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自食惡果
魅姬踉踉蹌蹌地站立不穩,要不是抓住車廂內的扶手,差點兒就被撞飛出去。
待她聽見悉悉索索的響動,才發現南宮儀已經醒了過來。
她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你使得壞!」她喘了口氣,忍著腦門上的劇痛,吃吃笑著。
南宮儀昏迷過去半日,這會子身上也是沒什麼力氣。她好不容易坐穩,喘息勻了,方才問她,「是你搗的鬼?」
「是我!」魅姬也沒藏著掖著,大方地承認,「誰讓你礙著我的道兒了?」
「礙著你的道兒你就得趕盡殺絕?」南宮儀嗤笑,實在是沒聽過這麼霸道的道理!
「主子已經被你迷得失魂落魄了,你若是不死,豈不天下大亂?」魅姬聽著外頭那兩個男人的喊聲,慘笑一聲,「我真是不懂,你到底哪兒好,就把那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給迷成那樣?」
「你不懂的地方多著呢。」南宮儀勾了勾唇,手中暗暗捏著枚銀針,趁著馬車平穩之際,飛速地扎到了魅姬扶著長椅扶手的胳膊肘子上。
劇烈的酸麻湧來,魅姬失聲尖叫,「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不想讓你動而已。」南宮儀厭煩地瞥了眼魅姬,聽著她的尖叫,心裡很是痛快。
可是魅姬也是個能忍的,即使胳膊動不了,她還是狂笑起來,「哈哈,就算我動不了,你也逃不掉。馬車很快就會散架,到時候咱們一個都逃不掉!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聽著魅姬那尖利的聲音,南宮儀只覺得頭皮發麻。跟失去理智的女人在一塊兒,就是麻煩。
有本事去拴住男人的心,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馬車依然在狂奔,南宮儀已經被晃得頭昏眼花,幾乎沒曾吐出來。
耶律玄的飛霜眼看著逼了上來,南宮儀從已經快要被顛散架的車窗看過去,見耶律玄好幾次要靠近那匹發瘋的馬兒,無奈卻失之交臂。
那馬兒臀部吃了魅姬一枚透骨釘,按說不會狂躁這麼久的,估計是那透骨釘上抹了葯,讓那馬兒狂性大發。
看樣子,魅姬這是抱了和她同歸於盡的心思了。
南宮儀不由苦笑,魅姬瘋了,為了一個西涼夜,竟然要賠上一條小命!
不過就算魅姬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馬車前面的擋風帘子沒了,車架也七零八落地往下滾落,估計再過個一時半刻,整個廂車就該被甩出去,到那時,她和魅姬,不死也得重傷。
看了眼外頭晦暗不明的天色,還有一閃而過的樹影,南宮儀暗暗盤算,怎麼才能保得一命。
耶律玄慢慢逼近,幾次三番想去夠那狂奔的馬兒,無奈因為速度太快,都無法做到。
後頭不遠的西涼夜狠命地抽著馬兒,那馬兒吃痛,發了瘋般地奔跑起來,不過幾個起落之間,就趕上了耶律玄。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暗夜裡和南宮儀這匹拉車的馬兒角逐起來。
魅姬的眸子凄涼地望著西涼夜那模糊的身影,身子晃來晃去,心裡又酸又痛。
主子為了這個賤人,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她想和她一起赴死,可是主子卻,冒死追了上來。
這麼個賤人,真的值嗎?
她還有閒情逸緻在這兒想著西涼夜,但南宮儀卻緊張地掌心裡都是汗。
她死死地攀著車窗邊緣,不至於讓自己飛了出去。同時盡量地往外探頭,希望耶律玄能看到她,知道她已經醒過來。
可是剛剛醒來,她身上乏力地很,掙扎了半天,也未能成功。
她頹廢地靠在那快要散架的長椅上,眼睜睜看著車內固定在車廂底部的小几已經飛了起來,幾塊木板斜斜地擊中魅姬。
魅姬的身子本來就是搖擺不定,被這幾塊木板擊中,疼得齜牙咧嘴,身子一個不穩,手腳又用不上力氣,竟然一下子滾到了車廂外,趴在了車轅上。
南宮儀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從這兒掉下去,身子還不得摔成八瓣兒?
