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撕破臉

第136章 撕破臉

太皇太后被耶律玄的話給鎮住了,站在那兒鐵青著臉,半天愣是沒有說話。

南宮儀在人群中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就見太皇太后腮幫子咬得緊緊的,估計這會子正在磨后槽牙吧?

這老太婆也沒想到耶律玄還有這個殺手鐧,若光憑李長青貪贓枉法、殺人滅口,太皇太后估計還是不會讓他死的吧?

良久,太皇太后兩片唇方才動了動,幾乎是惡狠狠地吐出一句話,「李長青向來忠君愛國,好端端地怎麼就通敵叛國了?死無對證,誰能確保你的證據就是真的?」

耶律玄聽太皇太后這麼問,身子動了動,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完顏烈還跪著,耶律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地上太涼,傷著膝蓋,往後影響了行軍打仗,豈不是我北遼的一大損失?」

完顏烈也不推辭,大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對著膝蓋就是一陣按揉,齜牙咧嘴地笑道,「這地上也太冷太硬,腿都不會走了。」

兩個人說笑著,好似太皇太后不存在一樣。

太皇太后氣得面色發青,冷哼一聲,「攝政王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兒臣豈敢?」耶律玄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衣襟上沾染的灰土,淡然從容答道,「兒臣只不過想提醒母后,李長青通敵叛國之事,怕還牽扯到馮家……」

一語未完,太皇太后就厲聲喝止,「馮家的人怎麼可能牽扯到這事情裡頭?好了,哀家也不跟你計較,這就把馮大虎給帶走。」

馮大虎就是昨兒被耶律玄給閹了的順天府伊。

南宮儀聽著這話,心裡想著這才是重點吧?馮大虎畢竟是馮家的人,被耶律玄給叫到這兒,一日一夜未回,馮家的人怕是早就進宮告狀了。

不過看太皇太后不跟耶律玄過多糾葛,南宮儀就知道耶律玄這是打蛇打了七寸,捏著太皇太后的把柄了。

她說不想跟耶律玄計較,估計還是害怕耶律玄把馮家的醜事給兜出來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耶律玄也沒又趁熱打鐵,只是恭敬地一彎身,笑道,「母后聖明!」

回頭又吩咐侍衛,「把馮大虎帶上來。」

侍衛匆匆而去,不多時,就用門板抬上一個人來到了太皇太後面前放下。

太皇太后湊近一看,正是馮大虎。只是此時的馮大虎面色青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跟死人一樣。

「他,他怎麼了?」太皇太后大吃一驚,指著馮大虎問耶律玄。

被帶到城隍廟時,馮大虎還活蹦亂跳的,不過時隔一日,怎麼就成這副樣子了?

「母后莫急。」耶律玄輕笑著,解釋道,「馮大虎身為順天府伊,本王交代的災民之事,他敷衍了事,致使災民喝了不潔凈的水,染上了疾病。本王派人去叫馮大虎,他卻和小老婆睡在一起,本王一氣之下,就……」

「就怎麼了?」太皇太后直覺不好,抖著聲音迫不及待地問道。

耶律玄自打來了城隍廟,就讓完顏烈的人把這裡給封了。馮大虎被閹割一事,並未傳入宮裡。所以,太皇太后並不知道他把馮大虎給怎麼了。

「兒臣,兒臣就把他給閹了。」耶律玄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很是平靜,看也沒看太皇太后一眼。

「你,你……」太皇太後身子一晃,踉蹌了幾下,差點兒沒有摔倒,嚇得扶著她的馮小憐大驚失色。

耶律玄卻只是虛扶了她一下,淡淡道,「母后,您上了年紀,還是不易奔波,就回宮歇著吧。」

「耶律玄……」太皇太后忽然貼近耶律玄,低低喊了一聲。

「兒臣在。」耶律玄笑著迎上太皇太后的視線,嘴裡卻分毫都不失禮。

「你好大的膽子!」太皇太後幾乎是目齜迸裂地瞪著耶律玄,「你竟敢閹割朝廷大員?你知不知道對於男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面對太皇太后句句指責,耶律玄只是但笑不語。而馮小憐卻羞得面紅耳赤,她一個生了孩子的婦人,最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看向耶律玄的目光也哀怨纏綿。

「你說,你給哀家說話!」見耶律玄一直垂著手一聲不吭,太皇太后終是再也壓不住心內的怒氣,聲音又尖又利地喊起來。

耶律玄卻滿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也湊前一步,笑嘻嘻地說道,「母后,反正他也有了子嗣,留著那玩意兒只會生事,兒臣也不過是為民除害!」

太皇太后死死地瞪著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耶律玄敢這麼做,都是有憑證的。她只能自認倒霉,誰讓馮家的人栽到了他的手上!

