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心情沉重
張康不由睜大了雙眼。
一條狗居然價值七位數！
姚桂香也暗暗驚訝，沒想到這個心眼好，嘴又甜的姑娘是個千金大小姐哩。
「那，那現在咋整啊？」
「趕緊去找！有空挖人家牆角，沒空干點正事，公司即將上市，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下半年總裁助理的位子還要不要了？」
蕭雅有些恨鐵不成鋼，安迪不僅是自己的愛犬，更討得了爺爺的歡心。
可以這麼說，張康若能找到安迪，必定得到重用，前途無量！
「好好好，我這就去！」
張康拉著林倩倩就往外跑，他終於知道了安迪的重要性。
蕭雅呼了口氣，為找安迪，她已經兩天沒合眼了，要不今天上午也不會因為休克被送進醫院。
換完衣服，蕭雅來到姚桂香床前：「阿姨我要走了，祝您早日康復。」
「好姑娘，謝謝你。」
……
馮一洵端著飯盒，發現第一張病床上的人沒了，也不是很在意。
「你快回去吧歇著吧，馬上你剛叔就來了。」
「行，有事您打我電話。」
「快去吧，把這個拿上。」姚桂香遞去一隻紅彤彤的大蘋果。
電梯內。
鏡子般的光面不鏽鋼電梯門上，映著蕭雅精緻的面容。
可把一旁啃蘋果的馮一洵給迷壞了。
蕭雅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從等電梯時，直到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安迪的身影。
尋犬啟示列印了上百份，貼在蘇城大街小巷的電線杆，小區公示欄里。
朋友圈、微博、抖音里也打了廣告，甚至花重金做推廣，卻石沉大海，沒有一絲消息。
「叮。」
「大姐？你走不走啊？」馮一洵催促道，晚上還有畢業論文要寫。
蕭雅回過神，有些討厭這個惡俗的稱呼，卻還是很有禮貌地微微低頭：「抱歉。」
抬起頭的那一瞬間，這惡俗男人的形象，果然和自己認為的沒有太大差別。
馮一洵啥也沒說，出電梯後半只蘋果叼在嘴裡，雙手摸著屁兜找車鑰匙。
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和這樣的美女產生任何交集。
思來想去還是倩倩好，只要渡過當下難關，爭取用兩年時間混上主管，一年也有六位數的收入呢。
那個時候，我肯定有資格再追倩倩了吧？
可轉念一想，五萬的手術費，如同大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心情沉重地回到家，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馮一洵心情更加沉重了。
面積不大的兩室一廳，亂得像是遭了賊。只見豆豆撒丫子追逐著毛毛，上蹦下跳，不亦樂乎。
「豆豆！」
一人一狗的動作戛然而止，豆豆歪著腦袋看向馮一洵，眨巴著大眼睛：「叫我幹嘛呀？」
馮一洵上前一看，父母結婚時買的真皮沙發居然破了，棕色皮面慘不忍睹，黃色的海綿外翻，還有兩根彈簧冒了出來。
「這是誰幹的！」馮一洵盛怒之下揚起拳頭。
豆豆現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兇手除了毛毛，再無他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明天早飯別想了！喝西北風吧你！」
毛毛低頭嗚咽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馮一洵收拾起殘局，並把它拴在陽台上。
正收拾著，門鎖轉動，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一洵，家，家裡遭賊了？」金建剛滿臉驚恐。
馮一洵不太喜歡這個繼父，冷漠道：「沒有，撿了條狗。」