雖然魅姬想讓她死,但眼看著魅姬就這麼消失在眼前,她心裡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可車子七扭八歪,再加上零件不時地飛過來,南宮儀趴在車廂內,只覺異常艱難。
忽地一聲,窗戶散架了。
一股冷風吹過來,颳得她臉如刀割。
她死死地抓住長椅的扶手,不讓自己被顛出去,盡量努力地去夠魅姬。
而此時的魅姬,趴在車轅上,身子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隨風搖曳,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兩個人因為在黑暗裡久了,竟然也慢慢適應了。此時魅姬看著南宮儀正一步一步爬過來,不由勾唇冷笑,「我都要殺了你,你還過來做什麼?是於心不忍,還是巴不得我快點兒掉下去?」
「呵呵,你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南宮儀費力地吐出這句話來,小臉兒已是煞白一片,「說不定你還沒看到我死,你就先摔成狗吃屎了。」
這話分量很重。
魅姬那麼愛美,一想到自己將要死在南宮儀前頭,而且還是臉朝地被摔成大餅的那種,心裡就跟有毛毛蟲爬過一樣,瘮得慌!
「你,你別瞎說!」她的氣息已經不流暢了,看著時不時就往外頭飛斷木頭爛茶杯的車內,魅姬的臉色也嚇白了。
「我是不是瞎說,你自己心裡沒數?」南宮儀停了一陣子,喘息勻了,方又笑道,「如今你就要死了,還有力氣跟我辯?」
也許死的恐懼籠罩了魅姬,讓她無法回話。南宮儀說完這話之後,魅姬就再也沒有開口。
南宮儀不由暗嘆一聲,死之前,一腔熱血,恨不得立即就和她共赴黃泉。可真到臨了,魅姬也還是害怕的。
不過她眼下已經顧不上這個了,飛馳的馬車正東搖西晃著,明顯就要撐不住了。
魅姬雖然用那隻還能動彈的手死死地抓住搖擺不定的車轅,但隨著馬匹的狂奔,馬車的車身已經不牢固了。
南宮儀爬在車廂門口,已經聽見車轅那處傳來「咔嚓」一聲響,她的面色頓時就變了。
不好,車轅這是要斷了。
魅姬正好趴在那處,這一斷,她豈不是被甩出去了?到時候馬兒還在奔跑,她就算是鬆手再快,恐怕也得受傷。
「喂,你快往裡頭來。」生死存亡之際,南宮儀也不計較那麼多,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眼睜睜看著魅姬死在跟前。
魅姬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身子努力地扭動了幾下,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她嘆息地看了一眼南宮儀,終是苦笑起來,「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得主子歡心了?」
南宮儀愕然,這都死到臨頭了,她還有心情說這個?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保命吧!」她沒好氣地甩出一句話。
魅姬慘笑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不讓我死。要是換做我,我可是巴不得你去死,說不定還得順勢把你踢下去,死得越快越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南宮儀信魅姬說的都是實話。
她微微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其實我跟你之間無冤無仇的,何必盼著你死我亡?不過一個男人而已,至於為他搭上性命嗎?當他看到你摔得面目全非的時候,他心裡對你可還有一點點憐惜?」
