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蠢蠢欲動

第140章 蠢蠢欲動

60

西涼紫忙擺手,「你們趕緊進去照顧著吧,我熟門熟路的,不用人送。」

說著,和魅姬就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出了莊子,西涼夜正在一輛華麗的馬車旁等著她們。

西涼夜今日還是一襲紫紅的錦袍,襯著那架綢緞圍裹的華麗馬車,相映成輝。

西涼紫見了西涼夜,上前規規矩矩地站好,行了一禮。西涼夜則淡淡地點了點頭。

「上車,離開這裡再說。」西涼夜沖著身後的魅姬走過去,上前抓著她的手,笑了笑,就拉著她上了車。

西涼紫四處看了看,也跟著上了馬車。

車夫甩開鞭子,馬車很快離開了山莊,上了官道。

車內,西涼夜溫柔地把魅姬攬到懷裡,看得西涼紫眸中妒火一閃而過。

「主子,這個葯最多能撐一日,咱們還是趕緊離開上京!」

西涼夜那雙狹長的眸子盯了西涼紫一眼,似笑非笑,「你說的是,咱們這就走。」

「連驛館都不回了?」西涼紫甚是驚訝地問。

「回去豈不耽誤工夫?」西涼夜笑答,「來之前,我就已經安排人馬出發了。不過這次這麼順利,本皇子還要多謝你這個易容高手!」

他看著西涼紫笑,西涼紫哀怨地也看著他,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了一陣,掌心裡就多了一張人皮面具,甚是精緻。

而她的臉,卻和被西涼夜攬入懷裡的魅姬一模一樣。

「主子,等她醒過來,會跟著您回西涼嗎?」魅姬努著嘴點了點西涼夜懷中的人兒,冷冷問著。

而西涼夜懷中的「魅姬」,雖然醒著,但仔細看,會看到她目光空洞無神,面無表情,人偶一般。

「等到了西涼,就由不得她了。俗話說『日久生情』,她和耶律玄,這麼多日相處下來,感情不也好得很嗎?」西涼夜很是有信心,手指慢慢地摩挲著「魅姬」的臉,看得對面的魅姬一陣火光。

「主子,她不過一個亡國公主,雖說長得美了些,但也不至於把您給迷得神魂顛倒,您怎麼就非她不可了呢?」魅姬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有說不出的酸楚,更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魅姬,別以為你替本皇子做了這件事,就可以管本皇子的私事了。」

西涼夜把手從懷中「魅姬」的臉上拿下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閃出駭人的光芒。

魅姬渾身顫了一下,趕緊收回自己妒忌的眸光,低眉斂目地回道,「屬下知錯,再也不敢!」

「記住你的本分!」西涼夜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懷中人兒身上。

懷中的人儘管睜著眼,但好似沒有看到他一般,除了時不時眨一下,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馬車一路疾行,很快就遠離了山莊。

耶律玄的這座山莊本來就在城外,這樣,西涼夜倒省了一道過城的手續,更加順利了。

他們一路也不停歇,餓了吃點兒乾糧,渴了喝點兒冷水。而西涼夜懷中的「魅姬」,不言不語,如果西涼夜不給她點兒吃的喝的,她連餓了渴了也不知道。

就這麼過了一日,終於遠離上京城近百里。

夜晚的城外,格外寒冷。

西涼夜命人停下休息,也不敢住在客棧里,而是找了一處僻靜的樹林里,生了幾堆火。

魅姬先下了車,西涼夜則把懷中的「魅姬」扶了下來,他扶著她的手,十分耐心,「來,坐了一天的馬車,下來活動活動!」

馬車裡生著手爐,還不覺得冷。一下了馬車,外頭寒風刺骨,凄厲的風聲吹過樹梢,嗚嗚咽咽地,很是瘮人。

西涼夜把身上的黑貂大氅脫下來披在「魅姬」身上,給她仔細地繫上了領子下的衣帶。

這一系列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看得魅姬眼裡噴火。

憑一個女人的直覺,她覺得主子這是動了真心了。

她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沒見過主子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就連對他親妹妹西涼紫,也沒有這樣。

魅姬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好似在火上煎。以前她暗戀著主子,雖然不得主子回應,但也沒這麼痛苦,因為她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主子有了心愛的女人,怎麼會再多看她一眼?

心裡酸楚著,魅姬臉上還不敢表露出來,生怕西涼夜生氣!

