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姑娘好雅興
南宮儀見他閉了眼,就小聲問他,「喂,你困了么?」
「嗯,有點兒。」耶律玄慢悠悠回道,聲音里是說不出的慵懶性感,讓一向大大咧咧一根筋的南宮儀心跳也跟著慢了一拍。
她偷瞄他一眼,暗想這樣清凌磁性的聲音,那張臉該不會那麼恐怖得不敢見人吧?
她真想揭開那張骷髏面具看看那張臉,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但她還是生生地遏住了這股強烈的慾望,都說好奇害死貓,她還是省省吧,免得驚動了這個男人,逃跑不成。
手放緩了些,力道也輕了些,看著這個男人一動不動了,南宮儀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趴在他耳邊輕喊,「你睡了嗎?」
耶律玄沒反應,南宮儀又拿手推了推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南宮儀大喜,直起身來,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腕:終於把這尊大神給打發了。趁他睡著了,她得趕緊跑路。
一不做二不休,南宮儀趕緊逃出了屋子,外頭守門的小廝已經睡得東倒西歪的了,再看一眼院門口那兒,幾個守門的也都是橫七豎八躺地上了。
南宮儀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只要吃了她配置的迷魂藥,不出片刻,那是必睡無疑的。
她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把先前得來的十個金元寶綁在了自己的腰間,又拿了自己用撕成布條的床單做成的繩子,出了屋子,往後邊牆角走去。
她特意跟灶上的伙夫打聽了,牆外頭就是一條弄巷,也沒什麼住戶。
來到院牆邊,南宮儀就把手裡的床單繩子繞了幾圈往牆上甩去。繩子的末端系著一個鐵鉤,是她在廚房裡順來的。
憑著前世特戰隊女軍醫的功夫,她這手甩繩的功夫還是不錯的,呼呼幾聲,那鉤子就叮噹掛在了牆上。
她用力拉了拉,很是滿意地扯著繩子蹬著牆往上爬。
許是冬日的緣故,那牆面特別滑,她腳上穿著一雙錦緞的繡花鞋,鞋底滑溜溜地總是掛不住。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牆頭,南宮儀趕緊伸手攀住了那光溜打滑的牆頭,使出吃奶的勁兒翻身坐了上去。
接下來就是往下跳了。
望著下面黑得無邊的巷子,南宮儀有些后怕了。這萬一下面是個枯井啥的,她這一跳豈不毀了?
揉揉酸痛的肩膀,她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跳。
可是不跳,留在這兒還不知道是生是死。萬一那個男人好起來,來個卸磨殺驢呢?看他那陰晴不定的樣子,沒準兒一刀就把她給咔嚓了。
再說,就算放她回去,她也還得到北遼和親給那個傳說中的大魔王攝政王殿下!
與其和親路上盤算著怎麼逃,還不如這會子冒個險算了。
打定主意,南宮儀咬咬牙,就要往下跳。
可是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彷彿深夜裡響起的鼓槌敲在人的心頭。旋即,眼前一亮,好似到了白晝一樣。
她霍地扭頭,就見牆頭下面不遠處,一行人就跟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手裡舉著火把,一聲不吭地望著她。
這些人披著黑色的披風,甲胄鮮明,要不是火把照著,乍一看還以為一群殭屍出來了呢。
南宮儀那叫一個嚇呀,一手撫著呼呼亂跳的小心臟,差點兒沒有一頭栽下去。
「姑娘,你的金元寶還沒拿,怎麼就想走了呢?」清凌凌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兒戲謔。
南宮儀聽著這聲音,跟見鬼一樣。她的迷藥怎麼這麼快就失效了?不會啊,她可是看著他喝了好幾大口的雞湯呢。
她忙搭眼一瞧,好傢夥,不正是那個半死不活的骷髏面具男嗎?
此刻,他正半躺在一張軟榻上,由幾個近侍抬著,身上披著厚厚的大氅,雙手交握在腿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南宮儀忽然結巴了,「你……你怎麼醒了?」
「這不是惦記著姑娘的金元寶沒拿,趕著給姑娘送來了嗎?」耶律玄嘴角微微翹起,漾出一抹勾魂攝魄的笑,輕輕地說著。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看你傷得那麼重還惦記著這事兒。」南宮儀乾笑著,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耶律玄,「這不,我給你按摩完有些走了困,想到這兒賞月來著。」
「姑娘真是好雅興,竟然坐到牆頭賞月了。」耶律玄揶揄著她,嘴上損人的功夫越發厲害,「只是我怎麼看不見月亮在哪兒?」
「呵呵,剛才還在的,這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鑽哪兒去了。想必你們人多給嚇跑了。」
南宮儀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果真純熟,話音剛落,就聽「噗嗤」一聲笑,抬眼看過去,就見完顏烈正捂嘴偷樂。
南宮儀也沒心情罵他,她被人給抓了個現行,哪裡還敢拿大?
耶律玄看看天色太晚,好心地建議南宮儀,「姑娘,夜色已深,我看你還是下來進屋歇著吧。」
「唔,好的,好的,這就下來。」南宮儀尷尬地應著,就伸手去夠那布條繩子,沒有這玩意兒,她可不敢往下跳。
耶律玄皺眉看她在那兒胡亂抓摸了一番,如獲至寶般攥著那根掛著鐵鉤的布條繩子,忽然佩服起這女人的勇氣來。深更半夜的,她想逃,還能想出這法子?
這女人,果真有趣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