一句話,戳到魅姬的心坎兒上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西涼夜會是什麼態度,可是她知道,她死的時候一定不會好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那都是輕的,說不定到時候斷肢殘臂,沒個人形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馬車生生地斷開兩半,魅姬被拋了出來,暗夜裡,南宮儀也看不清她到底被甩飛到哪兒去。
她自己趴在車廂內,慣性的作用,即使馬匹已經掙脫開跑得無影無蹤,但車廂還是在地上往前滾了幾滾。
南宮儀在裡頭就跟籠中的鳥兒,隨著那車廂翻來滾去,她的身子也是翻來覆去。
劇烈的震蕩,讓她終於再也撐不住,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耶律玄和西涼夜眼睜睜看著馬車在他們面前斷裂,一半飛了出去,一半滾到一旁的溝里,兩個人心膽俱裂,再也顧不得許多,飛身下馬,就跳進了那水溝里。
「阿儀,阿儀……」耶律玄的聲音都變了,黑夜裡,就像是一匹孤狼一樣。
「南宮儀,南宮儀。」西涼夜也嚇得變了臉色,顧不得和耶律玄還有國恨家仇,同著他一起把那翻滾過去的車廂給扒拉出來。
兩個男人在裡頭摸索了一陣子,終於摸到了一個溫熱的身子。
他們大氣兒都不敢出,也不知道那一動不動的人兒是死是活。
耶律玄掏出懷中的火摺子點著,對著車廂照了照。
就見那昏過去的人面朝里,看不清面容。
西涼夜只看了那一身衣裳,就鬆了一口氣,「是南宮儀!」
這衣裳是他出發前命魅姬給換的,一路上他又把南宮儀給攬在懷裡,自然極其熟悉。
耶律玄一聽是南宮儀沒錯,他什麼都顧不上了,上前就輕輕地扶過南宮儀的身子,輕聲喊著,「阿儀,阿儀……」
西涼夜就著他的姿勢伸手觸摸了下南宮儀的鼻息,雖然微弱,卻還有氣兒。
他喜上眉梢,「還好,還好,沒事就好!」
「人都昏過去了,你還說沒事?」耶律玄一手托著南宮儀的頭,另一手順勢就揮了出去。
正好西涼夜還彎著身子沒有直起來,那拳頭就揮到了西涼夜那高挺的鼻子上。
一個成年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常年習武的男人揮出去的拳頭,力道有多大,西涼夜是深刻地體會到了。
他的鼻子已經不能用血流如注來形容,簡直就是泄了閘的黃河水一樣,滔滔不絕。
他往後退開幾步,一把捂住鼻子,伸手指著耶律玄,面色兇狠,「好,好,要不是看在南宮儀的面上,我一定和你決一死戰!」
因為捂著鼻子,他的聲音聽上去含糊不清,也沒什麼威懾力!
耶律玄這會兒輕輕地抱起了南宮儀,從車廂內小心翼翼地跨步出來,見西涼夜擋在面前,面色一黑,冷喝道,「滾邊兒去!」
西涼夜氣得面色煞白,可看著他懷中奄奄一息的南宮儀,滿肚子的氣卻不好發作,只得把這筆賬暫且記下,往旁邊退了幾步。
耶律玄抱著南宮儀從水溝里爬出來,西涼夜也隨後跟上。
兩個人的侍衛這會子騎著馬也趕了過來,高舉著火把,照得夜色亮如白晝。
耶律玄就著那火光,把南宮儀渾身上下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發現並無傷口,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兩日未見,再見時,卻是這般形容,耶律玄哪能不氣?
安頓好南宮儀之後,他起身就把身後的西涼夜給揪到了一邊,「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阿儀會這樣?」
西涼夜也不想看到南宮儀這樣,他有些心虛,所以並未反抗。
若是平日,他早就抽鞭和耶律玄決一死戰了。
耶律玄出了一口惡氣,見西涼夜臉上紅了一片,鼻子還在汩汩出血,也就沒有揍他的興緻。
一把把他給甩開,耶律玄又來到南宮儀身邊,靜靜地候著。
這個時候,南宮儀是不可能騎馬了,而那輛馬車,早就變得面目全非,連坐都不能坐,更別說躺著了。
西涼夜看著這種情況,苦笑了下,本想帶著南宮儀一路直奔西涼的,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
魅姬竟然要和南宮儀同歸於盡!
他手底下不養這樣壞主子大事的白眼狼!
