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厚臉皮

第117章 厚臉皮

南宮儀手腳麻利地做好準備,看一眼耶律玄已經蒼白了的臉,回頭命莫寒,「你們來兩個人按住王爺!」

莫寒剛要動身,卻被耶律玄給止住了,「不必,本王受得住!」

莫寒無奈,只好退下去了。

南宮儀有些生氣,「這種疼痛不同尋常,你若是動一下,我縫歪了,還得重新來過,吃虧的還是你!」

「我受得住!」耶律玄嘴角噙著一抹輕笑,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宮儀。

只要南宮儀在眼前,他覺得一顆心就踏實了,什麼痛都受得住。

南宮儀拗不過他,只好由著他了。

牙一咬,南宮儀就毫不猶豫地把針穿過了他的皮肉。

利器穿過皮肉的聲音,在這靜謐的黑夜裡格外清晰。莫寒幾人都聽得頭皮發緊,南宮儀心尖也跟著顫抖了下,手卻絲毫沒有抖動。

耶律玄極力忍著這種巨大的痛苦,睜著雙目緊緊地看著南宮儀。認真給他縫合傷口的她,頭微微垂著,小巧的臉兒,在篝火的映照下,通透白皙。

小巧的鼻尖上沁滿了汗水,殷紅的唇緊抿著,那副小心翼翼又異常嚴肅的樣子,真是讓耶律玄百看不厭。

只要這樣的女子,才是他這一生苦苦尋覓,是能陪伴他一生的伴侶。

他這麼一瞬不瞬看著南宮儀,終於還是讓南宮儀察覺到了。

她微微抬頭,和他的目光對視上,換來的是耶律玄微微一笑。

南宮儀不由氣惱不已:這個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

見他依然緊緊地看著她,南宮儀沒有好氣,「你這麼看我做什麼?不疼嗎?」

這個時候,若是換做一般人,早就疼得死去活來了,哪還有心思看人啊?

「不疼,只要有你在,再大的傷口都不疼了。」耶律玄咧嘴一笑,笑得有些傻裡傻氣。

南宮儀徹底風中凌亂了,這是她聽過的最不正經卻又最深情的情話好嗎?

沒想到兩世為人,她還有止痛的功能。

想笑又不好笑,南宮儀只得低下頭飛快地給他縫合傷口了。

不遠處的莫寒等人,嘴角直抽抽:這還是他們那個高冷孤清沉默寡言的主子嗎?誰告訴他們,主子的情話都是跟誰學的?

難道是完顏將軍?只是完顏將軍那花花公子的個性,能教給主子什麼?

看著已經像是情聖一般的主子,莫寒都覺得不敢認了。

不過這樣的主子,才有煙火氣兒,才會擁有尋常人的幸福。

好在,主子終於找到心愛的姑娘了。

莫寒他們,打心眼兒里替耶律玄高興。這麼多年來,他們情同兄弟,耶律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淚,他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南宮儀手法奇快,不消片刻,她就給耶律玄縫合上了傷口。雖說耶律玄一聲未吭,但她知道,這種沒有麻藥生縫的滋味到底有多疼!

足足縫合了二十針的傷口,說不疼,誰信!

收起了針線包兒,看著臉色白如金紙的耶律玄,以及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南宮儀到底惻隱心大發,伸出袖子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她平常沒有帶巾帕的習慣,這會子只能用衣袖了。

誰料,對面的耶律玄已經愣住了。

他的心裡,正在經歷著一場暴風驟雨般的狂喜。

他的阿儀,終於開竅了,知道心疼他了。

這種狂喜,幾乎快要燃燒了他。

就在南宮儀給他擦完縮回手去,耶律玄倏地伸出完好無缺的右手攥住了南宮儀正要撤回來的手。

南宮儀嚇了一大跳,脫口就問,「你嫌袖子不幹凈啊?」她也沒辦法啊,畢竟沒有帕子,看著他疼得流那麼多汗,她有點兒心疼好不好?

她的話問出來,就見對面耶律玄的眼角抽了抽。

她沒看見的是,背後莫寒幾個暗衛的眼角也跟著抽了抽,這姑娘可真是個榆木疙瘩,連他們都看出來主子是感動得含情脈脈了,這姑娘愣是看不出來?

她還偏偏問出這麼煞風景的話來。

耶律玄終是忍不下去了,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怨氣,「你還是不是女人?」

是女人的話,怎麼就看不出他對她已經用情至深?

南宮儀心裡卻想到:他果真是介意她用袖子的,就知道這些王公貴族們享受慣了,受不了她這種粗線條的。

在她的意識里,耶律玄這話不就是在問是個女人為何不帶帕子嗎?

其實,耶律玄的意思完全不是這樣。

南宮儀心裡有些委屈,人家好不容易大發慈悲一回,沒想到還沒他這般呵斥,真是沒有面子。

哼了一聲,她甩開他的手,不管不顧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什麼男人?疼死他活該!

收拾完之後,南宮儀就自顧自地爬上了飛霜的馬背,打算要回府睡個大覺了。

耶律玄完全搞不明白了,這女人這副樣子是生氣了?可是她又生的哪門子氣啊?

