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對立
進入辦公室的一刻，四人難以置信。
這裡沒有守衛埋伏，只有一個背對他們而坐的人影、懸浮半空的綠光球以及大型的光屏。
光球由密密麻麻、正在運算的代碼組成。光球正中央貫穿無數晶元組成的柱子，柱子的表面布滿電光閃閃的晶管。
晶管連接天花板和地面；光球只是光腦的投射，真正的光腦是那根晶元柱子。
夏昱鬼使神差地緊盯不停變化的代碼，大腦彷彿開竅，被灌輸無窮無盡的電子知識。
這時他的防風眼鏡彈出人物資料，顯示天賦「計算機優等生」升級為「計算機天才」。他看得入神，連人影說話都沒聽進。
「歡迎，你們是第一批進入總控室的活人。」
宅男對活人之說不太爽。「外面那些就不是活人？」
「對於我和米西爾而言，那些都是活死人。」
米西爾？他們望向高聳的柱子。
「呸！令他們變成活死人的還不是你們！你們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們是喪盡天良的惡魔！」
人影的語氣不怒不喜，毫無波瀾。「人活著的價值是什麼？吃喝拉撒最後火化成骨灰？他們活著的時候需要糧食、水資源、消耗地底的石油、浪費電力，他們對這個世界有什麼貢獻？還不如變成不吃不喝、不老的活死人，貢獻他們僅有的價值。」
「哼，他們的價值就是供你消遣？成為你的活死人軍團？」薛青鳥一邊詰問，一邊舉槍指著晶元柱子。
就在她要扣動扳機的一剎那，她全身動彈不得。其他人也發現自己不能動，質問人影幹了什麼。
人影答非所問：「很快你們會變成死人。」
四人大駭，差點忘了自己的大腦也植入了晶元。
震驚的同時，他們如遭雷擊般身體麻痹，雙手不聽使喚地提起槍指著彼此。
竟然操控他們自相殘殺，難怪不需要埋伏守衛。
薛青鳥雙手顫抖，憑著意志使雙手提起的速度慢下來。但對面的宅男和林海晴意志較薄弱，兩人的槍已經瞄準她和夏昱的心臟。
「薛姐姐！我我控制不了……」
「住手，我不要殺人啊！」
兩人大喊大叫，奈何人影無動於衷，貓戲老鼠般看戲。
冷冰冰的槍口瞄準彼此，林海晴絕望地痛哭。
說好要將boss打得屁滾尿流，卻得死在這種人渣的控制下，薛青鳥萬分不甘。
就算死，她死不瞑目！
她聲嘶力竭地低吼，抖個不停的槍微微偏移。
「滾出我的大腦！」
槍狠狠地摔中晶元柱子的底部，光球發生不穩定的閃爍。
同一時間另外三人開槍，重掌身體主導權的他們急忙躲避，激光只是擦過他們身側。
接著夏昱把手裡的光屏扔去晶元柱子。
四人東倒西歪，還沒來得及開槍破壞，一個人影夾帶勁風地衝來，踢開宅男出幾丈開外。
宅男要摘下頭盔吐血。
就在薛青鳥起來的時候，滔天殺氣如驚濤駭浪翻卷，她的背後颳起疾風。她轉身之際，偷襲者的臂彎勒著她的脖子。
喘息間，她右腳絆對方，雙手抓著其臂彎過肩摔。偷襲者背著地，使薛青鳥得以看見其相貌。
「是你！錢天生！」
一聽見這名字，其他三人震驚地側目。分神剎那，人影拳擊林海晴的肚子。
這一拳重千斤，吐血的她感覺五臟六腑破裂。
夏昱急忙開槍，豈料對方刀槍不入。
通過夜視模式，他們看見人影乃中年的男人，脖子纏了錚亮的鐵甲，雙眼冰冷無情。
男人的鐵骨胳膊甩開夏昱，提起沉甸甸的腳準備踩碎林海晴。
「呵呵，他既是這公司的老闆也是第一個活人機器人，真正銅皮鐵骨。」錢天生絞纏薛青鳥的手，欲拉她倒地。
千鈞一髮，門外射來藍色激光。男人無視林海晴走去門口，卻見三個受傷了的人走進辦公室。
那是費奇、莉卡和雪兒。
林海晴立刻大喊提醒：「殺死那個盔甲男人，他就是幕後主使！」
薛青鳥見林海晴逃過一劫，暫鬆一口氣。她將計就計倒下，手肘碎其肋骨。「你為什麼幫助敵人？你的任務不是……」
她頓住，腹部驀然穿入冰涼的利器。
「任務是什麼？破壞那柱子？」他不顧嘴角的血沫，壓低聲線陰笑：「你們不知道吧，任務是分陣營的，我的任務是消滅白色自衛隊和保護光腦。」
薛青鳥全身一震，忽見他的褲兜滾出一枚白色的立方體，她眼神一緊。
錢天生神色巨變，伸手搶立方體。
她不顧腹中的匕首奪過立方體，拋給遠處的宅男。
「你是瘋還是沒腦子，居然把立方體給別人？去死吧蠢女人！」錢天生眥目欲裂。
面容冷峻的薛青鳥折斷錢天生的手腕，另一隻手拔出匕首插入其喉嚨。
一系列動作眨眼發生。
他濺出的鮮血染紅她的頭盔。她乾脆摘下頭盔，冷著臉，捂著腹部的傷口站起來。
「槍對他無效！」
夏昱剛提醒費奇他們，兩側牆壁自行開啟，齊刷刷走出兩列純機器人。它們的外表是人形，皮膚則是反光的金屬，眼睛亮起紅光。
「射擊光腦！」宅男瘋狂射擊柱子，跌跌撞撞地跑回來。
突然一個機器人跳起，騎上宅男的肩膀，它的雙手切換成機關槍。危急之際，滿腦子求生慾望的宅男用槍指著它的下巴。
藍色激光穿過它的鋼鐵頭顱。
其他機器人一併衝來，莉卡和雪兒幫忙清理機器人。
「哼，等會再跟你們算基地的賬！」雪兒橫踢一個，射中另一個。
「都說了我們不是姦細！」
雪兒無視林海晴的辯駁，奮勇殺敵。
「姦細的確不是他們。」
滾燙的槍口抵著雪兒的後腦勺，林海晴吃驚地盯著她背後的人。
「副隊長？」雪兒認得那聲音，根本不願意相信。
林海晴的餘光掃視四周——薛姐姐和費奇對付中年男人，夏昱和宅男攻擊機器人，他們無暇顧及這邊的突發情況。
雪兒倒是很快鎮定下來，向驚惶的林海晴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