太皇太后心內明明已經氣到極致,卻死死地壓住,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是沒有發怒,只是長舒了一口氣,冷冷道,「耶律玄,給哀家記住,終有你後悔的那天!」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耶律玄不怒也不惱,身子微彎,在外人眼睛里,這個兒子很是合格。

可是南宮儀卻看得心驚膽戰,她知道,耶律玄這是和太皇太后完全撕破臉了。

太皇太后看著耶律玄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咬了咬牙,狠狠心一擺手,命道,「把人抬回去。」

說罷,就轉身要走,看都不看耶律玄一眼。

南宮儀冷眼旁觀,只覺這對名義上的母子果真是相看兩相厭了。

馮小憐也趕忙跟上,轉身時,無意往人群中一瞥,就看到了跪在人群后的南宮儀。

南宮儀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抬了下頭,就被馮小憐給看到了。

既然看到,她也沒打算逃,索性大大方方地沖馮小憐笑了笑。

這一笑,如同三月的山花般爛漫活潑,好像是清晨的朝陽一樣。那笑容,刺得馮小憐眼睛疼。

「母后……」她喊了太皇太后一聲。

太皇太后不解地站住腳,忍著氣瞪了馮小憐一眼。她以為馮小憐對耶律玄沒有死心,還想跟他說句話呢。

對這個媳婦兼侄女,太皇太后那是恨鐵不成鋼,要不是看在她佔了皇后的位子,她早就把她給趕出宮去了。

先皇是她的親兒子,沒想到死了沒幾年,馮小憐就喜歡上了耶律玄,成日想著怎麼勾搭這個賤種,恨得她牙根痒痒卻沒法出手。

皇家之事乃是天下之事。

這種家醜一旦抖露出來,丟得是皇家的臉和馮家的人。

雖說北遼民風開放,兄終弟及,嫂子嫁給小叔子也沒什麼。但馮小憐貴為皇后,母儀天下,哪能和民間女子相提並論?

所以,她明著暗裡也敲打過馮小憐幾次,無奈馮小憐依然痴心未改,就連這種場合也不顧了。

太皇太后憋著一肚子氣,沒有好話,「還不快走,做什麼?」

馮小憐被她吼得心裡很是委屈,但她不想錯過這個羞辱南宮儀的機會,只得硬著頭皮道,「母后,臣媳方才看見南陳嫡公主了。」

她沒有說攝政王妃,而是用了「南陳嫡公主」這個詞兒。

憑著她對太皇太后的了解,馮小憐知道,她對這位南陳嫡公主定是感興趣。

果然,太皇太后就停下步子轉過身來,看著耶律玄竟然笑了,「玄兒,你帶著未過門的王妃來了?」

耶律玄沒打算讓南宮儀見她們,既然被她們發現,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索性大大方方承認,「嗯,兒臣見她在府上太悶,就帶著她出來散散心。」

南宮儀在人群中豎起耳朵悄悄地聽著,雖不十分清楚,但大概意思她曉得了。

耶律玄這是找借口來替她開脫呢。

太皇太后就是想拿南宮儀出氣,這會子逮著了人,哪肯罷休!

她停了腳步,看著馮小憐笑,「上次聽你說玄兒也是帶了未過門的王妃到這地兒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可見你們兩個感情甚篤!」

馮小憐面色變了變,卻勉強笑著回應,「誰說不是?這還未過門就如膠似漆的,過了門,還不得天天膩在一起了。」

耶律玄聽著這話,酸溜溜的不成樣子,他皺了皺眉,對南宮儀那邊招了招手。

南宮儀起身提著裙擺走了過來,按照宮中的禮儀,給太皇太后跪了下去,「南宮儀見過太皇太后、皇太后!」

太皇太后也沒叫起,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馮小憐得意地勾起了唇角,挑釁地盯著她。

南宮儀知道太皇太后這是給她來個下馬威呢,在耶律玄那兒沒賺著便宜,估計要在她這裡找補回來呢。

雖然地上堅硬冰涼,但她只能咬牙跪著,心裡一邊咒罵著這萬惡的舊社會,面上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上次聽太后說,你親自查驗了周懷山的屍身?」良久,太皇太后才發話。