可是,她看著西涼夜對那個女人那般好,忍不住就把怨氣撒在了那女人身上。

不過是個亡國公主,究竟有什麼資格讓主子這般疼惜?

西涼夜背對著她,自然沒有看到魅姬眼睛里的仇視,他只管牽著懷中人的手,走向火堆,拉著她烤火。

看著那麼乖巧聽話的女子,西涼夜忍不住笑了,「等到了明日,你要是再這樣乖順該多好!」

眾人不敢停留太久,不過是個把時辰,吃喝了點兒熱乎的食物,就又趁夜上路了。

卻說碧荷和小谷進了屋裡,見南宮儀躺在貴妃榻上酣眠,不覺好笑,「公主昨兒到底喝了多少,怎地就這般不勝酒力?」

兩個人也沒捨得打擾,連走路都是躡手躡腳的。

可是直到天已上了黑影,南宮儀都沒有醒過來。

兩個人不由害怕了。

就算喝再多的酒,也不至於睡到這個時辰的。再說,明日就是公主和攝政王的大婚,一大早上要起來梳妝打扮,再這麼睡下去,夜裡可就睡不著了。

兩個人連忙去叫南宮儀,可是連著喊了好幾聲,南宮儀竟然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這可把碧荷跟小谷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兩個人六神無主,只好一個去找月嬤嬤,一個守在南宮儀跟前。

碧荷出了院門,先是跟莫寒說了情況,莫寒趕緊就讓人去稟報耶律玄,又派人去請大夫來。

很快,月嬤嬤就跟著碧荷進來,也是對著南宮儀又喊又叫,南宮儀依然不醒。

三個女人真的不知該如何辦了,莫寒在門外等得著急,也顧不上男女大防,闖進了裡屋,一見南宮儀這種狀況,他脫口就道,「王妃這是中了迷藥了。」

身為耶律玄的暗衛,他見多識廣,對於一些迷藥毒藥的有所涉獵,所以見南宮儀怎麼都不醒,立即斷定她中了迷藥了。

月嬤嬤和碧荷、小谷聽了都大驚失色,「王妃中了迷藥?好端端地怎麼會中了迷藥?」

莫寒沉思片刻,忽然問,「西涼公主進屋之後,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啊,就是和我們王妃說說笑笑了一陣子。」碧荷納悶地說著,實在是想不到這和西涼紫有什麼關係。

「真的一點兒異常都沒有?」莫寒自打被耶律玄教訓了一頓,對這些細節特別敏感。

小谷偏著腦袋想了想,拍手道,「說到異常,也只能是西涼公主要和我們公主說體己話,把我們支出去一會兒。」

「你們被支出去了?」莫寒只覺問題嚴重了,他一拍腦門,有些惱恨,「你們怎麼就出去了?」

碧荷和小谷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訥訥低語,「是王妃讓我們出去的,我們覺著西涼公主跟王妃交好,就沒多想!」

「哎,完了完了,估計就是那會兒功夫她們給王妃下了葯了。」莫寒氣得說道。

碧荷和小谷嚇得面色焦黃,面面相覷,「西涼公主和我們王妃一向很好,怎麼會給王妃下藥?」

莫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們一眼,「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的好有沒有目的?」

