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宋(偽)初年,宋太祖趙匡胤在位,已滅南唐平天下。其弟趙匡義繼位前,殘漢未剿,大遼已蠢蠢欲動,虎視中原,多次挑起爭端……
帝都——汴京城內,練兵場上。
太祖的龍椅居於高位。百萬將士披甲執銳,井然威武,半跪於地上給聖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勢如虹,壯觀至極。
太祖望向台下,微舒一口氣,平復心頭千慮,「潘愛卿,各路將領均已到齊,喚天女之計可否開始了?」
文臣與武將截然不同,而是居座在台下左右。太祖口中的潘丞相,更是坐在了離聖上最近的位置。
潘丞相心懷鬼胎早就盤算好了一切,起身微微漾了下嘴角,面目泛起輕絲褶皺,如柴的雙手疊合,面朝龍顏作揖道:「回皇上,早在北周時期民間就流傳這樣一個傳聞:得天女者天下太平,臣問過國師,今日午時乃喚天女之佳時,不妨姑且一試。但喚天女之際,需在場每位心誠向之,如若不心誠,天女娘娘憑什麼佑我大宋?吾皇自然心誠,老臣及眾大臣們自然心誠,」頓了頓,沒等皇上發話便收起臣子之禮,勾著似笑非笑的唇,拂袖轉身朝向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的將士們,高聲盤問道:「不過,不知我百萬將士可否心誠啊?」
正當潘丞相信誓旦旦拉攏人心之際,皇上的心腹崔公公弓身小聲在他耳邊道:「皇上,丞相不像迷信之人,為何做出如此封建迷信之舉?老奴看不懂了。」
聖上龍顏面朝前方,不失威嚴僅小聲回道:「朕也不明白,暫且看著。」
「皇上可否信天女之說?」
「我大宋剛建立不久,丞相雖說功不可沒,但丞相之人品朕心知肚明,信天女便是信丞相,信卻不可真信,這其中道理不用朕多言了吧?」
「老奴明白。」崔公公說完站直了腰立在太祖一側。
此時恰逢丞相話音剛落,皇上聞之隨即應和,「眾將士可否心誠啊?」
將士們不知如何作答,仍垂著頭沉默不語。
潘丞相見跪在地上的將士們充耳不聞,很是不滿,老眉深蹙,故作憂國憂民之相,「皇上,這凡事心誠則靈,老臣同國師喚天女之舉,純屬為了保佑我大宋軍隊能順利驅除這遼人,還百姓之安寧,換我大宋之安定!」
聖上雖不知潘丞相葫蘆里的葯,念其為功臣,表面一向敬他三分,此次自然也不例外,「丞相之心蒼天可表,朕自然明白。」
聖上真正明白的是,潘丞相表面在針對百萬將士,而實則針對的是百萬將士的首領宇文雲,順著丞相的意思道:「宇文將軍,你父親跟朕身邊多年,運籌帷幄,驍勇善戰,如今你絲毫不輸給你父親,今日丞相盤問,不妨你帶將士們作答!」
青年將軍宇文雲,劍眉星目,稜角分明的下巴,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英氣與正氣,起身雙手抱拳行禮義正言辭道:「回皇上,這上陣殺敵靠的是排兵布陣,是將士們多日來訓練出的一身武藝,信的是戰馬,是手中的兵器,臣不曾覺得信什麼所謂的天女。」
「大膽宇文雲,你是在懷疑老夫了!」潘丞相和宇文雲一向不和,即便同宇文雲有著一定距離,仍是指著他的鼻尖方向大聲斥責道。
「大膽宇文雲,你可知道懷疑丞相就是懷疑朕!」皇上畢竟表面偏袒丞相,自然要做足了樣子。
宇文雲一心忠於皇上,見龍顏不悅,連忙道:「臣不敢,臣……心誠,」不得已,再次跪於百萬大軍之首。
「好了丞相,又耽擱半天了,既然宇文將軍已心誠,速速讓國師做法吧。」
丞相雖面有不甘,但心中的算盤早已打好,朝天台方向的國師一揮衣袖。國師點頭開始做法,嘴裡不停的嘀咕著……
潘丞相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前夜,丞相將一位約莫十六七的姑娘傳來書房,負手而立背對著她道:「芷柔,義父跟你說的都明白了嗎?義父苦心栽培你多年,可別叫義父失望啊!」
姑娘相貌甜美,璞玉般的臉上卻沒有一顰一笑,「芷柔明白,明天自當小心謹慎,不出任何紕漏。」
「很好,時候不早了,早些回房歇息吧。」
芷柔行完退禮輕掩上房門出了書房。
隨後丞相又傳來國師,「國師,明日我讓芷柔扮成天女,她輕功了得,下凡於百米開外的天台自然不成問題,可你要好好配合她知道嗎?讓她順利的潛入宇文雲的軍隊。」
國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鼠眼左右晃了晃,「回丞相,小人覺得潛入宇文將軍那兒,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吧,況且,軍中已有丞相的眼線了不是嗎?」
潘丞相深嘆一口氣,「這不一樣,宇文雲年輕氣盛,所謂一身正氣不肯臣服於我,他的部下也各各對他深信不疑言聽計從,今日早朝我已說服皇上和眾大臣,如今連皇上都信天女了,日後若要聽從天女,那小小的宇文雲即使對我再有偏見也不得不信,更何況有時候女人的話更容易讓男人信服,如若不能把握住兵權,往後的事自然就不好說了。」
「難不成丞相想……」
「罷了,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有好處。閑話少敘,老夫跟你說的都明白了嗎,明白了就退下吧。」
