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多麼可笑的事情
夜非墨黑眸一瞬狹長,「將車簾打開,讓我看看。」
當時青川說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小羨就不見了,而他搶了馬追上馬車時便知這是何人的馬車。
左逸軒!
該死!
左逸軒彷彿明了他的意思,當真將車簾拉開些許,此刻夜君羨已經被他藏住了。
馬車裡確實不見夜君羨的身影。
「你把孩子藏在了何處?」青川也呵斥問道,「左逸軒,你貴為一國之君,忘恩負義,背起信義,殺友之妻,奪友之子,你還有什麼干不出的?」
左逸軒無奈地搖搖頭,「你不過一名下屬,有何資格指責朕?」
青川聽見這話,更用力地勒住了馬韁。
「不如,朕把馬車讓出,夜非墨,你若是尋不到這兒子,可要向我賠禮道歉。」
夜非墨抿唇。
他以前怎麼沒看出左逸軒這男人是如此的厚顏無恥又令人可恨。
他看了一眼大敞的車簾,捏住韁繩。
「小羨到底在哪?」他的耐心已經趨於不耐煩了。
他一字一頓地問了一句。
這個男人可不就是想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如今也看見了,他還想怎樣?
左逸軒隨意地換了一個姿態,微笑,「你想知道,便讓雲輕歌到皇城來交換哦,還是這樣的答案。」
夜非墨捏著韁繩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冒起!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來硬的。」他冷冷開口,看了青川一眼。
震天的殺氣在林中彌散。
左逸軒眼底眸光一凜,「既然非要打,我可以奉陪到底!」
……
雲輕歌不小心被藥材刺到了手指,血珠自手指頭上溢出。
她蹙了蹙眉,暗暗悶哼。
「主人,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受了點傷,小事兒。」雲輕歌給了黑貓一個欣慰的笑意,隨即把手指放進了嘴裡。
這種情形……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哎,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血光之災?
她咽了咽口水,心底擔憂夜非墨和夜君羨,索性出了空間。
距離父子兩出門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阮芷玉的醫館里病人也越來越多了,她走向看診的位置,跟阮芷玉道:「需要我幫忙嗎?」
阮芷玉說:「你手不是受傷了嘛!」
「我可以幫你……」
「娘娘!」青玄忽然闖入了屋中,急切地喚了一聲。
青玄的這一聲呼喚,把整個屋中的病人都驚住了。
雲輕歌也被青玄給鬧得愣了一下,阮芷玉也抬起了頭看。
「怎麼了?」
「主子……主子回來了,但是陛下不見了。」
雲輕歌瞳孔瑟縮,「怎麼會……」
「主子受傷了。」
雲輕歌沖了出去,不過看見高大挺拔的男人走入,腳步如往常一般沉穩淡定。
若不是因為他走近,瀰漫開的血腥味讓她嗅到了,她還真的看不出男人受傷了。
「阿墨,你沒事吧?」
她扶住男人。
夜非墨輕輕搖頭,「我沒事,皮外傷。」
她眨了眨眼,想把他的神情都看清楚,奈何這男人的模樣令她捉摸不透。
阮芷玉也起身,讓其他的病人等候一會兒,走來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夜非墨反手抓過雲輕歌的手,轉身去了他們歇息的屋子。
血腥味越來越濃郁。
雲輕歌擔心他身上的傷勢會很重,又不能馬上把他的衣裳扒開。
「小羨被左逸軒抓走。」他向她把當時的情形都解釋了,「怪我沒能看好孩子。」
雲輕歌搖頭,「別自責了,給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她一隻手因為被夜君羨咬傷現在還包紮著紗布,行動多少也會受限,但現在她顧不得了。
她一把撕開了紗布,想替他看傷口,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不要這樣,讓青川過來包紮就行。傷口無毒。」
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雲輕歌竟然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了。
她輕輕哦了一聲,站起身來,也不強求。
青川走來,其實有些尷尬和窘迫。
當著娘娘的面,給主子寬衣,怎麼想怎麼彆扭?
雲輕歌吩咐:「別愣著,趕緊吧,以免傷口感染。」
青川輕輕哦了一聲,慌忙扯了夜非墨的腰帶。
但,即便是如此,夜非墨也發現雲輕歌的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波瀾。
所以,她依舊沒有心動的感覺吧?
擔心只是因為他們是夫妻,作為夫妻之間的責任感。
他闔眸,聲音裡帶著些許疲憊,「明日去皇城。」
「好。」雲輕歌想都不想就點頭。
「我一個人去。」
「不行,我跟你一同去。」
他現在可是個傷患了,不能隨便胡來。
她一直沒想過左逸軒的武功竟然這麼厲害,如今才知道,能傷害到夜非墨的人肯定是武功厲害的。
左逸軒這男人,以前深藏不露的本事太厲害了。
她真是太後悔了,早知道會有今日的結果,當初就不該幫左逸軒,更不該救左逸軒的母親!