即便小時候他從未打罵過自己，但馮一洵就是討厭他。
「哦，你收拾一下，我這就去醫院陪床。」金建剛換著衣服說道。
「我想先把手術做了，我爸的撫恤金在哪？」
金建剛陡忙停下動作：「不行，那是給你買房的錢，你媽不讓我動。」
「我媽重要還是買房重要？你想害死我媽？」馮一洵捏緊了拳頭。
金建剛一頓，堅定道：「不行就是不行！」
眼神一偏，他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豆豆，語氣緩和幾分：「這小姑娘是……」
「同事的妹妹，在家住幾……你別給我扯開話題！明天你必須去醫院交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敢打撫恤金的主意我跟你沒完！」
「砰！」的一聲，馮一洵的房門被他重重關上。
躺在1.5米寬的木床上，馮一洵木訥地看著局部發霉的天花板，門背後的破舊海報上，紫薇和爾康正沖他微笑。
「豆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復原？我真怕我媽有個三長兩短。」
豆豆用馮一洵的肚子充當枕頭，四仰八叉地躺著打遊戲，白花花的大腿隨意擺放。
「我也不知道，可能多贏幾把就行了，你別著急呀。對了，剛才那個傢伙不是好人。」
怕什麼來什麼，馮一洵連忙坐起來：「啥意思？他真在打撫恤金的主意？」
「不是啦，他殺過人哦，殺過很多人，氣血如此旺盛之輩，平生僅見。你離他遠點吧。快躺下。」
馮一洵壓根沒當回事，電子廠的保安能有這能耐，家裡也不會過成這德行了。
躺下身，累了一天的他早已疲憊不堪，腦中全是那五萬塊，想著想著，馮一洵漸漸睡著了。
夜幕降臨。
狹小的陽台上蚊子紛紛擾擾。
毛毛抬頭仰望星空中的那輪明月，眼中充盈著淚花，自從出生以來，這樣的生活條件它從未體驗過。
同一片天空下，居住在中房頤園的張康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睜開眼是一片黑暗，閉上眼，卻是那如獅如虎的恐怖面容。
好容易淺淺睡下，那獸面怪物就會張開血盆大口沖向自己。
「你怎麼還不睡？」林倩倩睡眼惺忪，剛才張康發揮失常，早早地退出戰鬥令她有些不滿。
「沒事，你先睡。」張康點起一支煙，腦中思緒如同亂麻。
林倩倩翻了個身：「抽完就睡吧，明天還要找安迪呢。」
……
次日七點。
馮一洵睜開雙眼，昨晚太困連澡都沒洗，燈也忘了關，他猛地坐起身。
「哎喲。」只見豆豆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定睛一看，死丫頭都不帶站起來的，半躺在地上還在打王者！
馮一洵氣憤地將充電器拔掉：「你眼睛馬上就要近視了！」
「近視是什麼呀？人家好氣喔，一晚上都沒贏幾把。」
馮一洵一把搶走手機，將遊戲強行關閉，生氣不僅僅因為這個。
更因為豆豆對自己的母親漠不關心，有這閑工夫想辦法弄點法力不行嗎？
「給我嘛一洵，我現在打得很好了，隊友們都誇我呢。」
「還有人誇你？誇你什麼？」
「當然啦，有說我『憨批』的，『哈麻批』的，還有『日你先人板板』呢，快給我再玩一會兒吧，求你啦。」
「真他媽憨批！」馮一洵丟下她在房間，鑽進廁所沖了個澡。
洗漱完畢后，發現豆豆又在鼓搗電視機了，趕緊帶著她和毛毛下樓買了十二個包子以及三根火腿腸。
以往三餐只需六個包子，如今翻了一倍不止。香煙還是省著點抽吧，爭取戒掉才行。
將電動車開進員工通道時，失物招領處的劉明叫住了馮一洵。
「小馮啊，來來來，搞根煙。」劉明從窗口內遞出一支軟雲煙，笑臉盈盈。
23塊錢一包，平時馮一洵可捨不得買，他將煙別在耳朵上，受寵若驚道：「怎麼了劉哥？」
好煙得吃飽飯再抽，那才舒坦呢。
「我昨晚在小區看到個尋狗啟示，你知道那狗值多少錢嗎？30萬！卧槽了，那娘們兒忒有錢了。對了，你昨天撿到的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