碧荷和小谷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惴惴不安地站在那兒。

倒是月嬤嬤年紀大些,經得住風浪,安慰著莫寒,「你且先別急,等大夫來了再說。一切都有王爺呢。」

莫寒只得點點頭,心裡已經自責得要命。王爺把王妃的安危拜託給他,他竟然讓歹人鑽了空子。

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來了兩個女人,竟然就給王妃下了葯。

雖然目前也只是猜測,但莫寒還是不能放過西涼紫兄妹。他命侍衛們到驛館去捉拿西涼夜兄妹,並著人一併知會了耶律玄。

耶律玄正在府內布置喜堂,想著明日一大早就能迎娶南宮儀,高興地嘴都合不攏。

可沒等他忙完,就見莫寒的人來報,王妃中迷藥昏睡不醒。

耶律玄大吃一驚,一邊命人去請太醫,一邊就飛身上了飛霜的馬背,帶著人馬火速趕往山莊。

路上,侍衛就把莫寒的猜測和行動告訴了耶律玄,耶律玄雖然著急,但不失冷靜,不忘贊了一聲,「做得好!」

平日里大概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到的山莊,耶律玄卻花了半個多時辰就到了。

也幸虧飛霜是匹絕世寶馬,才經得住他風馳電掣般的奔跑。不過後頭的侍衛早就被他遠遠地給甩了老遠。

他一路騎著馬直接進了南宮儀住的院子,一直到門口才跳下馬來,飛奔著往屋內跑去。

莫寒迎了出來,剛喊了聲「主子」,眼前就不見人影了。

耶律玄奔到南宮儀的床前,一把抓住南宮儀的手,連聲喊著,「阿儀,阿儀,你怎麼了?」

莫寒請的大夫也來了,耶律玄命他給南宮儀診脈。誰知他診了半日,才搖搖頭,「此種迷藥竟不是一般的蒙汗藥,老朽才疏學淺,一時不知該怎麼解!」

耶律玄心急如焚,聽這大夫搖頭晃腦說不能解,心裡就憋了一股氣,哼了一聲,「真是蠢材!叫太醫!」

那大夫被侍衛給帶下去,不多時,太醫也趕過來了,氣喘吁吁地進來,給南宮儀把脈半日,面色疑惑,又換了一隻手,也依然診斷不出什麼來。

他面色煞白地給耶律玄跪下,抱拳道,「王爺,恕老臣無能,這種迷藥好似不是我北遼的。」

「你的意思是,你解不了?」耶律玄窩著一股子火,很想一腳把他給踹翻在地,但他極力忍著了,只拿那雙冰刀子一樣的眼,直直地盯著那太醫。

太醫嚇得爬跪在地上,「王爺息怒,這種迷藥實在是沒見過,老臣猜測不是北遼境內所出。」

耶律玄幾乎是暴怒了,現在他不想知道迷藥出自哪裡,他只想讓南宮儀快快醒來。

「去,給本王把太醫院的人都叫過來,本王就不信解不開一個迷藥!」他呼呼喘著氣,坐在了南宮儀的床頭,拉著她的手,低低呼喚著,「阿儀,你快醒醒,別嚇唬本王,好不好?」

他心裡著急上火,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南宮儀的手背,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南宮儀的小手平日他也沒少握,給他的感覺相當舒服。那雙小手有他大手的掌心那麼大,綿軟無骨,但拇指的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有一次他忍不住問南宮儀,按說她是公主出身,平日里不會做家務活,為何手上還有薄繭?

南宮儀說是她平時喜歡握小刀的緣故。

耶律玄當時還跟她開玩笑,她要是個男人,鐵定比他還了得。

可是現在他掌心裡的小手,大小雖然跟南宮儀的差不多,但拇指指腹卻沒有薄繭,而且細看時,那肌膚還有些微黑,全然不似平時看的那般滑嫩白皙。

耶律玄大駭,放開南宮儀的手仔細地看了半日,忍不住就把南宮儀的衣袖給擼了上去。

莫寒見狀,趕緊帶著太醫到了外間候著。

月嬤嬤看著耶律玄這怪異的舉動,心裡疑慮重重,忙問,「玄兒,有什麼不對嗎?」

「嬤嬤,你看,她的胳膊!」耶律玄越往上看越心驚,「阿儀肌膚白皙細膩,而這個人的胳膊,肌膚微黑,顯然不是阿儀的。」

他雙眸囧囧放光,看著月嬤嬤,篤定地說道。

「可是她的臉,明明就是阿儀的?」月嬤嬤也兀自心驚膽戰,沒想到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南宮儀竟然不是南宮儀了。

「本王早年間,曾經聽聞,西涼有一種易容術,能使人面容和另一人幾無相差!」

他放下那女子的胳膊,伸手在她的臉上摸索起來,不多時,就見他從那女人臉上揭下一層薄薄透明的東西,而那女子,赫然是西涼紫。

月嬤嬤湊近細細看了看,竟是和南宮儀面容相似的人皮面具。

「西涼夜還真是捨得下功夫,本王倒是疏忽了。」耶律玄看著手裡的那張人皮面具,冷冷地勾唇,笑了,「只是本王不是吃素的,想搶走阿儀,沒門!」

碧荷和小谷都驚呆了,捂著嘴巴,「在我們這兒的是西涼公主,那走出去的,是,王妃了?可是,王妃怎麼跟著人走了?」

月嬤嬤也甚是不解,「莫非王妃當時也被下了葯,神志不清?」

「嬤嬤說得有道理。西涼夜既然能把他妹妹送到這裡來,也能讓阿儀乖乖地走出去!」

他緊了緊拳頭,狠狠地攥著那張人皮面具,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從西涼紫進屋至今過去幾個時辰了?」

