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盛寒深,你混蛋
床單上早就已經被血浸透了,而孟初夏卻睜著眼睛,沒有任何的反應。眸子平靜,是絕望之後只能剩下的平靜。
盛寒深醒來看到身邊的孟初夏,忽的才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的一切。
只是轉身的一瞬間,看到孟初夏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盛寒深的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孟初夏。」
意識到對勁,盛寒深聲音有些微微的震怒。
可是孟初夏還是一句話都不講,只是平靜的躺在那裡,睜著眼睛,如果不是感受到孟初夏的體溫,看到孟初夏眨眼,盛寒深還以為孟初夏已經沒有了氣息,已經死了一般。
他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下的床單早已經是一片血紅。而孟初夏的大腿上還有血漬不斷的一點一點在滲出。
「王媽。」盛寒深大怒。
王媽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看到床上的血嚇得差一點暈過去。也不顧的驚訝盛寒深怎麼在這裡,昨天晚上盛寒深明明沒有在這裡的。
王媽驚慌失措的開口,「我去叫醫生,先生。」
一個小時后,整個西郊別墅都快成了一個小型的醫院,客房裡面站了一屋子的醫生,都是藍城最頂尖的婦產科醫生。
所有的醫生渾身上下都早已經是一身的冷汗。其中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專家醫師一邊擦著汗,一邊強自鎮定的開口,「盛總,這位小姐肚子裡面的孩子已經包住了。但是切記,一定不能再讓小姐受任何的刺激。前三個月本來就是最容易流產的時候,所以此後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王媽,請他們出去。」盛寒深聽到孟初夏的孩子保住了,才緩緩的開口。
「是,先生。」王媽的心裏面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恭敬的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你們辛苦了,請隨我來。」
屋子裡面的醫生像是監獄中的犯人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都紛紛倉皇而逃。
孟初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這一次盛寒深竟然意外的在自己的屋子裡面,在窗前站著,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直到此時,孟初夏都依然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是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上帝的寵兒,連背影都是如此的好看。
她的嘴角升起一抹苦笑,如今這個男人即使是再優秀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吧。
小腹一陣一陣的墜痛傳來,孟初夏隱隱的感覺到下身還有絲絲的血流出。想必此時孩子一定掉了吧。
「孩子沒有了,盛寒深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孟初夏將自己的目光從盛寒深的身上移回來,移到天花板上。口氣平靜,彷彿是在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只是只有她自己的心中明白,這是怎麼樣一種蛻變的痛。就像是蛹破殼而出,蛻變成美麗的蝴蝶一般,痛的像是第二次重生。
「孟初夏,我告訴你。孩子還在,還有今天我已經打電話過去了清水。」
盛寒深此時想起昨天晚上孟初夏的主動,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戾著。
「盛寒深,你混蛋。」
提到清水,孟初夏一下子就想到了遠在清水的母親。她的心中再也無法平靜,胸口一上一下劇烈的起伏著。
她立刻找出自己的手機給母親打電話。
「初夏?你怎麼這個時候忽然打電話來。」母親很快就接了電話。
「孟雅芝,我告訴你,房子我們給你住了二十多年,已經是夠仁慈的了,況且房子本來就不在你的名下。只是我們鎮子裡面裡面公有的房子,怎麼,現在我們鎮子的旅遊業好一些了,你就還想霸佔著這個房子。不可能!」
電話的那端除了孟雅芝的聲音,還有鄉長的聲音。孟初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之前幾年的時候,包括自己上大學的時候,鄉長也來收過房子。只是後來自己遇到了盛寒深之後,好像鄉長從來都沒有再來過他們家說要收房子。
而此時孟初夏好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因為有盛寒深在背後。可是此時,對於曾經盛寒深的幫助,孟初夏卻沒有感激,此時滿滿的都只剩下了怨恨。
「媽,你怎麼樣?你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房子怎麼了?」孟初夏急的眼淚都快調出來了。
這房子是母親的命,母親在那個房子裡面足足等了父親大半輩子。
自己自從工作了之後,還幾次都說呀把母親接來藍城,但是母親卻從來都沒有同意過。她又何嘗不知道,母親是在等待著父親。這一點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自己和盛寒深說過,盛寒深很清楚。
孟雅芝見自己瞞不過去了,只得開口掩飾道,「初夏,我沒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鄉長前幾年就說來要房子,我還不是一直好好的。你放心,我沒事。」
然後孟初夏就聽到了離電話那麼近的,像市棍棒的聲音,還有母親吃痛的聲音。
接著電話便掛斷了,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掛斷聲。
孟初夏從耳朵上拿下手機,再一次撥通母親的號碼,卻是顯示無法接通。打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各種不好的預感在孟初夏的心中出現,還有各種不敢想象的畫面在孟初夏的腦海裡面出現。
因為她很清楚那棟房子對於母親來說的重要性,而母親無論如何都一定不會離開。
「盛寒深,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孟初夏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對盛寒深這麼說話,彷彿自從自己和盛寒深在一起以來,孟初夏從來都沒有像是這一刻一樣恨盛寒深。都沒有比這一刻更加的絕望,更加的心痛。
「孟初夏,我想你有時間來這裡罵我,不如該想想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保護你母親。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你若是乖乖的,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你若是不乖的話,那麼就不要怪我了。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我盛寒深的,你想生也得給我生,不想生也得給我生。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盛寒深始終都背對著孟初夏在窗戶跟前站著,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從來都不曾有過任何的猶豫,任何一絲的感情。像極了古代無情的帝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