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白溪出手

第400章 白溪出手

「一路小心。暗夜之隱的人會在暗中保護你。」陌鈺說道。暗夜之隱頻頻受挫,他已經感覺到了有人在針對他。

但是對方躲在暗處,和他有什麼仇怨不得而知。而他如今要應付拓跋諶,就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精力,很難分心兼顧。「謝公子照顧。不過也許只是我緊張過度,說不定洛九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碰巧而已。之前出事的黑鷹、季蝶都是栽在了那個來歷不明的九幽鬼醫手中,現在八寶卦

盤和她沒什麼牽連,所以公子也不必太過擔心了。」花娘淺笑說道,「公子且放心,奴家一定拿回卦盤,到時候再到他的墳前祭拜。」頓了頓,又忍不住提醒道,「和親公主的鳳鸞明天就到皇都。如今傳聞白韻被季蝶所害,雖然和鍾離意修復了關係,但是還是得好好籠絡白家的人。現在大梁還不是鍾

離意一手遮天。白蘇兒是白韻的親妹妹,雖然手段比起她姐姐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但是在白家地位尊貴。公子切莫怠慢。」

「嗯。」陌鈺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好像明天就要成親結婚的人,不是他一樣。

對於男女之情,婚嫁之事,他一直都很淡漠。如果這次不是和大梁和親的必要,他連這個王后也不會娶。

就好像真的不會有喜歡這種感情。

但是……花娘看著陌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她知道勸也沒用,從小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多半都在執行任務中死了。最終留下來的,只剩下楚媚和季蝶兩個

人。

季蝶喜歡陌鈺眾所周知,為此經常和楚媚發生衝突,但是礙於陌鈺的權威也不敢下死手。尤其是她們成為尊貴的尊使以後,也就只有陌鈺能夠出面壓制。本來這是一件麻煩事,但是陌鈺卻格外容忍。縱容這兩個人的胡鬧,雖然也會處罰,但總覺得有一絲

人情味。

給楚媚安排的任務雖然危險,但從來都沒有必死和送死的任務,這是因為她是不能死的凰女,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私心了嗎?

她真希望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公子,有變得像個正常人一樣的一天。但是又想,這一路如此艱難,也只有真正的無情才能走下去吧。

「公子,珍重。」花娘福身,離開了皇都。

次日,白溪的馬車進入皇都,東羲為這位和親公主展開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按照兩國和親禮儀的最高規格,風風光光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典。

白溪第一次見到陌鈺,他高貴出塵,不食人間煙火,仙氣十足,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祗。

令人自慚形穢。

也是她這次刺殺的目標。這樣出塵的人,竟然會和夫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真的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會做出那種十惡不赦的事情。

他俊美而淡然,明明就不像那些機關算盡的凡夫俗子。

深夜,宮殿的慶祝晚宴熱鬧,皇都百姓們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爆竹聲聲,普天同慶。

但此時坐在婚房之中,白溪望著面前擺著的交杯酒。

尖尖的指甲抖了抖,白色的粉末從指縫簌簌落下,融入白酒之中,無色無味。這是楚媚特製的毒藥,為了取信陌鈺,白溪已經事先吃了解藥,到時候和陌鈺一起喝下毒酒,萬一有什麼紕漏,被陌鈺發現,他見白溪敢喝,也不會懷疑是白溪下毒

而趁這麼一點點信任,足夠做下一步了。

反正她來到這裡就沒打算回去。一個死士,就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大紅色床幔,雕欄玉砌的宮殿,紅色蠟燭噼里啪啦燃燒,遠處還能聽見來自宮殿那邊的喧鬧聲。

白溪端坐在床上,宮門口一襲白袍的身影走了進來。

「王上。」白溪微微福身,拿起酒壺倒酒,遞給陌鈺,嬌俏的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嬌羞,「交杯酒。」

但陌鈺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杯中酒的顏色,眼神淡漠,「公主先請。」

白溪呼吸一凝,這麼快就發現了?用什麼毒藥夫人可篩選了好久。

但是在陌鈺那彷彿可以看穿一切的目光之下,白溪只得款款一笑,飲下自己杯中的酒。氣氛很詭異,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交杯,現在連這一步都省了。

看見白溪毫不猶豫喝酒,陌鈺才奪下她手中酒杯,淡淡說道,「這酒不好喝,來人,換一壺。」

顯然,他發現了問題!

