌丟下他跑了。
雲輕歌看著他這可愛的模樣失笑。
兒子還是這麼可愛……
只是，小傢伙也十分敏感，能感受到她的冷漠，所以一直不想理會她？
這父子兩不高興的時候反應都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