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2)
「新娘子上船,鋪紅毯——」司儀又是一聲大喊,早有人抬著一筒紅色的絨毛地毯,往地上一放一滾,地毯便一直伸到了轎子前面的地上。
花轎落下,橋一斜,喜娘便伸手進轎內扶住朦兒道:「小姐,下轎,該上船了。」小憐也趕緊來攙扶,兩人一左一右,攙著朦兒往船上走去。
「新人的鞋不能沾土,小姐可要記住了。」喜娘在一邊叮嚀,朦兒只得輕點了一下頭。
扶著朦兒進了船上為她特備的房間,喜娘退了出來,只留下了小憐一人陪著朦兒。
「起船!」見迎親的眾人都陸續,司儀又大叫了一聲。只頃刻間,解了綁在船頭木樁上的繩子,船兩邊的槳已經開始划動了起來。夕陽西下,天邊好一片火紅的彩霞,映得天空也喜慶了不少。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房內拿下紅蓋頭的朦兒長噓了一口氣,對小憐道:「可悶死我了。」
「為了以後的好日子,你就先忍忍吧,這揚州到京城走水路怎麼也得二十多天內,你要出去,還得蓋著這蓋頭。」小憐提醒道,「你別忘了,這喜娘可認識小姐呢?」
「還要二十多天啊?」朦兒的五官皺成一團,苦著臉道,「那不是要把人悶死了?」
「再悶也得忍著!」小憐瞪了她一眼,半帶威脅地道,「你可不許給我出岔子,你要是穿幫了,小姐一家子大大小小可就都沒法活了。」
「這麼嚴重?」朦兒一呆,沒想到自己責任如此重大。
小憐剛要再說,門外卻傳來蕭落煙的聲音:「大少奶奶,我讓人給您送晚膳來了。」
「唔……」朦兒剛要開口應,卻立刻被小憐捂住了嘴。
「我家小姐說知道了,你放在門口,我馬上來拿!」小憐替朦兒坐了回答,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是!」蕭落煙答一聲,吩咐下人道:「你們把飯菜放這裡——」
「大少奶奶,落煙還有事要稟報一聲。」蕭落煙在門外再次恭敬地說著。
「什麼事?」小憐有些疑惑。
「落煙想告訴大少奶奶往後的路程安排,從運河北上,兩日後便可到南京,到了南京,我們再從陸路坐馬車到京城。」蕭落煙平穩的語氣帶著不亢不卑的恭敬。
「我家小姐說,她知道了,蕭管家請回吧!」小憐擺足了架子讓蕭落煙退下,聽聽門外沒動靜了,才把手從朦兒嘴邊移開。
「小憐,你幹嗎呀?幹嗎不讓我說話?」朦兒微有些氣惱地看著小憐,很是不解和委屈。
「你又不是小姐,要是被那喜娘聽到了,萬一認聲音來怎麼辦?再說了,那小姐說話的架勢,你怎麼學得像?」小憐振振有詞地答道。
「對哦……」朦兒點點頭,很是佩服地看著小憐。
「哎,跟你說正經的。」小憐坐在朦兒身邊,語氣有些神秘地道,「我看滕家那大少爺病得肯定是不輕。」
「你怎麼知道?」朦兒驚詫地問。
「你看,這運河直接通到京城,如果不急,可以直接坐船到京城,何必這麼麻煩換馬車走官道?」小憐得意地分析道,「坐船到京城呢最快也要二十多天,可是走陸路時間趕一點的話,不到半個月就能到了,你說,是不是滕家那個……快不行了?」
「是嗎?」朦兒皺皺眉,不明白小憐為何這麼高興。
「你可有福了,等那滕家少爺兩腿一蹬,你就等著做你悠哉的大少奶奶吧。」小憐滿臉羨慕地拍拍朦兒的肩,打著哈欠出去將外面的飯菜端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