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一滴一滴的都流乾淨
「孟夢!」
白笙緊張的大喊,將孟夢扶到床邊躺了下來。一番折騰之後,好不容易開始癒合的傷口,又滲出了血來。
李明蘭喊來了醫生,卻是半分鐘都不想在重症監護室裡面多待。
醫生包紮完畢之後,叮囑來白笙幾句萬萬不可再牽動傷口的話,還說白笙既然醒來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昏迷的孟夢自然也跟著白笙去了普通病房。李明蘭和白傾柔也一起跟著過去。
轉到普通病房之後,白傾柔將李明蘭拉了出來,「媽,你怎麼看這個女人?」
「小柔,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她幾乎都沒有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李明蘭從前的時候覺得白笙對待自己是那麼的殘忍,五年來都不讓自己踏進去他的房間一步。可現在看來,那些她從前以為的殘忍比起現在來,都不值一提。
「媽,這個女人一看分明就是在演戲。精神分裂症?是嗎?」
白傾柔想到孟夢所有的舉動,覺得孟夢就是在演戲。可是醫生又分明說她有精神分裂症,一時間,她也有些看不透了。
李明蘭忽然想起來李子青的話,「小柔,無論這個女人是不是在演戲,也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主要是這個女人對我們白家沒有什麼危險,不是有人在幕後指使的。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怕。」
「可是你和我爸……」
白傾柔看到自己的母親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面還是不好受。哥哥走了,這五年來母親的痛苦,她都一點一滴的看在眼裡面。就算是在國外,每一次母親的電話都是深夜痛哭。她其實心裏面很明白,母親到底有多麼愛父親,才會做出那些事情,就如同自己對於盛寒深的深愛一樣。雖然不贊同母親做的那些事情,但是她卻很理解。同樣都是愛而不得。
聽到白傾柔的話,李明蘭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是打了一個世紀的仗,如今已經快不成軍,累到筋疲力盡了一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小柔,即便是沒有一個女人,我和你父親的感情就能好了嗎?能像從前一樣能恢復如初嗎?其實當時在我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在我決定對孟雅芝動手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一旦你父親知道了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們之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而當時我的心裡裡面還是存有那麼一次僥倖,我覺得至少我和這個男人還有一兒一女,至少我們還有20多年的感情。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一個男人愛你的時候,你在他的眼中就是最優秀的,最好的。就如同珍寶一樣,他會小心翼翼的把你呵護在手心,可如果他一旦不愛你了,而男人翻臉無情的時候,也是最決絕的。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沒事。」
白傾柔看著李明蘭這個樣子,心如刀割,疼到無法呼吸,母親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是當初她知道了盛寒深愛上了孟初夏,和孟初夏有了一個孩子一樣。只是,也許相對於她來說,母親還是幸運的吧。因為至少母親還和父親做了20多年的夫妻,還是父親法律上合法的妻子。而自己呢,從頭到尾真的什麼都不是。
「好。」
白傾柔說了一聲好,轉身離開。因為她明白,母親和父親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插不上手,也管不了。而現在的母親,至少不像之前那麼無助,那麼崩潰那麼驚慌失措。而一個女人的承受能力,是男人們遠遠想不到的。
白傾柔剛走了沒有幾步,忽然又聽到身後李明蘭的聲音,「小柔。」
白傾柔回頭,「嗯,怎麼了?媽!」
「如果可以,你千萬不要走媽媽的老路,記住,一定要幸福。」
這一刻,白傾柔看著李明蘭慈愛的樣子,眼眶莫名有些濕潤。白傾柔什麼都沒有,說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走出醫院的那一刻,她好像徹底的釋懷了。這些年來對母親的怨恨,在這一刻似乎都煙消雲散了。五年前母親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哥哥離家出走。她恨過,怨過,吵過,鬧過,甚至想過要和母親斷絕母女關係。她恨母親毀了他們原本幸福的家庭,都是因為母親那麼做才將哥哥逼走,而原本擁有的父愛,似乎從母親做的那些事情之後都不復存在了。
母親如此慈愛的樣子,這五年來她是第一次見。母親眼中的深愛,讓白傾柔堅硬的心都瞬間柔軟了。
自從這一次回來首都,盛寒深的事情一路走到現在,她也終於理解了母親。也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那麼做。
其實當初父親已經知道了真相,即便母親不那麼做,他們一家原有的幸福也會不復存在。甚至有可能連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都沒有。
原本她對孟初夏其實沒有那麼多的恨,但是也許從一出生早就處理好了所有的一切。孟初夏的母親和自己的母親在爭同一個男人,而自己和孟初夏也在爭同一個男人。呵,這一切說來還真的是諷刺。她最看不起的那個女人,那個她口中來自於鄉下的低下女人,竟然和她是同一個父親。
沒有人知道,當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有多麼的恨,她甚至都恨不得將自己渾身上下的血一滴一滴地都流乾淨。
她自以為的清高,都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荒唐最可笑的笑話。
而也因為這樣子,隔著兩代的恩怨世仇,她和孟初夏之間的仇恨,這輩子也不可能化解。
那麼到最後只有一個結果。孟初夏,有你,就不會有我,有我,也就不會有你。
也許是時候將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吧。
白傾柔出了醫院就直接去了司徒那裡。
「司徒在哪裡?」
喬治看著白傾柔風風火火的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總裁他在房間……」
最後兩個字還沒有說完,白傾柔徑直就闖到了司徒的房間,喬治在外面攔都攔不住,「白小姐,總裁他在洗澡!」
說完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白傾柔已經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