「稟王爺,過去四個時辰了。」莫寒在外間聽得也是心神動搖,聽耶律玄問,忙恭敬答道。

「這會子西涼夜怕是早就出了城,一路往西涼而去了。」耶律玄看著貴妃榻上的西涼紫,冷笑道,「他都能把自己妹子拋下,這個人的心思還真是不簡單!」

「王爺,都是屬下失職,還請王爺責罰!」莫寒知道這會子自己說什麼都晚了,可是不說心裡更是愧疚難安。

「本王現在沒心思處置你,」耶律玄捏了捏額角,只覺那兒漲得酸疼,「何況,你碰上了西涼夜,栽在他手裡也不為過!」

看著主子這般難受卻還得強撐著,莫寒心裡真不是滋味。主子早年間連著幾日都不眠不休,為了帶他們走出敵人的包圍圈,落下了這麼一個頭疼的毛病,一遇到事兒,就疼得難受。

可他偏偏還沒辦法去分擔!

耶律玄這會子的確沒有功夫管莫寒的心思,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一片清明。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將計就計,讓西涼夜誤以為我們沒有發現王妃的真實身份,之後,再摸清他逃走的路線!」

他靜靜地說完,看了看屋內的眾人,「今日之事,不準泄露一個字,違者,殺無赦!」

「是!」莫寒聽令,挺直了身子,高聲應道。

小谷和碧荷也噤若寒蟬地點了點頭。

耶律玄大步往外間走去,一邊吩咐莫寒,「回頭吩咐王府管家,一切照常。」

莫寒答應著,心想主子真是異於常人,要擱在他身上,他早就暴跳如雷,跑出去尋找了。可是主子卻能做到迎娶照常,果真厲害!

山莊內,井然有序。王府內,更是紅紅火火,到處貼滿了喜字,廊檐下,掛滿了大紅的燈籠。

宮內,馮小憐看著自己指甲上才染的豆蔻,滿意地笑了。

喜寶公公從外頭進來,一張白胖的圓臉上堆滿了笑。

馮小憐看著喜寶問,「事情辦妥了嗎?」

「妥了妥了,太后,還是西涼三皇子手段高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女人給弄走了。」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幾乎都快要看不見了。

「哼,他好歹也是西涼的戰神,跟耶律玄齊名的人物,沒有這點子手段,還怎麼立足?倒是省了本宮一番力氣了。」馮小憐冷笑著,大紅的唇一張一合,說不盡的姿態悠然。

「那是,太后看的人,准沒錯!」喜寶公公不忘了拍馬。

「那個平氏怎麼樣了?」馮小憐不理會喜寶的恭維,問起平氏來。

「聽說被攝政王打發到莊子上去了,昨兒一早就出發了。」喜寶彎了彎腰,忙回道。

「哼,耶律玄倒是個情種,為了那個女人,把身邊的侍妾全都趕了出去,果真是痴情得很哪。」

馮小憐呵呵冷笑著,語氣里是說不出的酸楚嘲諷,「只不過本宮倒要看看,他能護那女人到何時?」

喜寶公公大著膽子看了眼馮小憐,忽然發現這個皇太后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以前雖然對他們這些奴才也沒多少好臉色,但還不至於這般猙獰。如今看來,馮小憐的面容竟然猙獰醜惡,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母儀天下的風範了。

都說相由心生,難道皇太後天天沉浸在嫉妒發狂的狀態中,面容也跟著變了?

