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誤會的場合
()早就不奢望這個世間有人會有人對她愛若珍寶,但是今天晚上,心又一次被他狠狠地揉碎。
她捧著鈔票吃吃地笑,一直無聲地笑……
……
醫院到了,的士放下她,飛快地跑了。隱約她還聽見司機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踉踉蹌蹌地向奶奶的病房走去。懶
好不容易走到了奶奶的病房,推開病房的門,她卻愕然發現奶奶病床前,有一抹雪白挺立的身影正在跟奶奶說笑。
「是誰?」奶奶眼睛雖然不好,但是耳朵很靈敏,側頭問道。
她怔怔看著面前溫馨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那抹雪白儒雅的身影回頭亦是詫然一怔,正要說什麼。
她猛地在唇邊比劃:「不要說!」她無聲張了張口,比劃出這個意思。即使腦中渾渾噩噩,但是她卻知道她這個樣子不應該讓奶奶擔心。
「是阿若嗎?阿若來了嗎?」奶奶疑惑地問。她踉蹌退了出去。
張軒晨連忙替她掩飾:「不是,奶奶,是來叫我去查房的護士,我先走了,等等來看你。有什麼需要按鈴就行了,我交代過護士了。」
他說完連忙走出病房,細心把病房門關上,這才低聲問那蹲在牆角的寧若:「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過來?」
寧若擦了擦眼,她不知道現在臉上的妝到底有多花,只是腦中迷迷糊糊,有三分清醒,七分酒醉。蟲
「我……我給你錢……」她踉踉蹌蹌站起來,把今天晚上拿的錢通通塞到他的懷裡,咯咯地笑:「你看我賺好多錢。」
「你瘋了!」張軒晨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不由眉頭大皺,連忙帶著她離開這裡。
「我……沒瘋,給……都給你,我會還你的錢。真的,我會還你的錢。」她傻傻地沖他笑。
張軒晨苦笑不得,看著在自己懷裡明明已經要倒下卻還是念念不忘還錢的女人,心中又酸又澀。
「我知道你會還錢,走吧。我帶你回家。」張軒晨溫柔地哄著她,像是在哄著小孩。
「家?我沒有家……沒有家!」她靠在他溫暖的懷中,已經停了的淚水突然又涌了出來,頓時濡濕了他白大褂上一大片。
「我沒有家……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她靠在他懷裡,語無倫次地說,反反覆復只說自己沒有家。
他哄著她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連忙拿了自己的鑰匙錢包,帶著她從醫生專屬的電梯下樓。還好這時候夜已經深了,不然讓人看見堂堂的主任醫師帶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不知道明天流言要怎麼嚇人。
張軒晨無奈地看著她在他懷裡像受傷的小獸蹭來蹭去,心中卻不由升起一股甜蜜的感覺。喝多的她少了冷漠與防範,更令人心生憐惜。
「我沒有家……沒有家……」她在他懷裡嗚嗚地哭,看來是酒勁上了頭。
「怎麼會沒有家呢,奶奶和你也是一個家。」他隨口哄道。
「沒有……我的家人都沒了,都沒有了……」她紅著眼,瞪著他。慢慢地眼淚又滾落下來。她的眼眸像是兩汪無窮無盡的清泉,一傷心就會流出無窮無盡的眼淚。
他無奈:「我背你吧,你這樣子怎麼走呢。」
他說完不容分說背起她。她溫熱的嬌軀靠在他的背上,令他心頭猛地一盪。柔順的長發落在他的臉頰旁,隨著他的走動輕柔地拍打在他臉上,像一隻溫柔的手。
「阿若,阿若……不要睡了。」他輕輕喊著她的名字。不是疏離的沈小姐,這個陌生又親昵的稱呼令他心聲溫暖。
「我不是阿若,我不是……我不是寧若……」她在他耳邊低聲地笑著,咯咯地笑,十分暢快。
「那你是誰?」他走向自己的車子,笑中帶著苦澀地問:「你不是寧若,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
她忽然不吭聲,只是埋在他的頸邊無聲地哭。
「我是什麼人,連我也不知道」最後她輕輕地說,聲音很輕,近乎呢喃。
帶著白日炎熱氣息的夜風從停車場呼呼刮過。他突然覺得自己背負的不僅僅是她的身軀,更是一個充滿了沉重謎團。
……
第二天她醒來,觸手處一片綿軟。她獃獃起身,空調絲絲地吐著冷氣,入目一片整潔的天藍色天花板,一整套雪白優雅的傢具,充滿了現代的知性審美觀,連配套的裝飾也盡量使藍白相間。整個房間在無形中流露出這個房間主人的整潔優雅的品味。
她下意識摸了摸身上,那一套緊身暴露的酒吧制服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舒適的男式棉布睡衣。