一想起魅姬,他就滿肚子火,於是命人四下里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多時,就有個侍衛在前方車轅邊找到了魅姬,不過被壓在車轅的斷木下,除了還有一口氣在,人已是昏迷過去了。
西涼夜打著火把跟過去看的時候,就見魅姬披頭散髮灰頭土臉地躺在堅硬冰涼的地面上,身上的衣裳沾滿了灰土,地上,已經蔓延開一灘血跡。
更要命的是,她的肚子上,竟然壓著一根橫木,那橫木上還有好多釘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刺穿魅姬的腹部。
西涼夜方才還一肚子的火,可看著這樣狼狽不堪死都沒個好樣的魅姬,不由長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
跟她算賬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許多。
他命人把魅姬腹部的斷木搬開,就見已經有釘子扎進她的肚子上了。
魅姬看這樣子,顯然比南宮儀傷重得多,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侍衛輕輕地把魅姬抬出來,在地上墊了幾件袍子,魅姬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上頭,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麼。
西涼夜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有意識,但見她這副樣子,他只好上前蹲在她跟前,輕聲問,「魅姬,你想說什麼?」
魅姬在聽到他的聲音時,眼角就流出一串晶瑩的淚。
「主子,我,我快不行了。」魅姬有上氣沒有下氣地說著,「我,我好,後悔!」
西涼夜苦笑,「事已至此,多思無益!你還是留點兒力氣吧?」
魅姬卻微微地搖搖頭,努力地睜開自己那雙曾經妖冶無雙的眸子,貪戀地看著西涼夜的臉,「不,主子,我怕,不說,就,再也,沒機會……」
大大地喘了一口氣,魅姬已經面色白如金紙,「南宮公主說得對,我,我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西涼夜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好了,魅姬曾經是他最得意的屬下,為了他,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是她就是容不下南宮儀,不想看著他對南宮儀好。
雖然恨極了她,但她落得這般下場,西涼夜也不忍再責難。
「你別多想了,等天亮了,給你請個好大夫來……」他打斷魅姬懺悔的話,不想再和她扯下去。
可是魅姬卻不捨得他離開,急急地喊住了他,因為用的力氣過大,所以,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主子,別走,別走……」魅姬死死地抓住西涼夜的一角華服,「魅姬再不說幾句,以後就沒機會了。」
西涼夜聽著她凄厲的聲音,也覺心酸,只好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說罷,我聽著呢。」
魅姬也不過是想讓西涼夜多陪她會兒,真要說什麼,一時也說不出來。兩個人就那樣一個蹲一個躺,誰都無話可說。
南宮儀昏迷了一陣子,被冷風一吹,慢慢醒轉。
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她看到的就是耶律玄那張焦急緊張關切的臉。
兩日沒見,再見時,兩個人眼圈兒都泛紅了。
不過是一瞬的功夫,差點兒就要陰陽兩隔,南宮儀想一想,悲從中來,小嘴兒一撅,就撲在耶律玄懷裡哭起來。
「嗚嗚,你再晚來一步,我們就見不著了。」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都抹在耶律玄那身玄色的袍子上。
耶律玄本來是穿著大氅的,但怕南宮儀冷,就給她穿上了。她身子底下又墊了幾件其他人的袍子,並沒覺得有多冷。
耶律玄緊緊地摟住她,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摩挲著,「好了好了,別怕,別怕,我這不是來了嗎?」
南宮儀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場,把自己這兩日所受的委屈和磨難全都發泄出來,人慢慢地就變得安靜了。
住了哭,她就拿袖子往自己臉上抹。方才哭得歡快,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這會子黏糊糊的,冷風一吹,著實不舒服。
耶律玄看她這副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的阿儀,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不記得帶帕子。
從袖內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這個高冷的男人親自給南宮儀擦著腮邊的淚。他的動作溫柔細膩,一絲不苟,看得一旁的暗衛都瞠目結舌了:他們家主子,何時這樣耐心了?
莫寒見眾人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只顧著看這對璧人,他只好粗聲粗氣地罵起來,「看什麼看,看得長針眼拔不出來!」
「嘿嘿」
「呵呵」
奔波了一日一夜的暗衛們,這會子也都鬆懈下來,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南宮儀被他們給笑得不好意思,忙從耶律玄懷裡鑽出來,低著頭都不敢看他們。
耶律玄拿眼睛掃了一圈,刀子一樣。暗衛們趕緊收斂心神,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笑了。
南宮儀掙扎著要起身,卻被耶律玄給摁住,「你身子才好,別這麼急著起來。」
南宮儀笑了笑,「這天寒地凍的可不能躺著,萬一冒了風寒,又是一層病。」
耶律玄聽她說得有理,伸手就把她給扶了起來。南宮儀在地上走了幾步,覺得身子慢慢活泛開了,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她並無大礙,不過是先前跳樓昏迷所致,如今歇息了一陣子,氣血調勻,慢慢地也就好了。
看著四周除了耶律玄黑衣黑甲的暗衛,還有西涼夜穿著藍衣的侍衛,南宮儀不由拿眼四處搜尋。
她都醒了,西涼夜那個罪魁禍首哪兒去了?
要不是那傢伙把她劫持,也不至於發生魅姬要和她同歸於盡的事情。
如今她好了,也不知道魅姬死了沒有?