南宮儀的膝蓋已經又麻又痛,額頭上微微地滲出了細汗。偏太皇太后的話她不能不答,只好點頭道,「是,皇太后說得沒錯。」

「放肆!」話音剛落,就聽頭頂一聲斷喝,差點兒沒有把南宮儀給嚇得魂魄出竅。

「你堂堂南陳公主,攝政王妃,竟敢不顧禮法綱常,拋頭露面來做賤民的事情,成何體統?」太皇太后聲色俱厲地喝問著南宮儀,大有把她給生吞活剝的架勢。

馮小憐一見自家姑媽開始發作這個小賤人,也跟著添油加醋,輕笑道,「皇弟身份尊貴,玉樹臨風,戰功赫赫,而我們未來的攝政王妃卻這般行徑,著實難以匹配!」

她一邊說一邊譏諷地笑著,巴不得太皇太后收回成命,不讓南宮儀嫁給耶律玄才好!

耶律玄一看這姑侄兩個一前一後對付起南宮儀來,心裡就來了氣,當下也不管她們是不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彎腰一把就把南宮儀給扶起來,還體貼地說了一聲,「看你這丫頭傻的,太皇太后最是仁慈,見不得人跪,你還跪那兒惹她老人家生氣!」

邊說邊替南宮儀拍了拍衣襟上的灰,順勢給她捻了捻酸麻的膝蓋。

南宮儀稍稍活動了下,覺得好受多了。心裡不由暗笑:這個耶律玄還真是有意思,當著太皇太后的面不讓她跪,還得給她找一堆理由,估計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快要氣死了吧?

想到這裡,她連忙配合地著急起來,「哎呀,我們南陳最重規矩禮儀,我以為到了北遼,也是這樣,誰知道太皇太后竟然這般仁慈?」

一句話,堵得太皇太后又氣又無處撒。

動氣吧,又讓人說她不仁慈。不動氣吧,這口氣只得憋在心裡。

她也算是能憋的,硬是狠狠地把那口氣給咽了下去,但卻不打算放過南宮儀,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南宮儀,冷哼一聲,「看在攝政王的份上,哀家不把你趕回南陳。但你這般沒有婦德,哀家不得不好好教教你,免得將來丟了攝政王的臉!」

南宮儀聞聽心裡咯噔一跳:這老太婆什麼意思?難道要親自上陣教她規矩?

果然如她猜測,就聽太皇太後轉臉對耶律玄說道,「玄兒,你母妃去得早,哀家不得不操心你的婚事。如今攝政王妃不懂廉恥,哀家不得不過問。」

南宮儀一聽這老太婆罵她不懂廉恥,不由得怒了:奶奶的,不就看個屍體嗎?至於這麼上綱上線的?

當初是她下旨賜婚的,硬把她塞給了耶律玄,害她過不上自由自在笑傲江湖的日子。如今見他們感情好了,又要倒打一耙,來個棒打鴛鴦是不是?

心裡騰騰地燃燒著小火苗,南宮儀欲待上前理論。卻被一邊的耶律玄不易察覺地扯住了,她當即站住了腳,疑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就見耶律玄跨前一步,輕笑著拱了拱手,問道,「不知母后所言何意?兒臣聽不懂,當初母后把南陳公主賜婚於本王時,可是明明白白說過南陳公主賢良淑德,規矩禮儀堪為典範,怎麼不過幾日,就罵她不懂廉恥了?兒臣想跟母后討個說法!」

馮小憐聽著耶律玄給南宮儀討說法,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男人,她睡里夢裡都在想著他,可是他卻要為別的女人跟太皇太后討個說法,那她還有機會嗎?

不甘地咬著下唇,馮小憐哀怨地瞪著南宮儀。

南宮儀看了她一眼,不屑地挑了挑眉:這個死女人,就知道架橋撥火,要不是剛才她拈酸吃醋地說出那一番話,太皇太后這老太婆也不會要針對她。

真是有其侄必有其姑啊!

