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部落內的陰謀

並不算多麼勞碌的海島部落中人們閑話的時間也如同後世北方農村一樣多。嬰氏中那個外來的奇人在沒有差人前來取火種、也沒有經歷山火、雷電等奇遇就突然擁有火種的消息傳開了。當然也有消息說那次暴風雨中嬰氏的火種本沒有損壞。因此這種驚動一時帶來的影響還不是很大，但即便這樣也經常有人前來探望這個平日里多少有些受排擠的氏族了，尤其是一些其他氏族好奇而勇敢的孩子們。

「樹小五，這一次我幫你玩個老一套遊戲怎樣？說不定能讓那外來的成人都在這種老一套的遊戲面前吃虧一次呢!」

「什麼遊戲？」

「海灘邊的獵人井，這一次我們挖的可深呢，不過放心，就是我們掉下去也沒有危險。他一個大人也就是惡作劇一般的整下半身陷進去一下，不會惹怒那人。去過嬰氏那裡的其他夥伴不是都說那人其實在我們這些孩子們面前看起來很友善。。。」

五六歲的一名漂亮小女孩樹小五在獨自前來的時候，這一次想起了之前的同伴好友風氏氏族的風小七昨天壞笑著所說的一些神秘的話。

並且昨天挖下幾個深坑的地方還有其中一些記號，樹小五也都仔細看了。看樣子就算對於自己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危險，說不定野雞落下去都能跑出來，更別說一個高大的成人了。

哪怕在這個就其舊石器時代低下技術水平來，說思維和意識還算開化的部落內，因為沒有現代人那樣緊迫的早教意識，五六歲的孩子不過相當於現代剛剛能勉強與人交流並記事的三四歲孩子而已。對於風小七的話，剛剛記事不久的樹小五並沒有什麼懷疑。

還不明事理，不知道什麼是危險的樹小五這一次前來觀望那個傳說中的外人所在氏族的時候並沒有偷偷摸摸，也沒有條件偷偷摸摸。只是見到此時的那個奇怪的外人在其他人都休息的時候依舊望著生火做飯用的土堆上及附近不少「碎石片」似乎有些發獃而已。

鑽木取火的成功經驗讓楊天以為應該一兩萬年以前就有的陶器也不是什麼難事。如同魯濱遜漂流記里一樣多試幾次或許就能成功。。。

然而這一次楊天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捏出來的厚重「陶碗」這種最簡單的陶器，雖然勉強還算是燒制出來了，可是一用這個加熱做水就漏了陷。水還沒有燒的燙手，厚重陶碗就在火焰的燒灼之下爆裂開來。楊天慶幸自己還有備份，可這看起來似乎很結實的「陶土碗」似乎早就內部出了很多裂紋似的，自己稍稍一不小心就掰碎了，其質量之差完全出乎楊天預料。與自己印象中的那些陶瓷陶罐似乎有太過明顯的差距，差距大到喪失了基本功用的地步。

這樣的失敗，讓楊天不得不靜下心來認真思考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以免再浪費太多時間了？最先想到的是火的溫度不夠而且不均勻，要不要燒炭之後再來燒陶？

「是否要製作一個豎立的爐窯，下面點火，上面有專門的地方放置陶器？至於風箱這種看似簡單實則在此時技術條件下很難做的東西就先別想了。。。還有：是不是陶肧有些太過潮濕了，乾燥脫水不足？一開始的時候似乎出過這種問題。而且，是不是陶泥也要更乾淨純粹一些。。。」

就在楊天總結這兩天以來的經驗教訓，準備力爭一次性儘快解決喝上熱水或至少涼白開問題的時候，一個調皮的小女孩來到了楊天身後，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客氣的用手拍了拍，面對陌生人終究沒有膽量如同熟人一樣。

雖然楊天經過這幾天的時間此時依舊不懂此部落的語言，不過對於一些簡單的示意倒還是明白其意思的。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似乎應該是在說「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之類的話？

幾天來的緊張和勞碌，乃至孤自一人面對的簡陋生活的壓力讓此時的楊天也多少有了些興緻。即便在似乎有些缺陷的記憶之中，自己遠離童年時光也有幾年的時間了。

因此，楊天也友善的笑著站起來，跟著這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一起走了過去。

只不過當這個小女孩企圖帶著楊天離開自己所在周圍人的視線之內，去似乎有些過遠、過於陌生的灘頭的時候，楊天內心多少還是生出了一絲警惕之心。當然隨即又稍稍有些放下了：以自己的經驗，這個年紀的孩子在此部落應該不過剛剛記事能溝通而已。。。

可是當楊天察覺到這個稍稍有些壞笑的小女孩一些不同尋常的舉動，似乎降低了速度，小心翼翼的通過一片有著大人腳印的沙灘，還看了看不遠處的樹葉的時候。楊天大致多少有些明白了什麼。

楊天並沒有認為這個小女孩會對自己怎樣不利，想來頂多也不過是惡作劇罷了。不過身處一個自己還不能溝通語言的陌生部落，楊天多少還是下意識的迴避風險，尋起海灘邊的一塊石頭向一處自己很可能要走過的可疑地方投了過去。並不算大的石頭一下就砸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深坑。讓那小女孩有些氣餒起來。

小心翼翼的楊天來到近前之後才發現，這個陷阱竟然有一人多深？雖然裡面似乎沒有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蛇蟲竹籤之類，這看樣子兩米左右的深度自己似乎倒不是沒有希望爬上來。只是楊天有些不相信：這樣的陷阱會是五六歲的幼兒能挖的出來的。可如果是其他氏族的成人打算坑害自己，這樣一個明顯不會傷人命，甚至俘虜一個人也未必來的及，一伸手就能爬出來的坑又有什麼用呢？

只不過此時的楊天還是淡淡的察覺出了一絲有些熟悉的氣味。那是臭魚攔蝦一般的氣味，只不過不是很重。此時的楊天也突然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曾經撿起來的石頭的手微微有些感覺，那是自己以前仔細體會過的觸摸很髒的東西才會有的一些感覺？

在潛藏的警惕之心的作用下稍稍有些警覺的楊天迅速遠離了那陷阱所在的位置。沒有再去管那個可疑的女孩，盡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原來的部落。並在海水中清洗了雙手雙腳，乃至還了一個位置后清洗了全身。

此時的楊天也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這可能是一個雖然並不算高明，卻很惡劣的陰謀。一個部落內的人如果有了對外人甚至內人的加害之心，而自己只是並不出眾的尋常一員的身份，那是防不勝防的。畢竟：僅僅靠嬰氏這樣一個備受排擠的氏族，根本做不到同其他氏族真正斷絕往來。只有自己擁有超然的地位，又掌握真正能夠與此地中人溝通的語言或方法，才有可能對這樣的事進行清查與整頓。在此之前自己能夠信任的恐怕也只有身邊這個幾天來自己已經樹立不少威望的氏族了。

至於那個小女孩有沒有可能被「殺人滅口」，楊天並不擔憂。如果真出了死人的事情，相信這至少在幾年的時間內一定不是一件可以被部落遺忘的事情，確定這個女孩的身份應該還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