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個英雄

異界牆前，許家村眾人眼巴巴得等著，卻見神仙才走，又忽然沖了回來，看向年齡最小的小虎。

「小虎，你用什麼兵器？」

才六歲的小虎頓時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看你爸爸用的是刀，不如我給你做把劍吧。」

神仙的話，更讓小虎愣神，為啥他爸用刀卻送給他劍？

旁邊的村長卻是大喜過望，神仙送的神劍，豈能不要啊！

「好好好，還不叩謝神仙恩德！」

村長一腳把小虎踢跪下，小虎福至心靈，說不出話，只是『咚咚咚』在地上叩了好幾個響頭。

「別跪。」年輕白嫩的神仙撓了撓頭，無奈得走了。

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

許家村眾人前面一柱香的時間，還不敢抬頭，等到過了一柱香，沒聽見神仙動靜，就紛紛小心翼翼得抬起頭來，如饑似渴的打量著神仙的居所。

「那牆壁如此潔白，村長，你剛才說那是珠貝制的？這得多少珠貝啊！」

「村長，那是床塌么？那麼柔軟？躺一下俺死了也甘心啊！」

「村長，神仙的居所怎麼有點……窄啊？還不如俺家的豬圈大。」

啪！

村長拿起拐杖朝著最後一個發言的傢伙頭上狠狠敲了一記。

「混帳！噤聲！」

是是是。村裡最精壯的漢子們急忙閉起了嘴巴，繼續用貪婪的目光盯視著仙家居所，這可都是將來吹噓的資本，還有人偷偷摸著衣襟里藏著的金蘑菇，可沒捨得吃，等下去分給自家婆娘和娃娃嘿嘿嘿。

約莫大半個時辰。

神仙嘆著氣走了過來，正跪著的眾人，忙低頭不敢直視。

「那個小虎啊，雖然劍是兵器之王，但我還是給你做把刀吧，你就繼承你爸的武藝就好了，畢竟家傳很重要。」

小虎『咚咚咚』三個響頭表示同意。

「還有，別跪了，累不累呀。」

神仙雖然這樣講，也有幾個實誠的漢子想要站起來，卻被村長拿拐杖敲了頭，混帳東西，神仙說不跪那是恩德，仙凡有別，你憑什麼不跪？

累？能累死？凍？能凍死？跪出毛病來了神仙難道不會給你治？

還能讓你比之前更好咧！

這次只過了一刻鐘。

年輕白嫩、穿著他們從未見過華麗衣物的神仙又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小虎啊，要不你使棍子吧，我知道有個大英雄就是用棍子的，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你以後要和他一樣強大。」

「是！」小虎終於敢說話了，他跪地叩頭大聲回答。

孺子可教！村長一邊叩首一邊心中稱讚這小傢伙會來事。又疑惑為什麼從劍變成刀又變成棍子，難道神仙在測算小虎的機緣？

神仙笑著點點頭，迴轉而去再過來，手中拿著一根約莫兩尺余長的短棒，形狀頗為粗糙，倒像是隨手劈砍而成的。神仙給的，一定別有深意。

「短是短了點，但也沒有多餘的材料了，再砍下去蘑菇都要哭了。」

神仙一邊說著小虎不明白話，一邊將短棍輕輕放到小虎面前不遠處。

在神仙將短棍送出仙家居所那一刻，發生了許家村眾人一生都難忘的奇妙景緻。

那原本看起為是灰白色的短棒，在一剎那猛得燃起青紅之火，變得其表色青如玉、其內質赤如焰，神異無比！

眾人都驚呆了，唯有小虎伸手去抓，抓到手后，隨手一揮，就見揮動之間，青風赤焰相隨，往地上一戳，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雪洞，端得是一柄人間罕見的仙家利刃！

「神仙大恩大德，小虎一輩子都不忘！」

小虎繼續用力叩首，其他人看著小虎則是一臉的羨慕。

「這兵器只有小虎能用，其他人要是搶奪，必生橫禍。」神仙又說了一句。

是！幾個心中生出不善念頭的村人，頓時像是被扒了麵皮一樣，臉色羞紅，心中驚恐得低下頭去。

……

從送劍，到送刀，最後變成送棒子，林沖也是沒奈何，他木工活著實一般，本來想做一把神劍，神劍這名字聽起來就是百器之王，神刀也不差，聽起來就很鋒利，但最後只好變成神棍，畢竟棍子最好做。

送完了福利，林沖打算找村長聊聊天。

「村長，你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是。」村長安頓好其他人，又回到異界牆前，正要跪下。