感慨地嘆了一聲,就聽太皇太后冷冷一哼,「玄兒,不是哀家說你,你才活了多大,就能看透這女人的心了?攝政王妃來自南陳,心裡怎麼想的你可知道?你別被她這個狐狸精給迷惑了。趁著年紀小,哀家帶回宮裡教導教導,也就好了,又不怎麼著她,看把你嚇的。」

南宮儀一聽要把她帶回宮裡教導,心裡就罵起來:靠,死老太婆,果然沒安好心。馮小憐看她跟眼中釘肉中刺一樣,若她進了宮,前有馮小憐,後有秋月姑姑,還不被這些人渣給虐得體無完膚?

到時候,隨便弄個理由弄死她,別人還找不到證據。

她雖然沒在深宮過幾日,卻也知道這些女人狠起來,手段不比男人差。

她有些著急起來,暗中捻了把耶律玄的手背。

耶律玄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兩人的衣袖寬大,碰在一起,別人也發現不了。南宮儀方安下心來。

太皇太後生怕夜長夢多,呵斥身後的宮人,「一個個都是死的,還不把攝政王妃帶回宮裡?」

就有兩個粗壯的嬤嬤上前,要把南宮儀給架走。

耶律玄卻上前一把,把南宮儀擋在身後,一雙黑晶晶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太皇太后,語氣不緊不慢,「母后,兒臣說過,南陳公主是被兒臣帶過來的。若是母后覺得有什麼不妥,不如把兒臣一起帶回去教導!」

這是不管如何,兩個人已經一體的意思了。

南宮儀聽明白了,太皇太后也聽明白了。想必馮小憐也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臉變得煞白,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幾晃,勉強站穩,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狠狠地射向南宮儀,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上成百上千個洞來。

南宮儀不怕地瞪回去,仗著皇太后了不起是吧?搶男人都搶到她頭上來了,真是找死都沒地兒。

馮小憐不料南宮儀還敢瞪著她,氣得一張臉煞白。可是耶律玄一副維護她的樣子,讓馮小憐又不敢亂了分寸。

太皇太后被耶律玄給氣了個半死,她哪裡敢教導耶律玄?現在她唯恐耶律玄找上門來,又給她拿來馮家貪贓枉法、通敵叛國的證據!

見耶律玄執意護著南宮儀,太皇太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半晌,陰惻惻說道,「既是攝政王不嫌棄這樣傷風敗俗的女人,哀家只能奉勸一句『好自為之』了。」

「咱們走!」太皇太后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馮小憐還有些不舍,卻也不得不剜了南宮儀一眼跟上太皇太后的步伐。

完顏烈跟在後頭來了一句,「恭送太皇太后、皇太后!」

卻換來太皇太后一句,「滾開,狗腿子!」

完顏烈也不惱,站在那兒笑嘻嘻地,「給攝政王當狗腿子,是我完顏烈三生有幸!」

話落,就見太皇太後腳步踉蹌了一下,顯然被他給氣的。

送走了太皇太后和馮小憐,耶律玄面色依然平靜地站在那兒。

南宮儀忍不住戳了戳這個男人,笑道,「喂,這下你可惹下大麻煩了。」

「呵呵,麻煩始終都有,不過是早晚而已。」耶律玄順勢拉住她作惡的小手,笑嘻嘻說著。

「那你現在跟那老太婆撕破了臉,能打得過她們嗎?」南宮儀不免擔心,追問了一句。

前些日子聽耶律玄和完顏烈說過軍餉欠缺的事情,現如今再和太皇太后撕破臉,一旦雙方打起來,耶律玄那支豹師能佔上風嗎?

雖說耶律玄能打敢拼,但沒有後援,拿什麼拼?

可是太皇太后咄咄逼人,她的人也沒把耶律玄放在眼裡,這樣的日子也實在是難過。

真是兩難!

南宮儀忍不住嘆息一聲,「攝政王果然不好當!」

「哈哈,阿儀心疼了?」耶律玄輕輕攬過南宮儀的肩頭,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笑道,「有阿儀在身邊,本王經歷再多磨難都不怕!」

南宮儀的心尖顫了顫,說不出的甜蜜。

誰說這古代的男人不會甜言蜜語的?反正她看耶律玄就挺會說的。

兩個人膩歪了一陣,耶律玄方鬆開南宮儀,招來侍衛,「把那幾個女人帶來。」

南宮儀納悶:哪幾個女人?

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指的是李秀娥、柳三娘和平氏吧?