莫寒同情地看著這個一頭霧水的攝政王,沒想到王爺做什麼事情都是無往而不利,就是在女人這件事情上,吃盡了苦頭。偏生這個南陳公主還體會不到主子的一片苦心。

這樣下去,王爺遲早得鬱悶死。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耶律玄明顯可以從莫寒眼睛里看到同情。

他彆扭地別開了眼,不再去看莫寒。

南宮儀已經端坐在馬背上,飛霜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似乎等著南宮儀發號施令。

一旁的莫風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指著南宮儀「啊」了半日,都沒有說出話來,害得南宮儀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舌頭上長瘡了?」

莫風氣得半天都沒有回出話來。

莫寒卻看懂了,指著飛霜對耶律玄道,「主子,您看飛霜?」

南宮儀見他們對飛霜指指點點,不明白怎麼回事,忙問,「這馬兒怎麼了?也受傷了?」

她趕緊想下來,好給飛霜看看。

耶律玄緊走幾步,上前按住了她的手,笑道,「飛霜只認我一個主人,你能爬上它的背,簡直就是奇迹。」

連莫寒這幾個近身的暗衛,都別想靠近飛霜三步之內。這匹馬兒,出了名的冷,和它這主子一個德性!

南宮儀卻不以為意,「來時我就騎著它,它和我還能不熟悉嗎?」

莫寒聽著這話,對著耶律玄投去同情的一瞥,這粗線條的姑娘,什麼時候聽明白主子的心?

主子的話,明明白白就在說,飛霜已經把她認作女主子了。換做任何一個姑娘,估計都能聽得出主子話中的意思。可偏這個一身高超醫術、心思靈透的姑娘,愣是聽不出主子的話外之意。

看來,主子以後要想有什麼進展,不能光靠說了。

耶律玄被這個屬下同情的目光給激怒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翻身上了馬。

可是一上了馬,耶律玄就變得虛弱不堪,下巴擱在南宮儀的肩膀上,聲音也是虛得直發飄,「我疼得實在是不行,握不住韁繩怎麼辦?」

南宮儀沒想到他已經虛弱成這樣,不過這要擱在別人身上,估計已經躺下了。

他握不住韁繩,也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要不,你讓莫寒帶你吧?」她好心地建議著,因為她的騎術不怎麼樣,她生怕把他給甩下去。

「可是我想騎飛霜。」耶律玄臉皮已經修鍊得足夠厚了,就南宮儀這話,對他沒什麼殺傷力的。

南宮儀有些犯難了,他不想和莫寒騎一馬,那隻能她帶著他嘍。「不過我騎術不精,你萬一掉下來怎麼辦?」

她騎術怎麼樣,耶律玄可是聽完顏烈講過的,雖說比不上他們,但正常的趕路還是能做到的。

「不怕,飛霜聽話著呢。」耶律玄在南宮儀背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南宮儀只好如了他的願,低聲囑咐一句,「那你抓好嘍。」

耶律玄在她話落,就很聽話地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

修長的大手箍住她纖細的腰身,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雖然衣服夠厚,但南宮儀還是能感覺得到他胸腔內那顆跳動的心有多熾熱。

男人身上的氣息,陽剛而又熱烈,他的大腿抵著她的臀,讓她彆扭得渾身僵硬著,一動不敢動。

「喂,讓你抓好,沒讓你抓我啊?」看在耶律玄替她挨了一刀的份兒上,南宮儀沒有一下子把他給推下去。

可是耶律玄這個男人得寸進尺的功夫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他越發緊了緊摟著她小蠻腰的手,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不抓你抓什麼?總不能讓我抓馬鬃吧?」

南宮儀一想也是,馬鬃能抓得住嗎?

有心想自己騎一匹馬,可這裡又沒有多餘的馬兒。無奈,她只能上了耶律玄的馬。

如今被這個男人給吃盡了豆腐,她卻有口難言。她該說什麼?人家為她受傷,不能騎馬,她再不把他帶回去,怎麼辦?

認命地抖了抖韁繩,她只好低聲道,「這麼多人,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那就不讓他們看著!」耶律玄口氣霸道得要命,讓南宮儀哭笑不得。她也不知道耶律玄是不是在裝傻,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耶律玄已經揮手讓莫寒他們靠遠些。

看著莫寒一臉揶揄地看著她,南宮儀臉頰燒得通紅。

耶律玄怎麼會這般黏人?

外間不是傳聞他高冷孤清嗎?

果然,傳聞不可信!

莫寒他們生怕再發生什麼意外,只得不遠不近地跟著,看著主子在那兒各種厚臉皮地賴在南宮儀的身後,他們只能仰天長嘆:什麼時候,他們這個英明瀟洒的主子,也有耍賴皮的一天?

一群人剛走了沒幾步,就聽遠處一片馬蹄的嘈雜聲,滾滾而來,似乎是有一支整齊的騎兵正奔襲過來。

南宮儀的小臉一下子就白了,又來刺殺她的嗎?

她忍不住就抖了下身子,卻被細心如發的耶律玄給發覺了。

「別怕,這是完顏烈的人。」耶律玄的聲音不高,但聽在南宮儀耳朵里,卻格外順耳。

只要是他們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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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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