而白溪願意喝酒,暫時騙過了陌鈺,認為下毒的是其他人。

但就在陌鈺話音剛落,趁著和陌鈺近在咫尺的距離,白溪握著藏在衣服中的匕首狠狠向著陌鈺刺去。

電石火光之間,白溪的時機把握的非常巧,這一幕當初在幽冥島之上,他們就已經練習過了很多遍。

毒酒只是一個引子,不被發現那還好,就算被發現白溪願意喝毒酒也能爭取一會兒的信任。

就趁這個機會,快准狠。

陌鈺足尖后移,暴退數丈。

但是白溪就好像能夠知道他會怎麼反應,手中的匕首隻是虛晃一招,改刺為射,飛刀射來,陌鈺雙指夾住飛刀,用力一扭,匕首斷成兩節。

而下一刻,鋪天蓋地的銀針飛射而出。

這一瞬間,銀針都結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四面八方毫無死角。

這不是暗器。

雖然很像暴雨梨花針,但除非是將暴雨梨花針練了一輩子,練到出神入化,不然不可能一瞬間射出上萬根銀針。

白溪也不會這麼高深的暗器功夫。這是一個機關,確實名為暴雨梨花針。

是夫人眼盲之後,那位澈大人用夫人最擅的暗器絕技暴雨梨花針特製的一種機關。

只要按動機關的機括,就會在一瞬間射出上萬根銀針。

那麼即便是眼盲看不見,也能有絕殺之技。但是這種機關非常難得,而且每次都只能發射一次就會徹底報廢。

白溪來之前,夫人給了她這個機關。

就是在此時此刻使用。

陌鈺眼神一凝,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內力運起,和萬根銀針狠狠相撞,僵持片刻以後,相撞的地方爆發一陣聲浪,銀針簌簌落下,而陌鈺也退後一步,悶哼一聲。

喉嚨一甜,但是他卻不動聲色把鮮血咽了下去。

公子陌鈺,從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受了內傷。

「嗖!」陌鈺隨手拿起旁邊的酒杯,握拳捏住,酒杯頓時四分五裂。

袖袍一揮,酒杯的碎片猶如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刃,停在白溪的脖頸之間,瓷片和肌膚相碰,頓時割出一道口子,鮮血流了下來。

只要他再用力一分,這個瓷片就會割破白溪的喉嚨。

「你不是白蘇兒,你到底是誰!」陌鈺冰冷問道。

這麼多年,他除了在戰場上和拓跋諶交手的時候受傷,這還是第一次。

對方的武器讓他瞬間就想起了楚媚,楚媚曾經和拓跋諶學過一招暗器,暴雨梨花針。但是比起這個,威力遠遠不如。

對方故意喝毒酒博取信任,甚至能夠算到他會怎麼反擊,她身邊一定有對陌鈺非常熟悉的人。

楚媚嗎。

這一刻,陌鈺想起了這個久違的名字。這三年,她彷彿人間蒸發,毫無音訊。

「殺你的人。」白溪冷冷一笑,面不改色。

陌鈺眼神冷了一分,「誰派你來的。」「你得罪了什麼人,誰要殺你,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覺得是誰,那自然就是誰。我家主人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你欠的賬,她一定會親自來收。與你的仇,她遲早會報

。」白溪說完,不等陌鈺審問,故意往前一撞,瓷片割破喉嚨,鮮血淋漓。

陌鈺眼神微冷,對方最後就是死,也算計了他一把。堂堂和親公主在新婚之夜死在了羲皇的手中,大梁和東羲的合作,這一次又得再生出變故。

白韻死了,「白蘇兒」也死了。

陌鈺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貼在她的下巴處,眉峰皺起。

不是易容術,也沒貼人皮面具。這張臉和白蘇兒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剛好這麼巧,就是用了藥水,經過幾年的潛移默化才改造而成。

為了算計他,對方還真肯下工夫。

「王上!」門外的侍衛聽見動靜沖了進來,就看見白蘇兒倒在血泊之中。

陌鈺淡淡說道,「傳信出去,和親公主新婚之夜遭遇刺客,不幸身亡。將她厚葬,向大梁表示歉意。」

「是。」

陌鈺突然覺得花娘這一次去洛陽城,絕不順利。

到底是誰在復仇,真的是楚媚嗎?還是其他人。暗夜之隱的崛起,背後白骨累累,無數鮮血鋪就,如果說是別人,也說得過去。

那就正好看看西域那一步棋,會引出多少人吧。

拓跋諶,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楚媚?

陌鈺沒有看倒在血泊之中的白溪一眼,淡漠的眼神一如既往。羲皇公子不近女色,然新婚第一夜,新娘死於非命。

從此傳聞他,克妻。

皇都這起血案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

四月,滿城牡丹花盛開,就跟當年一樣。楚媚站在洛陽城樓上,望著一路看不見盡頭的牡丹花,突然想起當初和鍾離澈第一次來到洛陽城的時候。

他就是在這裡,身中湮滅之蝶,一命換她一命。

那一出《牡丹記》,那一句戲言,竟然就成了他們之間最後的結局。

鍾離澈。洛陽城的牡丹花,依舊和當年一樣好看,真的很美。

「滿城牡丹花景,也不過夫人一顰一笑,才是真國色。」身後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

楚媚回過頭,就看見銀髮白袍的絕色男子從城樓拾階而上,那素來清冷而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像是一朵清幽的白蓮悄然綻放。「好久不見,蓮染給夫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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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宮東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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