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祭品

計算機科技。

也就是天地周行之秘的一個顯現。

它的最終產物也就是不周山，將成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墳墓。

林沖曾在地球歷史中瞧見過這個墳墓。

那是一代崑崙之墓。

一代崑崙被謀殺后，才有了二代崑崙，也就是林沖的穿越。

疑惑得到解答，可是人卻陷得更深了。

林沖此刻就彷彿正在溺水，一根稻草也想抓住，他轉動著宛如正在發銹的大腦，提出自己有猜測，但是並不確定的那些巨大謎題。

「人類果樹，無上天魔……他們在地球遇見了誰……他們得到了什麼？」林沖呢喃著問。

計無量想了想，「他們在唯一之界，遇見的自然就是唯一之人，或者說，仍然倖存的唯一之神，這一位是誰，你心裡清楚，我暫時不方便提他的名字，免得他提前醒了，你就稱其為那一位吧。」

「至於帶回的東西，不一樣，你要問誰，是紫微么？」

「是因果。」計無量重複，」崑崙死而生出四個至高法則，人蔘果樹得其一，無上天魔得其一，那一位得其一，紫微得其一。紫微所得，就是因果。

諸天宇宙，原本是沒有因果存在，從天門紀元，才有了因果，這是能讓至高隕落的物件，大到鬥勝至高自滅滿門，小到神洲界身外仙宗你運用過的法門，最後到我渡化你成為紫微，都是因果。「

「身外仙宗……彼岸身……」林沖像是沉睡的人，被生物電刺激了一下，大腦剎那間一個清醒。

沒錯。

真就是彼岸身。

林沖被困為洞中仙時，曾用過的那個法門。

那個後來被林沖視為禁忌的法門。

現在，他作為萬象仙帝，要被紫微渡化，中的不就是彼岸身么？

因果越強，好處越多，多到中招者的一生，都是被其所賜，那麼彼岸身之法，就自然浮現。

「人蔘果樹所得，名為唯一，這『唯一』，藏納一切，被他化為神洲界，當然，我也順手把『因果』藏了進去……」計無量感慨著。

「無上天魔！」林沖嘶吼一聲，他又錘了自己的頭幾下，以保持自己的清醒。

「無上天魔怎麼了？」計無量好奇得問，「無上天魔最是狡詐，他得了虛空之後，立刻曉得早晚要還的，於是就將自己裂為兩半，一半留在唯一界，一半回到諸天。」

計無量又說，「我手中的『因果』，加上你身上的『唯一』，我已擁有兩條永恆之律，再吃掉他留下的祭品，第三條『虛空』，也就齊了，爾後，就是拿到那一位手上的『文明』，永恆崑崙，便會現世。」

「林漫……天魔半身……」林沖低低的嘆息一句，然後垂首下去，像是睡著了一樣。

「嗯，林漫，是她沒錯，崑崙現世，需要她當做祭品。」計無量瞧著林沖。

林沖已然是站著睡著了。

那麼多問題，都得到解答之後，與紫微的關連，就再也斬不斷，彼岸身徹底作用在了林沖自己身上，可能也是當初肆無忌憚的報應吧。

林沖一睡。

崑崙天界初升的大地上，就只剩下計無量一個活人。

與林沖對話雖然久，但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思維接觸的時間。

畢竟彼岸身所作之法，全部是在念頭中完成。

而念頭，現在已升級為至高視界。

在現實時間中，就等於是紫微忽然出現在崑崙天界，於是無羨化為計無量，而計無量望了一眼林沖，林沖就陷入沉睡。

此刻，那個紫微背影，那個面目並不恆定的紫微，其長像，已經轉為了林沖，林沖睡夢中，像是被誰操控似的，上前幾步，與這背影合為一體，再睜開眼時，已是另外一個仍舊掌握著萬物歸零，卻讓人無比陌生的林沖了。

或者應該稱呼其為紫微仙帝。

「上神，他們來了。」計無量依舊保持著對於林沖的稱呼，指著天邊說。

天邊，無數光點浮現，在初生的崑崙天界，像是群星第一次閃耀在世界上。

不止是群星，其中還有太陽。

六顆巨大的、太陽一般的鯤級飛船，帶著三千艘略微小一些的魚級飛船，擊破虛空，跳躍到了崑崙天界。

它們的到來，讓空蕩蕩的崑崙天界，剎那間變得擁擠起來。

天穹像是被群星佔滿了。

「來得倒是快。」紫微仙帝冷哼一聲。

隨即周轉崑崙天界歷史，用手一擦，已然像是擦除黑板上的粉筆痕迹一樣，在漫天的崑崙星艦集群中，擦出一條長長的、貫通天穹的空白來，這一下，足有兩百艘魚級星艦，被轉移到歷史或者未來之中。