一想到那個嫉妒得心靈都扭曲的女人,南宮儀就頭皮發麻。
那樣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吧,活著,還不知道日後會禍害誰。
萬一西涼夜再喜歡上其他的女人,她不也得跟著摻合?
死了,對她來說,倒是解脫了,省得看著西涼夜左擁右抱,喜歡了一個又一個!
這麼想著,她就問耶律玄,「魅姬死了嗎?」
耶律玄看了眼南宮儀,聲音明顯不快,「那個女人死了才好,竟敢動本王的人!」
南宮儀見他滿臉怒色,知道他也不曉得魅姬的生死。
西涼夜的侍衛卻不怕死地回了一句,「南宮公主,魅姬還沒死,不過只剩了一口氣兒了。」
一路上,他們見主子那般呵護這位公主,心裡也不由自主地尊敬起南宮儀來。
南宮儀這才知道魅姬還沒死,不禁就想去看看魅姬如今一副什麼樣子。
「這位小哥,你可知道魅姬現在哪兒?」南宮儀一臉真誠地看著那個藍衣侍衛。
耶律玄立即惡狠狠地瞪向那個侍衛,眼神中明顯的是警告:讓你多嘴,讓你多管閑事!
那侍衛身子顫抖了下,不過身為西涼夜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他還是抖著聲兒答道,「公主,就在那邊,我們主子也在那兒。」
說罷,他的手就指向了不遠處的一條草叢裡。
南宮儀看一眼耶律玄,輕聲道,「我就是想去看看那個害人害己的女人變得是否面目全非了。」
耶律玄以為南宮儀想出出氣,也就答應了,親自給她攏了攏厚重的大氅,牽著她的手一同往魅姬所在的草叢而去。
到了那裡,南宮儀才知道魅姬傷得有多嚴重。
不僅變得狼狽不堪,且腹部還多了一個碩大的洞口,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
西涼夜就蹲在她跟前,聽見動靜,抬頭一看南宮儀,臉上立時浮上一抹喜色,「你醒了?」
南宮儀點點頭,跟他沒有什麼話可說。
而已經垂死掙扎的魅姬,卻在看到西涼夜那一臉喜色的時候,心如死灰。
不管她怎麼努力怎麼做,都敵不過南宮儀,不是嗎?
有的人,不是她的,永遠都不是她的。
南宮儀蹲下身子,看了看魅姬腹部那個汩汩流血的傷口,再看其他的地方,發覺也就是這個傷口最厲害,其他不過軟組織傷了,休養幾日也就好了。
若是不及時治療,魅姬很快就會流血而亡。
看了眼閉上眼睛臉色蠟黃的魅姬,南宮儀暗自嘆口氣:她還是做不到心狠手辣,即使魅姬那般對她,她卻不忍心看著她就這麼流血而死。
「死的滋味好受嗎?」見魅姬像是一幅等死的樣子,南宮儀貼著她的耳邊,小聲問。
魅姬遽然掙開一雙妖冶卻黯淡無神的眸子,瞪著南宮儀,不解其意。
「呵呵,我說過,摔下來會死得很難看。你,做到了。」南宮儀沖著魅姬勾了勾唇,挑釁地笑了。
這個時候,唯一能激起她活下去的希望,就是這個話題了。
是個女人都在乎美醜,魅姬這樣的尤甚!
見魅姬始終瞪著她,卻不說話,南宮儀只好繼續刺激她,「想看著西涼夜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不?要是想的話,那就好好地活下去!」
魅姬的唇動了動,因為聲音太小,南宮儀沒有聽見。
「你想說什麼?交代遺言嗎?」南宮儀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徹底激怒了魅姬。
「你,贏了。」她嘶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喊出來。
南宮儀點了點頭,「本來這就沒有輸贏,你卻非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實在是不值!」
話落,她轉身就問西涼夜,「找個僻靜背風的地方!」
「幹什麼?」西涼夜唯恐南宮儀不理她,聞聽忙問。
「挖坑,埋人!」南宮儀沒有好氣。
耶律玄卻知道她的意圖了,不由生起氣來,「讓她死了算了,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死了還便宜她了。」
「醫者父母心啊!」南宮儀輕輕地嘆息一聲,不是她聖母心,實在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她卻無動於衷。
「就當是被狗咬了,人還能學狗咬回去不成?」
西涼夜嘴角止不住抽了抽,這是什麼比方?誰是狗?誰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