「是,小人告退。」
日頭見高,練兵場天台之上依舊在所謂的做法。芷柔在百米開外無人注意的高亭候著,準備恰當時機躍向天台,從她俊俏的玉顏瞧不出一絲緊張。
百萬將士仍半跪於地上不敢有絲毫之舉。宇文雲雖心有不甘但仍是嚼碎了往肚裡咽。
眼看就到正午了,他右後方的張天寶掛著滿臉的汗珠偷瞄了一眼天台上方,小聲道:「將軍,這國師要嘀嘀咕咕到什麼時候?難不成真有天女下凡嗎?我怎麼一點動靜也看不到呢?」
烈日當頭,讓天寶這樣體型圓潤之人跪在地上曬著比平日里的訓練還要煎熬。
「笨蛋,封建迷信之舉怎可輕易相信,將軍不信,我也不信,即使天上掉下個女的,也是潘丞相的人!」另一邊的周萬通見天寶這獃子如此天真,即使氣憤仍唇不動舌動道。
萬通倒是明事理之人,可讓他在大太陽地下曬著看潘丞相唱戲,怎比得上在戰場上廝殺來的痛快。
聞音,宇文雲低頭左右掃了一眼兩名副將,輕聲斥責道:「你們倆個,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二人像是被批評了的孩子,頓時雙唇緊閉不敢言聲老老實實的跪著。
半晌后……
「天女娘娘,我大宋子民肯請您下凡保佑我大宋驅除遼人,真心實意蒼天可鑒啊!」國師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天台上方,巧的很,只見一道耀眼的白光劃過止於天台,隨著白光漸漸消失一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側趟在天台之上。此人正是方雪。
眾人險些被這強烈的白光閃花了眼,皇上自是不信,可此情此景太像天女下凡了,怔了片刻后不得不恢復理智,畢竟丞相不是省油的燈,一會兒還要應付丞相。潘丞相也一臉愕然,因為他知道此人不是早已安排好的芷柔,那麼此人是誰?要不要拆穿?拆穿的話自是打自己的臉,不拆穿的話又會壞了自己的大計。芷柔見此狀況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在遠處繼續觀望。
國師被這白光嚇的跳了跳腳,暗忖,丞相大人是如何做到如此逼真的?漸漸回過神來緩緩的走進眼前的這位「天女娘娘」,打量了番后心中不免泛起嘀咕,難道這就是周芷柔姑娘嗎?除了服飾多了幾分仙氣之外,相貌如此平平的姑娘如何讓聖上相信她就是天女呢?丞相啊丞相,你可真會給小人出難題啊。
方雪雙手撐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回頭一看,一身著道服的小老頭正眯著眼睛盯著她,嚇的慌忙退了兩步,「你……你別過來?」暗忖,這老者是誰?要不要穿的這麼復古?轉念一想,莫不成是這山中寺廟裡的老道?
方雪抬頭望了望,藍天白雲晴空萬里,三兩隻北雁南飛。天這麼快就晴了?
等下,不對呀,這山洞外面也太奇怪了吧?可……可這也不太像山洞外面。山去哪了?一個問號接著一個問號在方雪腦子裡排隊。
國師見方雪四處張望,一點天女的樣子都沒有,湊身靠近方雪耳邊小聲嘟囔:「不是丞相叫你來的嗎?」
方雪見眼前的老者突然離自己這麼近,尤其是那雙眯縫著的雙眼,讓人瞧上去就覺得不懷好意,連忙雙手交叉捂胸,驚慌失措的喊道:「你……你個老不正經的離遠點,誰是丞相?21世紀哪來的丞相?」
國師捋了捋鬍鬚思忖,言談舉止竟如此輕浮,難不成是過於緊張,不知說什麼好了?
「天女娘娘莫要慌張。」國師微笑道。
什麼娘?他這一笑反而令方雪更憷,目光慌亂的投向四周,希望找棵救命稻草求助,掃視了一圈后,怎一個蒙字了得?
方雪驚圓了雙眸,「怎……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他們為什麼穿的像兵馬俑一樣跪在地上?」
畢竟是丞相的意思一準兒錯不了,聖上還有文武百官都在下面看著呢,不能再耽擱了,以免露出破綻,國師不理方雪所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面朝離天台有一定距離的太祖,大聲道:「啟稟皇上,恭喜皇上,天女娘娘下凡了,不過,這天女娘娘剛落凡塵不免有些緊張,小人這就請天女過去給您請安,來,天女娘娘這邊請。」
方雪左顧右看的隨著眼前這個老頭走下天台來到聖上面前。
聖上打量了番方雪,疑惑道:「國師,這就是天女?也不過如此,還不及朕的愛妃美貌。」
國師弓著身子,微笑道:「回皇上,天女娘娘是大宋子民誠心實意請下凡的,真的假不了。」
方雪仍是蹙著眉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打量身處的環境,這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
皇上龍顏一板,「天女,朕問你,你要如何證明你是天女,如若證明了且罷,如若不能證明那便是欺君之罪,戲弄朕及大宋百萬將士,當斬立決!」
聞音,方雪細細打量了番這說話之人,一席金絲黃袍加身,盤龍卧於前胸,再加上這般語氣,這樣的台詞,分明就是皇上啊,如夢初醒,原來她穿越到宋朝了……
(本文架空,歷史黨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