不過這些想頭,喜寶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但他看著馮小憐,心裡就害怕起來。

「那個平氏,你知道該怎麼處置!」馮小憐盯著喜寶,似笑非笑說著。

「太後放心,奴才曉得,這就吩咐人去!」喜寶忙彎腰答道。

「嗯,記得手腳要利索點兒,別留下什麼把柄!」馮小憐不忘了加上一句。

見喜寶心領神會,她越發心裡舒暢起來,心情也跟著大好,不覺就想找點兒樂子,於是吩咐下去,「上酒菜,本宮要喝上一杯,先恭喜攝政王和王妃了。」

喜寶趕忙退下去傳話。

不多時,一桌豐盛的晚宴擺了上來,馮小憐又叫了幾個歌姬唱著曲子,自斟自飲,好不快活。

卻說耶律玄暗中撒下人馬,把出城的幾條路全部布置好之後,方才離開山莊。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平氏身邊的嬤嬤濕了褲腳,南宮如被軟禁在驛館之內,首先想到的是找平氏,平氏送了兩套衣裳給南宮儀……

似乎這一切都在圍著平氏轉,那麼平氏在這起劫持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耶律玄想,這一切,恐怕和皇太后馮小憐也脫不了干係。

雖然他沒有證據,但他覺得西涼夜能順利出城,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南宮儀,沒有馮小憐的相助,要想在北遼境內如此順暢,那絕不可能。

所以,他掉轉了馬頭,往自己的莊子上而去。

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莊子。耶律玄長驅直入,找著了平氏的住處。

此時的平氏,以待嫁之身住在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里,身邊還有莊子上的婆子伺候著,才過了兩天的滋潤日子。

一見耶律玄來了,她面色驚了驚,很快就鎮定如常,迎了出來,「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怎麼有空來看妾身了?」

她笑語盈盈,臉上洋溢著一片純真的笑容。

耶律玄聽著她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不由得冷笑起來,「你倒是恬不知恥,這個時候,還問本王怎麼有空來看你!」

平氏一聽這話,頓時委屈地熱淚盈眶,噗通一聲跪在了耶律玄面前,嗚咽著,「王爺,妾身不懂,王爺為何說這話?妾身這兩日,謹守規矩,本本分分,實在是不知道哪兒做的不好,惹了王爺生氣!」

「好一個謹守規矩,本本分分!」耶律玄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盯著平氏,「若天下的女人們都跟你一樣本本分分,北遼怕是也快忘了。」

平氏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的委屈,「王爺,妾身哪裡做的不好?王爺告訴妾身,妾身可以改。只是求王爺指點迷津,別讓妾身蒙在鼓裡。」

「什麼蒙在鼓裡?」耶律玄咬牙冷笑,「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了?」

耶律玄轉身坐在屋內的一張太師椅上,看著布置得溫馨雅緻的屋子,只覺得給平氏這樣的人住著可惜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耶律玄冷哼一聲,朝外喝命,「帶上來!」

侍衛從門外帶來一個身上蒙著一個麻袋的人進來,當著平氏的面兒,扯下那個麻袋來,裡頭竟是一個五花大綁的婆子。

平氏一見,眼神就閃爍起來。

「她,你應該不陌生吧?」耶律玄指了指那個婆子,「別跟本王說你不認識,她可是在你身邊伺候了三年多了。」

「是,這人正是妾身身邊的粗使婆子,可這幾天不見了,妾身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沒想到王爺把她給找到了。」平氏語氣甚是冷靜,但始終沒有看那個婆子。

「她去了哪裡,你不知道?還有,不要在本王面前自稱『妾身』!」耶律玄一字一句地說完,冷冷地盯著平氏,在她瞠目結舌的時候,耶律玄輕啟薄唇,吐出三個字,「你不配!」

看著平氏面色煞白,耶律玄只覺得心神舒暢,對著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就把婆子嘴裡塞著的布給掏了出來。

「說吧,平氏為何要殺你?」耶律玄看著那婆子,淡淡地笑著,只是那笑意似乎藏著刀,令人不敢直視。

「王爺,您要救救奴婢啊!」那婆子哭著就在他跟前跪下,斜著身子看著平氏,厲聲喊起來,「這個毒婦過河拆橋,要殺人滅口啊!」

「胡說,你血口噴人!」平氏不容那婆子說完,大聲截住了她的話,又跟耶律玄磕頭,「王爺,臣女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能殺得了她一個粗壯婦人?」

「想殺人,還分力氣大小嗎?」耶律玄勾了勾唇,「你的手段,別人不清楚,想必她清楚得很!」

那婆子為了活命,只能把平氏咬出來,「王爺,平夫人給奴婢水裡下了毒,想毒死奴婢,幸好奴婢不小心灑在了地上,冒出一股子熱氣,嚇得奴婢日夜難安,知道平夫人動了殺心,所以連夜逃走……」

平氏聽著那婆子的話,面色無動於衷,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冷靜,耶律玄覺得這女人心思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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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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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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