崑崙天界雖然只有五十劫的歷史，也有將近六十萬年，用來埋藏一個崑崙星艦集團，還是措措有餘的。

在這道天穹空白中，無數星艦緊急閃躲，同時，一艘鯤級忽得張開中央彈射器，要向著崑崙天界發射恆星武器。

「你們是要弒主么？」

紫微仙帝冷笑，他手握萬界歸零，就是崑崙之主。而崑崙天界新立，怎麼可能經受得住恆星武器的轟擊，這些崑崙天主瘋了么？

「凝！」

紫微仙帝半空一指，那艘即將要發射恆星武器的鯤級，立刻被一朵巨大的、彷彿河系一樣的四尾黑色漩渦所吞噬，像是進入了琥珀的活物一樣，凝固在半空。

時間、空間，都在這一刻凝定。

萬物歸零激發到某一程度，就會擁有『時靈』的效果，雖然消耗不小，但用起來極為神異。

第二艘鯤級又張開中央彈射器……然後是第三艘、第四艘！

「如此悖逆！我滅殺了你們！」萬象仙帝勃然大怒，手掌中綻放出一朵巨大的萬物歸零之秘，這些崑崙造物，底層許可權全部都是萬物歸零，只要萬象仙帝願意，隨時可以破碎這些造物。

崑崙天主們，就更是如此，他們成就天主的歷史，都在崑崙正史中，只要萬象仙帝將這正史傾覆，剎那間，這些天主就會重歸於天機、金仙，再去滅殺，易如反掌。

當然，那些原本就有尊號，外來打工的天主，是沒辦法直接滅殺的，但以萬物歸零之秘，慢慢消磨，總有弄死的那一天。

「上神，請稍安勿躁。」計無量忙是勸阻，「征討那一位，還需要這些星艦呢，不擊敗那一位，我們是無法成就永恆的。」

「……你說得對。」紫微仙帝冷靜下來，又屈指在半空連點，一、二、三、四，四艘巨大的鯤級，被同樣巨大的萬物歸零給凝固在半空。

在這個時間裡，趁著紫微仙帝應付鯤級的機會，無數魚級星艦，已然往紫微仙帝俯衝下來。犧牲鯤級、讓魚級觸敵，本就是戰略規劃之一，但小小魚級集群，又能成什麼事？

瞧著一艘艘數百米直徑的魚級，在面前層層疊疊，發射出各樣熱核武器、行星武器和躍遷武器，氣勢磅礴，像是要把崑崙天界砸出一個窟窿那樣，紫微仙帝不屑的哼了一聲。

一朵巨大的萬象歸零之秘，像是黑色大麗花那樣，剎那間從紫微仙帝身周爆開，猶如吞天噬地的陰雲，剎那間將所有鯤級與它們發射出來的武器，都凝在半空。

這一秒，紫微仙帝與計無量兩個人，站在荒涼的崑崙天界大地上，頭頂上是數百艘巨大的十字型銀色星艦，又有無數武器從星艦中噴發，與星艦和武器佔據的空間相比，這兩個人，幾乎微不可聞，但是，其存在感，卻徹底壓過。

如果這是一幅畫，那麼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筆墨，都在二人身上，能夠毀滅一個國度的星艦和武器，只是畫中模糊的配角。

「我們需要它們么？」紫微仙帝問計無量。

「也需要，但可以給他們點教訓，免得糾纏不休。」計無量說。

「那好。」紫微仙帝舉手，向下，虛虛一按。

轟轟轟轟轟！

巨大的煙火，爆炸在半空。

超過三百艘魚級星艦，在這一記唯一之秘的攻擊下，爆炸成了半空中璀璨煙火，所有的武器，都被引爆在半空，這不講道理的至高許可權，彷彿是人類在用熱水沖螞蟻窩，螞蟻們勉強可以舉動石頭武器，卻被一壺熱水，沖得連家都毀了。