心猛地一涼,幾乎是同時,她從床上跳起來。
怎麼會這樣?她昨晚是被誰帶到了這裡?究竟是誰把她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心頭慌亂一片,但是她竭力壓下,不管是誰,也不管昨夜她到底怎麼了,以她現在情形看來,似乎並不是太壞。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咔噠」一聲打開。張軒晨一身清爽的站在門外,上身白色T恤,下面一條卡其色布褲子,頭髮微亂,少了幾分在醫院的聖潔天使感,像是鄰家大哥哥,更多了幾分親近。
她看著他,眼中神色變幻不定。
「你醒了?!」張軒晨笑著走進來。
寧若上前一步,沒有任何預兆地,伸手拿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扭,把他死死壓在床上,眼神凌厲如刀:「昨晚是你——」
張軒晨只覺得整個胳膊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後扭著,劇痛難當,不由痛呼一聲。
「別……你誤會了!」張軒晨忙解釋:「我昨晚想送你回家,但是你身上沒有鑰匙,我就帶你回我家,……什麼都沒做,真的,我什麼都沒做。」
「騙人!」她氣得簌簌發抖:「沒做你幹嘛給我換衣服?」渾身上下都換了衣服,她不相信他什麼都沒做。
天底下有便宜不佔的男人嗎?!笑話!
她說著加重手上的力道,張軒晨痛得冷汗涔涔,連忙說:「是我換的,你到了我家又吐了一身,哎……我是叫隔壁鄰居的一個女孩子換的。真的,不信你去問問。」
他家隔壁住著兩個女大學生,他昨晚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敲門求助,三個人收拾到了大半夜才消停。
不知是自她的怒火消退了,還是張軒晨的說法讓她相信,她漸漸鬆了手。張軒晨站起身來,正要追上她解釋,一個站不穩腳勾到垂下的床單,整個人向前撲去。
「哎……」他痛呼一聲,卻發現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痛。忽然一股柔軟的觸覺從身底下傳來。
他心頭一盪,這才發現自己把她壓在了身下。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她才相信他,現在全完了!他在肚子里哀鳴,一時間竟然忘記站起來。
「你——可以起來了吧?」陰冷的聲音,他幾乎可以聽見她咬牙切齒地聲音。
「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軒晨白皙儒雅的面上一紅,正要爬起來,突然房門口有人吃驚地大喊。
「你們兩個在幹嘛?」
張軒晨抬頭一看,臉上頓時通紅。只見張少軒站在門口,口瞪目呆地指著他們兩人,他的叫聲引來了另一個緩步走來。
寧若推開壓著自己的張軒晨,抬頭看去。
白念風走來,深沉的眼眸中先是掠過一點詫異,隨後抱著雙臂冷冷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兩人的一地慌亂,那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是她在他的目光下,感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發怒了!真正的發怒了。冷凝的怒氣像是一**有形的物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頓時小小的房間氣氛十分緊張。
過了一會,她站起身來,張軒晨也尷尬地站起來。她冷然推開擋著門口的張少軒,走入了浴室。不一會,傳來水聲嘩嘩。
三個男人沉默了一陣子,張少軒先回過神來,連忙站在張軒晨面前,強撐著嬉皮笑臉:「念風哥……誤會,肯定是誤會……那個你不是要讓軒晨給你看傷口嗎?軒晨趕緊去拿藥箱啊!」他說著,死命地朝張軒晨使眼色。
張軒晨一動不動,只是認真看著白念風漸漸鐵青的臉,解釋:「我和寧小姐真的沒有什麼。」張少軒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是什麼跟什麼?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書獃子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他恨不得立刻把他的嘴封住,打包逃離這個風暴中心,而且還要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