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送高先生回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送高先生回去
歐凌峰躺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沒有發現，躺在自己身邊，一直看著他的段同。
過了很久，又像是沒有多久，身邊的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段同環顧四周，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些個兵將，現在正揉著腦袋，慢慢從地上站起身來。
歐凌峰也像是聽到了動靜，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
「王爺，您沒事吧！」段同望著有些怔楞的歐凌峰，出聲問道。
「嗯。」歐凌峰的聲音冷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他低下頭來，望著自己手心的那塊水晶，中間已經裂開了許多道，嚴格來說，這應當是一個殘次品，可是現在，在陽光的照射下，依然從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芒。
歐凌峰再次握緊了雙手，把這塊水晶攥緊在手中。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幻境，環境中的林雨辰，依然是要跟歐紫宸成親，而且，同樣的情節，同樣的，林雨辰用刀子捅向他。
他不相信，林雨辰真的會這麼做，在陷入環境之前，他依然努力保持著清醒，望著林雨辰拿著刀子衝過來，他一咬牙，便奪過了林雨辰的刀子，把人推倒在地上。
後來，後來眼前的場景，就變成了之前進入山谷時的模樣。
「王爺……」段同再次開口，只是，這次聲音有些顫抖，「這陣法，是不是，已經破了？」
歐凌峰望著周圍的已經排列整齊的將士，他們正用著殷切盼望的眼神望著自己。他喉嚨一緊，似乎也發不出聲音來了，只能狠狠地點了點頭。
人群當中爆發出歡呼之聲，在山谷中回蕩，更是振聾發聵。
歐凌峰在段同的攙扶下，慢慢地站起身來。他回頭望著那似乎近在咫尺的天狼國營帳，冷笑了一聲：「丹布……」
那聲音似乎能夠讓人涼透了心，並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氣。段同很是慶幸，自己當年，並沒有跟歐凌峰對上，否則，這能否存活，就很難說了。
而另一方面，原本在山谷中觀察的天狼國的探子，也立即回到自己的大軍的營帳，向那丹布回報著自己發現的事情。
「你說什麼？」丹布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兩眼放空。那探子想要再說一遍，卻聽到自家主子喃喃地說著，「你說，歐凌峰已經破了那陣法了？」
那探子不敢抬頭，他怕看到自家主子那完全充血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他顫顫巍巍地，不敢再說話。
丹布真的不敢相信。這些天，他失去了自己的先鋒大將戍豐，現在，竟然讓那歐凌峰，破了自己的最後一道屏障那陣法已經存在了幾百年，是幾百年前的一位高人，為保天狼國的基業，花費了半生心血，才完成了這麼一個陣法，幾百年間，未曾有人能夠破開……
丹布現在恨不得昏死在這個座位上，以此來逃避這種現實：「怪不得……怪不得，這歐凌峰被稱為『戰神冥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喃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跪著的人訴說。
那探子早就嚇得雙腿哆嗦，那膝蓋軟得像是跪不住了一般：他生怕自家主子突然發狂，把自己殺了泄憤。
「不過，這樣才好玩啊……」那丹布笑了笑，那些個絡腮鬍子扯了扯，很是滑稽。
「連考！」丹布揚聲喚道。門外突然有人進來，跪在地上：「將軍。」
「嗯。」丹布冷淡地應了一聲，「外面的那陣法被歐凌峰破了，這事兒你知道了么？」
從連考那震驚的表情來看，這人是還沒有收到消息的。
丹布冷笑了一聲：「果然是不知道。」他靠在椅子上，臉上似乎還帶著笑意，讓連考有些捉摸不透。
「將軍，現下，我們該怎麼辦？」連考連頭都不敢抬。他的將軍向來喜怒不定，若是真的拿自己出氣，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丹布一挑眉，「還能怎麼辦？當心著點，那歐凌峰似乎最擅長的就是偷襲了，現在沒了那個屏障，怕是他偷襲會更加頻繁，讓大軍加緊巡邏，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來通知我，知道么？」
連考哪裡敢大意：「是！」
這次，三軍似乎並沒有損耗一兵一卒，便已經破了那陣法。
孫威將軍雖然沒有與歐凌峰和段同將軍一同前往，但是破陣之後那種喜悅之情，卻是跟他們一樣的強烈。
「將軍！」孫威將軍的眼中都似乎有了淚花，叫了一聲將軍之後，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激動，看錯了，他似乎在歐凌峰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笑容。