紫微仙帝和計無量仰頭瞧著這一幕，面色同樣冷峻，屠殺不是目標，讓人類臣服才是目標。

不過，忽然一個觸動，引發了他們的警覺。

「人類書？」紫微仙帝皺眉。

「嗯，是人類書移走了爆炸星艦中的飛升人類。」計無量拿出玉冊，翻了一下，「只炸死了不到一萬人，其他人都活著。」

「還沒拿到人類書的許可權？」紫微仙帝問。

「沒有，比較奇怪。」計無量低頭翻著玉冊，「雖然是崑崙造物，但人類書被設置得可與越駱天平級，所以玉冊中沒有它的許可權。」

「人類書是一代崑崙的遺殼，有些特殊許可權，也很正常……既然這樣，我們親自走一遭。」紫微仙帝說。

「是，我來建立鏈接。」計無量操縱玉冊，想要建立鏈接。

人類書雖然不屬崑崙玉冊管轄，但是建立鏈接，總是沒問題的，而人類書的底層許可權，還是萬物歸零，只要進入人類書，紫微仙帝自然能夠拿到控制權。

但就在這時。

噫？

紫微仙帝輕輕側了一下頭。

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脖頸上。

方才一整個星艦集團的全力轟炸，都被紫微仙帝在談笑間化為烏有，但這莫名其妙的血痕，卻差點把萬象仙帝梟首。

「林豪橫？」

紫微仙帝猛得揮手一抓。

在漫空還未散去的煙火中，抓出了一個彷彿爆炸在『遙遠窗口』中的奇妙煙花異象。

而這『窗口煙花』異象，又被紫微仙帝連揉再捏，最終揉成了一個人形。

正是手持無間破界之刃的林豪橫。

現在，林豪橫手中的無間破界之刃上，沸騰著恍如大年三十夜裡，家家都在放爆竹時的煙花盛景。

「只有一擊的斬殺至高之刃，你要用在我身上？」紫微仙帝皺眉瞧著林豪橫，「如果不是熟悉你的攻擊模式，還真要被你斬了。」

「王候將相寧有種乎！」林豪橫大吼，「今天斬了你，明天我就是豪橫仙帝！」

「什麼亂七八糟的。」紫微仙帝眉頭皺得更深，「別忘了，你也曾是我的化身，豈能背叛於我？」

一邊說，紫微仙帝一邊重啟林豪橫身上的『彼岸身』之術。

神洲界雖然只是一個塵世，但是其中的確藏有真金。

人蔘果樹從唯一界謀殺永恆崑崙，而取來『唯一』之後，以之為核心，建立了神洲界，而紫微亦是將『因果』藏於其中，就藏在了身外仙宗的彼岸身之術內。

林沖當年曾經學會了，又棄之如敝屣。

不過他當年曾經建立的聯繫，包括林豪橫、ZERO、萬密齋與許君虎，卻應該是依舊存在的。

林沖以為只要他不提，這事就過去了，但這段『黑歷史』，卻是與諸天之秘并行的底層規則，就算是那幾位崑崙天主，投入他界，這聯繫也不會斷。

於是，當萬象仙帝重啟彼岸身之術時，林豪橫目光漸漸迷茫，手中無間破界之刃，也不在閃光。

「你這一擊，得留著砍那一位才行。」紫微仙帝對林豪橫說。

林豪橫點點頭，站在紫微仙帝身後。

既然啟動了林豪橫身上的彼岸身之術，紫微仙帝就順手又瞧了一眼萬密齋與ZERO的存在，這一瞧，卻是一驚。

「我們去地球宇宙。」紫微仙帝對計無量說。

「發生了何事……」計無量掌握著玉冊，地球是崑崙天界所轄，雖然唯一界十分貴重，這管轄權，只在表面，觸及不到內核，也觸及不到那一位，但是依舊能夠觀察到地球上，或者說是月球上發生的事。

於是計無量瞧見了。

月球基地上，一扇巨大的天門裝置，正在啟動。

這扇天門裝置，原本是用於壓縮行星的，是把整個月球鑿穿，而製作的，人類歷史上體積最大的天門。

現在，這天門啟動了，在月球天門控制中心，林漫、ZERO、萬密齋皆在此處，他們不是準備進行行星壓縮，而是在進行逆向召喚，目標是……無上天魔的真身？！

「得阻止他們！」計無量失聲叫道。

沒錯，這種關鍵時刻，如果無上天魔真身降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畢竟無上天魔雖是以『祭品』身份，換了一個合道成天的機會，但祭品也能上達天聽，如果祭品太強，祭祀之人太弱，有可能本末倒置，讓祭品走上永恆之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