白眼狼都不帶這麼可惡的!
男人突然的悶哼聲把雲輕歌給驚回了神。
幸好,傷勢只是擦過他的腰際。
但不知是因為什麼武器所傷,血肉模糊的,看起來便知肯定很疼。
青川一邊替男人清洗傷口一邊忿忿地說:「這個左逸軒,身上帶了許多暗器,猝不及防。」
「下次絕對不能讓他跑掉!」
只是一國之君,讓左逸軒回到皇宮裡可不容易再傷到了。
夜非墨睜眸,「明的不行,我們也來暗的。」
雲輕歌茫然地眨了眨眼,「阿墨,你不能偷偷把我撇下自己一人去皇城,否則我也會私自去的,你應該明白。」
夜非墨:「……」
他明白,他當然明白,這個丫頭的倔強可不比他弱。
雲輕歌又強調:「雖然我知道他是想要我的命,我得親自去跟他交涉,你跟他怎樣交涉都沒用,相信我。」
「輕歌……」
「相信我。」
那堅定的目光,夜非墨一時無語。
他不是不信她,而是擔心她會為了兒子做傻事。
他闔上眸子,忽然不想再看這丫頭了,沉沉地說:「隨你。」
……
第二日,雲輕歌和夜非墨就趕往了皇城。
風涯和阮芷玉親自送他們離開,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眼前,阮芷玉才幽幽嘆了一聲:「這夫妻兩真可憐的。」
好不容易能相聚,沒想到敵人一個接著一個,不知何時才是頭。
馬車晃動。
雲輕歌時不時瞥向身側的男人,擔心他會有什麼不適。
夜非墨好像感覺到她不斷落過來的視線,便道:「你想說什麼就說。」
「也不想說什麼,就是覺得你太亂來了。」她撇了撇嘴。
夜非墨抿唇。
他亂來嗎?
雲輕歌微微傾身靠向他,聲音里也多了一分柔和,「阿墨,你和小羨都不要讓我擔心了。」
「你會擔心嗎?」他突然抓到了重點一般,沉沉地看著她。
他垂眸,目光緊緊鎖在她的小臉上。
「我怎麼不擔心?你可是我的男人呀,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他目光漸漸柔和。
這些日子,他看得出來,她對他的態度和情緒的變化,是真的很在意,只是這樣的在意離他想要的還差很多……
就如同她知道是妻子,就要盡好妻子的義務一般。
他正思索著,胸口忽然一沉,雲輕歌將腦袋靠在了他的心口上。
「等解決了這些事以後,我們再生一個公主,然後……」
至少這樣,夜君羨就不會孤單了。
夜非墨眸光閃了閃。
倒也是不錯的提議……
可是,他一直沒碰過她,他擔心雲輕歌心底會有陰影。
她願意再給他生孩子?
……
皇宮,夜幕落下。
殿中央舞姬妖嬈,樂曲迷人,酒桌上觥籌交錯。
左逸軒晃著手中的酒杯,看向整個殿中唯一的客人,「你怎麼不喝?不愛喝這味道?」
那唯一的客人,渾身傳的漆黑,沒有了往日的華服加身,更像是在為誰守節。
左逸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走向夜無寐。
「怎麼,你不是說尋我喝酒的?」
夜無寐眼底戾氣一重,一把將他揮開。
左逸軒差點摔倒,把太監們嚇得紛紛衝來攙扶住。
左逸軒卻像是被人刺激了,也將眾太監踹開,「都給朕滾!全都滾!」
太監被嚇到了,連忙將舞姬趕了出去。
樂曲停了,人都散了。
殿中便只餘下了他們二人。
夜無寐才慢慢從懷中掏出了骨灰,鄭重地放在桌面。
「現在,給我解釋解釋,你殺了呂凰的用意!」
他抬起眼帘,眼眶泛紅,眸中充血。
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曾經的兄弟,有朝一日突然殺了他的王妃。
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左逸軒看見他悲慟的模樣,嗤笑了一聲:「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殺呂凰?我以為你應該是最了解的人呀!」
夜無寐皺眉。
「你的呂凰,嫁給你,還讓你喜歡上了,就該死。」
最重要的是,呂凰還懷孕了。
這件事情,他無法忍受。
他不能看見夜無寐有這樣興奮的家庭,而他卻還孤家寡人一個!
夜無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起身,一拳朝著左逸軒的臉砸了下去。
砰!
左逸軒被打得血絲溢出了嘴角,他也生氣了,一拳回敬夜無寐。
兩個男人就如此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