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真情難求

錦衣瞧了一眼蘇輕言，「哎呀，難不成她是想……」

蘇輕言猜到了，「果然如此，我就說這丫頭看你的眼色不對，原來是因為……」

「好了夫人，此事已經了了，如今，江南四大絲紡家族，只剩下了三家，陳家將再無翻盤之日！」

「可慕兄，你沒想過，這陳明明明知道這是皇家絲綢的面料，為何還敢紡織銷售，陳明不像是如此糊塗的人？」

這話也提醒了蘇輕言，她也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那個陳明可是個老商人，怎麼會做如此的蠢事？

這一點慕雲尊笑了笑，「你們不必多猜測，此事不是陳明做的，是陳嬌兒。」

「陳嬌兒？」

慕雲尊點了點頭，「沒錯，陳嬌兒喜歡白如玉，可白如玉是被輕言送入了牢房中，她記恨此事，一直都想找機會對付白慕兩家，這一次她許諾給雲兒一萬兩銀子，偷盜我們的絲紡秘密自己做，本想乘次機會讓楊貴妃治罪我們，可沒想到我查出他們了。」

「這個陳嬌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想陷害你們，現在好了吧，連累了一族人，那陳明估計是腸子都悔青了，怎麼會有如此傻的女兒？」

「好了錦衣，事情都過去了，京城的事情已了，我們明日要啟辰回江南了！」

出來這麼久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好在都一一解決了，也該回去了，她想她的女兒了，也想娘親。

卓雲沉默一刻，「輕言，麻煩你去告訴我爹，我和錦衣很快就會回去看他，我爹身子好嗎？」

「你爹好著呢，晨曦滿月之時他還抱過，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一說成親的事兒，錦衣有些不好意思，「這得看卓雲他肯不肯娶我！」

從前她追卓雲追的死心塌地的，可後來來了京城她不記得她了，他就想方設法讓自己和他重新認識，等她想起來才發現，最愛的男人如今也深愛著她，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卓雲似乎有些不情願，「此事得回江南再說。」

聽到這話錦衣捏了捏手，兩個男人繼續喝酒，蘇輕言把錦衣叫到了後花園。

「錦衣，明日我要回去了，你和卓雲要保重。」

又要分別了，錦衣心裡很是不舍，可她也知道，如今的蘇輕言和從前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小小的村女，她漸漸成了一個女商人，她有她的事業，她也有她的幸福。

「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輕言，保重。」

兩個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卓雲突然放下杯子，「慕兄，好好對待輕言，她值得所有男人愛。」

慕雲尊似乎知道他會說這樣的話，「你不說我也會做的，卓雲，珍惜當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看出來了卓雲似乎不想娶錦衣，可他不懂，不是都喜歡了，為何還不娶？

難道？

卓雲苦澀一笑，「你別多想，我對輕言早就沒有那種感覺了，如今我只當她是妹妹！」

「好一個妹妹，來，喝酒！」

三更天，慕雲尊喝的大醉，蘇輕言給他收拾完畢后，外面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少夫人，少夫人！」

她看喝醉的慕雲尊動了動嘴角，「來了。」

門打開了，獨孤青微微施禮，「少夫人，外面有人找您！」

「這麼晚了，是誰？」

「清夫人。」

「知道了，你好好照顧相公，我去看看。」

「哎，少夫人，還是我陪你去吧。」

自從知道清夫人的目的后，獨孤青就擔心清夫人會作妖，看來，商人眼中都是利益，沒有什麼朋友不朋友的！

「不用了，我單獨去見她。」

青夫人選的地方是京城最高的塔樓，站在這裡一望無垠，京城的夜色也盡收眼底。

「夫人！」

她來到的時候只看到清夫人一人站在那裡眺望遠方，「夫人！」

青夫人穿著一件狐裘蓑衣，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她微微扭頭見她來了，「少夫人來了。」

她心裡一涼，如此生疏的語氣，確實是回不過去了。

「夫人，輕言感謝您的照顧，明日我和雲尊要回江南去了。」

青夫人寡淡笑了笑，「你們夫妻是否生我氣了，明日要走也不來說一聲，我若不來找你，你是否也不來找我？」

「夫人，我知道您在怪罪我們，可我們立場不一樣，請夫人恕罪，蘇輕言願意日後……」

「不必了，傻丫頭，本夫人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你從這裡看，你看到了什麼？」

她順著她的眼神眺望過去，她看到了如畫的江山，燈火闌珊。

「我看到了萬家燈火。」

「只是如此嗎？」

青夫人瞥眼看她，「你還是太年輕了，輕言，其實我很喜歡你，當初見到你之時，本想讓你和司南認識，做我兒媳婦，可後來知道你心悅慕雲尊，我也就打消了這念頭，你們在京城能火憑藉自己的本事翻身，我很佩服。」

這些話蘇輕言從未聽青夫人說過，「夫人……」

「言歸正傳，你看到了萬家燈火，我看到的都是銀子，這麼多人得賣多少綢子，你說呢？」

「難道在夫人眼中，錢才是最重要的嗎，夫人不是告訴過我，想人人錦上衣，讓天下的窮人都能穿上物美價廉的絲綢，夫人難道忘記了？」

當年她在江南對自己說的話，她自己都忘記了，如今為了那塊布，她對他們已經有了怨念。再也不能成為朋友了。

青夫人似乎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沒錯，當初本夫人是如此說過，可本夫人突然想通了，這個世上慈悲心的人多了，用不著我，有錢就能有權，比如你的慕雲尊，他有錢他就能有權利擺平一些事，輕言，你會織布，也會賣布，你是個很好的苗子，我希望你忘記曾經的初衷，好好在江南把你們慕白兩家發揚光大。」

「夫人所言輕言不敢苟同，雖然我如今是賣布沒錯，旗下布的價格也讓普通百姓止步，可我從未放棄過人人都能錦上衣的念頭，我一定會做出一款物美價廉的絲綢出來，比五彩絲更加廉價。」

見她眼中的固執，青夫人很是不悅，「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這個理想我實現不了，你也實現不了，你要知道，絲綢千百年來都是富人才能穿得起的東西，窮人就粗布麻衣罷了。」

「不，夫人，我和雲尊一起努力，我們會視線人人都能錦上衣！」

「固執！」

青夫人見說不通也就罷了，「蘇輕言，我是個商人以利益為重，我欠你的情也早已還清了，日後，我們可就是對手了。」

這話讓她心裡一緊，青夫人果然要自己開工坊了，她去哪開？南洋？

「夫人的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話已至此，告辭！」

青夫人離開后，她卻是深深嘆息，終歸是失去了，難道，人人都能錦上衣，真的不能實現嗎？

「你怎麼還不走？」

說話間，身後司南緩緩而來，「你想在這吹風？」

「是你？」

司南點頭，「是我，怎麼，這是被我乾娘罵了？」

「司南公子，我不明白，青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從前在江南對我說的話，為何如今都變了？」

當年她明明和自己說她也是窮苦人家出生，是靠著她的相公她才開始做綢子生意的，這些年一步步做大，成了京城第一女首富，可為何

司南輕笑一聲聲聲看她一眼，「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可見過乾娘身邊的那個青鸞？」

她蹙眉，「那個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