不多時,三個女人被帶來。

李秀娥已是披頭散髮,淚水滿面,想必父親被殺、家裡被抄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柳三娘和平氏兩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個個容顏憔悴,神態不安。

耶律玄高高在上地看著這三個女人,他曾經的侍妾,確切地說,是太皇太后安插在他跟前的三顆棋子。

「李長青已死,所貪家產籍沒充公。李秀娥就按本王所說處置。」

他冷靜地吩咐,侍衛們立即上前拖起李秀娥。李秀娥眼神空洞,竟沒有反抗。

南宮儀知道,這是要把她發賣為奴了?

她心裡感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麼。李秀娥是太皇太后安插在耶律玄身邊的棋子,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耶律玄發落完李秀娥,又掃了柳三娘一眼,柳三娘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噗通一聲跪下,磕頭求饒,「王爺,饒命啊。妾身娘家並沒有犯罪之人,妾身和李秀娥不同啊。」

李秀娥正被人拖著往外走,聽見柳三娘喊,她也跟著喊了起來,「王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爹犯了罪,也不能把我發賣為奴啊?」

聽著那凄厲的嚎哭聲,南宮儀只覺心頭顫抖。

同為女人,她著實狠不下心來。

抬頭看耶律玄,卻見他面色如故。

她剛要說什麼,就被耶律玄搶先道,「誰跟你是夫妻?你要是肯念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給太皇太後傳遞信兒,把攝政王府的一舉一動都說給太皇太后了。」

李秀娥和柳三娘兩個傻眼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原來,攝政王都知道。

可是就這麼被打發為奴,兩個人實在是不甘心,忍不住又求饒,「王爺,那都是太皇太后逼的我們,實在不是我們心甘情願的。」

可是她們的求饒不過是換來耶律玄冷冷的一笑,「剛入府說是被逼還情有可原。但是既然已經住進攝政王府,為何還要千方百計尋找出去的路子?攝政王府戒備森嚴,你們出不去,有誰還會威脅到你們不成?」

李秀娥和柳三娘完全說不出話來了,知道再求饒也是徒勞,面色不由猙獰起來,盯著南宮儀獰笑,「南陳公主,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到時候不過也是為奴為婢的下場!」

南宮儀愕然,這真是兩個披著羊皮的狼。她方才還同情她們來著,沒想到一轉眼就開始咬起她來。

她理都沒理這兩個人,看著耶律玄把她們給打發出去。

剩下一個平氏。

耶律玄剛要開口,平氏就衝到了南宮儀身前跪下,口裡喊著,「王妃,妾身娘家身份卑微,並沒有犯下貪贓枉法之事,求王妃開恩,讓妾身留下吧。」

南宮儀皺了皺眉,這是怎麼說?求她做什麼,她又當不了家。

耶律玄命人把平氏給拉開,淡淡道,「你也別求王妃,本王讓人給你一筆銀子,你帶著回去吧。」

「不,不,王爺,王妃,妾身回去也是做妾的命。妾身寧願出家,日日為王爺、王妃祈福,只求王爺王妃給妾身找個清凈地方,安渡一生。」

聽她說得那麼可憐,南宮儀真的心軟了。

說真的,平氏比起李秀娥和柳三娘來,確實安分許多。除了那幾日言語有些不妥,沒見她有什麼過分的舉止。

南宮儀不由望著耶律玄,「要不,就給她找處莊子安頓吧,等她有了意中人,把她嫁出去就是!」

本以為耶律玄不會答應,卻不料耶律玄竟然痛快地點了頭,「既然她暫時不想走,就照你說的辦。只是我們大婚前,她必須離府!」

平氏忙磕頭謝恩,「謝過王爺,謝過王妃!」

這事到此告一段落。

耶律玄見時候不早,帶著南宮儀上了車,就要回府。

南宮儀卻想起完顏烈說過的事兒,忙道,「我們去驛館一趟。」

耶律玄不解地問,「去那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給你那兄弟說媒拉縴唄。」南宮儀斜了他一眼,提醒著。

耶律玄這才想起這檔子事兒,既然南宮儀要去,他也不好攔著,命人就把馬車趕往了驛館。

到了驛館,只南宮儀下了車。因為耶律玄不想見西涼夜。

南宮儀對這個男人的醋勁兒感到好笑,只得一人帶著碧荷去見西涼紫。

西涼紫早就聽到通傳,趕忙迎到了門口。兩個人見了面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接著就勾肩搭背地笑了起來。

耶律玄在馬車裡看得直抽抽,這兩個女人還真是放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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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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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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