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玉明希篇 第二十八章 風火雷
「你不是說法器很有可能藏在一線峽里么,那我們直接去找找不就行了?」若平一心想著早些把事了了,好趕緊回大周去。
「不行!萬一沒在那裡,就會打草驚蛇,以後再想動手就難了。」玉明希擺了擺手,「一定要得到確切的消息,做到萬無一失。」
若平想想也對,阿明雖然答應留下來,但卡戎人對他還是有戒心的,不然也不會派人一直盯著他們。跟蹤他們的人看著他們上了雪峰山,尋到了通往北山的路才走的。想必是回去向瓦扎格哈復命了。
兩人繞來繞去,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從另一條山路下了山,這裡已經是往埡坪去的路上,離平耶也有些距離了。稍事休息后,他們繼續趕路,直到入夜才在一處山林里休息了一晚。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盡量挑些隱蔽的路走,好在兩人身上都有功夫,行路的速度並不算慢,最終在離埡坪最近的一個鎮子上落了腳。
快到鎮子的時候,玉明希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村子里收了些草藥。開始若平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等到了鎮子才知道這裡有一個很大的集市,每三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因此外鄉人很多,兩個人扮做賣草藥的兄弟住進一家小客棧,倒也不會招人懷疑。
安頓下來之後,逢集兩人就去擺攤,集市上賣什麼的都有,但買草藥的人並不多。一連七八天過去了,也沒賣幾個錢。
這天,趕上是大集,玉明希找了個並不幹起眼的地方將幾個小布袋擺好,打開袋口露出裡面雜草一樣的東西,又撿了兩塊石頭,和若平一人一塊坐在攤兒后。
大集比平時的小集更為熱鬧,來往的人也很多,卻沒有幾個人會停下來光顧他們的攤子。
若平無聊得都直犯困,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著下巴,頭一點一點的。
「這清凌草怎麼賣?」一個熟悉的聲音讓若平頓時清醒過來,抬頭一看,果然是阿明,他的身邊居然是那天一起捕魚的魯迪伽。
「少主,你買它做什麼用?」還沒等玉明希答話,魯迪伽已經搶先問道。
阿明蹲下來,扒拉著袋子里的道:「清凌草在大周算得上是少見的藥材,可以清熱解毒,對傷口的恢復也有很好的功效。」
「還是這位公子識貨。」玉明希咧著嘴陪笑道,「您要是整袋都要的話,給一兩銀子就行。」
「一兩銀子買這草?你可真會說笑話。」魯迪伽撇了撇嘴。
「是有點兒貴,清凌草在大周雖然是稀罕物,但也差不多就這個價了。」阿明拿起一根草葉,「這草的成色也不算好,你看這上面還有蟲子眼呢!」
「喂!我說,你要是不買就別亂動,把我的草藥都給扒拉碎了!」玉明希從阿明的手裡搶過那根草葉子,放回到袋子里,還將袋口也給攏上了,就好像那一袋子不是草藥,而是什麼寶貝似的。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魯迪伽顯然是不滿玉明希的態度。
阿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算了,咱們走吧。」
「真是的,問了半天也不買,搗亂!」玉明希嘀咕著,同時還白了魯迪伽一眼。
魯迪伽剛想說什麼,阿明拉了他一把:「走吧,蕭卡他們還在前面等著呢。」
若平始終沒有說話,等他們走了,才低聲問玉明希:「他知道是咱們倆吧?」
「你說呢?」玉明希睨了她一眼,將另外幾個袋子的袋口也都扎了起來,大聲道,「阿弟,這裡的人不識貨,咱們到別處試試吧。」
回了客棧,玉明希將那個裝著清凌草的袋子打開,伸手在裡面摸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小手指大小的竹筒,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紙卷。
若平湊過去,只見展開的紙條上寫著:一線峽,雷,十。
「看來我猜對了,東西果真在一線峽。」玉明希用火摺子將紙條點著,等燒成灰后扔到了牆邊架子上的盆里。
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又說:「可是這雷,十,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打雷的時候才能去?」
「是風火雷。」若平道,「用石或鐵做皮,中間鑿深孔,裝入火藥。其威力取決於裡面裝多少火藥,我們之前用過的風火雷,一個就足以炸死一匹馬。阿明的意思應該是用相當於十倍的風火雷。」
「就是之前慕容楚大敗晉王用的那個?」玉明希也曾聽說過,當年晉王圍攻京城時,被慕容楚設計,用什麼東西炸掉了他幾千兵馬。
「對,就是風火雷。」若平點了點頭,「後來在西北戰場上也用過。」
「真別說,慕容楚還有兩下子,居然能弄出這麼個東西來。」玉明希難得誇讚慕容楚一回,可隨即他又皺眉道,「這玩意怎麼做呀?」
若平抿了抿唇,道:「這主意是夫人想出來的,我知道怎麼做。」
玉明希微微怔愣,勾了勾唇:「我就說慕容楚沒這個腦子,原來是默溪的主意。你會做便好,需要什麼東西,我去準備。」
若平直接開了一張單子出來,上面列好了所需的物品。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玉明希用了三天時間,分別將東西備齊。
製作風火雷最重要的是藥石的配比,而且現在不能明目張胆地進行實驗,只能根據以前做過的雷的比例進行調整。
玉明希還是逢集便去擺攤兒賣草藥,若平把自己關在客棧的房間里忙活。這樣又過了十幾天,終於把風火雷做好了。為了保險起見,若平多做了幾個,以確保能一次性炸掉那個山谷里的東西。
這其間玉明希不知用什麼方法與阿明通了訊息,阿明居然將竹林陣的破法傳遞了過來,還約定在下個月的初一下手。
現在已是月末,離初一不過還有幾天的時間。玉明希將準備好的東西分批運進了山裡藏好后,提前一天退了客棧的房間,和若平住進了離一線峽不遠的一處山洞裡。
初一當晚,夜色有些陰沉,一彎新月躲在雲朵後面,無盡的蒼穹如濃稠的墨一般,深沉得化也化不開,籠罩著整個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