「別跪。」林沖早就防著他呢，急忙喝止，又拿了個塑料凳子遞出去，「坐。」

「仙長竟以美玉為椅，老朽實在難以承受這等福澤。」村長摸著硬塑料的圓凳，一時不敢去坐，怕坐壞了。

「坐吧，也不貴，要不就送你了。」林沖沒奈何得說。

「這怎使得這怎使得！」村長連連擺手，卻把凳子放在身後，意思是收了，然後坐在雪地上，滿臉欣喜得說：「仙長有何吩咐，請垂詢，我許家村上下幾千口盡可為仙長趨使。」

「不要你幹嘛，就是跟你聊聊天，山底下的世界，你都給我講講，比如這是何年何月，神仙，妖怪，你知道什麼，都跟我說。」林沖說。

「是。」村長倒是沒什麼猶豫的，稍微思索了一下，「這是大唐封武年間，在位帝皇是唐武宗，承襲大位五十餘載，天下承平已久，雖然也有妖魔亂世，不過佛道二宗兼濟世俗，天庭統領寰宇，妖魔也不敢亂來，可就在一年前，發生了一宗奇事……」

一年前宗奇事就是天下間的神仙全部消失了。

神仙統稱能夠騰雲駕霧的那種，都沒了，當然還有一眾沒這樣神奇本事的徒子徒孫還在，但是降妖伏魔的整體水平下降了太多，妖魔就橫行起來了。

在村長記憶里，如果是以前，像這樣的豬妖膽敢吃人為禍，只要被官府或者廟觀知曉，活不過三天，就得被神仙威能碾成齏粉。

「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聽二虎說什麼天地絕。」林沖對此頗為好奇，因為時間線對得上，他穿越的時間，也是一年多以前。

「豬妖逞凶時，我曾去縣城縣衙告狀，路遇一個遊方道士，是他與我說的，說得便是『神木斷、天地絕』，從此天庭神仙再不履凡塵。」村長露出擔憂的神色，「若是沒有神與仙，凡間百姓就要遭殃了啊。」

「神木……是什麼？」林沖再問。

「便是原本種在這昆崙山上的神木啊，傳說它是連通天庭之路徑，神仙們便從此下凡，上仙，你久居此處，難道……」村長有些驚疑，但卻沒敢再問，因為再說下去就有質疑上仙的意味了。

「啊？」林沖瞪大了眼睛。

昆崙山上種有神木，神木斷，天庭的神仙就不能再下凡了，神木斷，他就穿越了？

莫不是他穿越撞斷了神木！所以被卡在這了！

那要不要賠……我靠這有點碰瓷的意思啊！

林沖仔細捋了捋，怪不得許二虎爬昆崙山求援，然後遇到他，原來昆崙山就是通天之路。

「這崑崙神山，早年是神仙禁地，終日罡風相繞，毀金斷銅，自神木斷後，罡風便小了許多，今日里我這老朽也爬得上來，能親眼目睹上仙真容，證明神仙沒有遺棄這塵世，老朽死也不冤了。」

「傳說神木濕潤如玉，可生萬物，演化無窮天機，貫穿三界始終，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神物，可惜老朽無緣一見。」

「你說神木濕潤如玉，還可以生萬物，演化無窮天機……」林沖被村長講得心頭一動，不禁看向雪窩裡的小紅蛇，小紅蛇像是被驚到的狗似的，正盯著這一群陌生人類。

如玉、生萬物……這講得不就是那些『白色木頭』么？

怪不得蘑菇是怎麼種都有，原來那『白色木頭』才是神物一級的。

所以是神木碎了變成渣落在這崑崙雪山上么？

一邊想，林沖一邊對村長說，「別可惜，你剛才吃的就是神木果子。」

「真的？！」村長一臉震驚，又覺得不可思議，「可神木果子怎麼會是蘑菇樣？難道貫通天界的神木竟然是蘑菇樣子？？」

一隻蘑菇支撐天地……還真有想像力。

「行了，天色不早，你們回去吧。」林沖看天色已經傍晚，今晚看樣子可能還有風暴，這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未必撐得住。

「還有這電……神棍，已經充好電了，拿下去防身吧，再有什麼妖怪之類的，還能當件武器，蘑菇吃沒了再來拿，也別來得太頻繁，半年一次就行，人也別太多，這次就太多了。」林沖想著這是個了解世界的渠道，但是來得太多也煩。

「我、我們可以常來叩見仙長？！」村長得到這樣的允許，顯然有點驚喜過望了。

「可以，對了，我想問個事，你們剛上來的時候，一起跳的那些動作，是什麼？」林衝突然想起一件事，剛上雪峰時許家村眾人一個一個做出的、跳舞似的奇怪動作。

「那是二虎說的，肉眼可見上仙仙居真容時，要舉手側行五十步，再前行一百五十步，后五體投地大禮呈見，這是上仙規定覲見的禮儀，不知老朽是否記錯？」村長急忙說。

「我那是……」林沖當時叫許二虎避過小紅蛇免得被咬，但也無所謂，記牢就行，咋記沒所謂，「動作還挺標準的，以後每次來都這麼干。」

「謹遵仙令！」村長恭敬得說。

許家村一眾人走了，扶老攜弱，大包小包，帶著神仙給的金蘑菇和神兵利器，滿載而歸。

林沖打量著電腦桌大小的豬妖頭，想著這玩意究竟該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