「嗯。」歐凌峰應著，卻是沒有多餘的話語，但是就是給人一種，他心情很好的感覺。
破陣之後，歐凌峰最想感謝的人，除了林雨辰之外，便是之前被他踹了一腳的高彥了。
那高彥，見著他們已經破了陣，便開始收拾東西，打算下午便回自己的許州郡。這兒正收拾著東西呢，歐凌峰便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王爺。」高彥自然知道兩人之間的地位懸殊，每次見著歐凌峰，除了當時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時候，其餘時候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禮的。
歐凌峰自然不敢當，立即扶住高彥：「先生不可！」他雖然貴為王爺，卻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眼前這人，之前雖然給過自己氣受，但是這次破陣，他佔了一大半的功勞。「這次，歐凌峰還要謝謝先生鼎力相助……」
高彥微微一笑：「王爺不必客氣，高彥不過是看在昭雲郡主的面子上，才答應幫這個忙。」
一說到這個，歐凌峰的臉色又開始不好。「先生，可否告訴我，最後那昭雲郡主答應了您什麼條件，才讓您出山？」
高彥盯著歐凌峰，像是要把歐凌峰看穿一般，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歐凌峰再次覺著，自己受氣了。
「那您覺得，我軍，現在採用什麼戰術，才能夠快速結束這場戰役呢？」歐凌峰望著高彥，雖然自己有自己的主張，但是還是希望有個人能夠跟他的想法一樣，讓自己不再猶豫。
高彥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一般：「這個……個人覺得『唯快不破』，這最好，還是趁勝追擊，然後，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歐凌峰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先生跟我所想一樣。」
雖然這方案一樣，但是心思卻是不一樣：高彥想著，就只是從兵法上的角度來說，可是歐凌峰，希望快速結束這次戰役，完全是因為，他想回去見那林雨辰。
高彥望著歐林峰有些出神的神色，心下瞭然：「嗯，王爺，原本我就是過來幫您破陣的，現在，這陣法已經破了，我也該回去了。」
歐凌峰望著他收拾了一半的行囊，點了點頭：「嗯。我讓龍一送你回去。」
「那就謝過王爺了。」高彥拱了拱手，「王爺，那我就繼續收拾東西了，請自便。」
歐凌峰聽出他話中下逐客令的意思，雖然心下生氣這人沒有禮貌，但是依然出了營帳。
自己在裡面，也做不了什麼。
「龍一！」歐凌峰突然出聲喚道。
那龍一原本不知道藏在哪裡，聽到主子呼喚，突然現身，倒是讓在那邊巡邏的兵將嚇了一大跳。
「主子。」
「嗯。」歐凌峰從懷中掏出那個被他擦得乾乾淨淨的水晶，交到龍一的手上，「護送高先生回許州郡的時候，找一個手工好的師傅，把這塊水晶加工了。」
龍一伸手接過，也沒覺得這個水晶有多好看，而且，這當中還有裂痕，再怎麼算，只能算一個次品。但是王爺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是。」
歐凌峰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對了」又頓了頓，「算了，再說罷。」
龍一把那塊水晶小心收好，望著那歐凌峰，點了點頭。
林雨辰按照行程，現在業已走過了四分之三，再有一天半，就能夠回到凌源侯府了。
雖然聽了玄衣先生的保證，但是林雨辰依然很擔心：戰場兇險，什麼事情都發生在那眨眼的瞬間。
若是那陣法破了之後，天狼國的那些個將領惱羞成怒，下了狠手怎麼辦？或者，他們玩陰的怎麼辦？歐凌峰那樣一個正人君子，自然是不屑於那些個下三濫的招數，可是用在他們自己身上，又是另說了。
總之，林雨辰很是擔心。
「小姐。」翠兒把手搭在林雨辰的手上，一臉擔憂。雖然越來越靠近凌源侯府，可是小姐的臉色依然沒有緩和過來，卻還有越來越蒼白的趨勢。她真的很擔心，生怕聽從了歐凌峰的話，把人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選擇是錯誤的。
「嗯？」林雨辰聽著翠兒的聲音，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望著翠兒，「怎麼了？」
翠兒最害怕看到自家小姐露出這種表情，明明自己都那麼難過了，可是還是不想讓大家擔心，殊不知，那種笑容，讓人看了愈加心疼。
「小姐，王爺一定會回來的。」翠兒知道她的心病所在，也只能夠這麼安慰著她，可是潛意識又在告訴她自己，這樣子的安慰，根本就是沒用的。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他肯定會回來，不過只是時間上的不確定罷……」林雨辰繼續笑了笑，再次低下頭去望著自己膝蓋上的手。
這樣子的林雨辰，翠兒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