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刀的世界

「這什麼地方？」

王赫站起身，看著石台周圍蒼茫的霧氣有些出神，他記得自己明明是神魂受到重創，躺在破廟內休息，何以會突然來到這個莫名的地方？

「這裡是輪迴空間，是征戰諸天之所在，你將會在此經歷萬千世界，遭遇無數危險，但也能在這得到一切，日後亦可能稱尊做主，執掌天地大道。」

石台中央突的升起一道金色光柱，光柱之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人臉，而在聲音傳出的同時，周圍環境隨之變化，先是無垠星空，星辰列張；之後又變幻為陰陽相生，流轉不停的畫面。

最後，陰陽化而為一，形成一片混沌之所在，混沌中央隱隱現出一道門，門前有一條條印刻著繁密符文的鎖鏈轉動，看上去極為神秘。

為了這個出場方式，李元可沒少花心思，反覆思考還是覺得未知與神秘結合是最好的。

主神空間嘛，必須高大上，特別是在輪迴者首次進入時，一定要狠狠震懾，不然以後何以驅策他們拚命？一手獎勵，一手抹殺警告，才能把輪迴者套牢，而『抹殺警告』要讓輪迴者相信，那就必須在其心中留下絕對的權威才行。

果然，老王被這炫之又炫的場面震住了，這些還處在『交通基本靠走，聯絡基本靠吼』的江湖中人哪裡見過全息投影這種高端玩意兒。

李元很滿意老王的反應，覺得自己心血沒白費，達到了預期效果。

接下來自然該進入正題。

為了保持高格調，李元覺得主神應該少說話，他通過原始徽章將輪迴空間的相關具體信息傳輸過去。

王赫只覺掌心生出微微的灼熱感，整個人很快回過神來，隨之就發現腦海中多出不少信息。

一番仔細閱讀後，老王有些謙卑的對著光柱道：「您就是那位無上的存在--主神嗎？」

「吾名主宰一切大道的唯一神。」

名字要長，氣勢要足，要將自己的地位在輪迴者心中無限拔高，李元很滿意這個腦子一拍想出來的名字。

不過王赫聽到這名字，低垂的目光中顯出一絲疑惑之色。

「主宰一切大道，那不是還在天道之上？世上真有這樣的存在？」

無怪老王這般想，只因為在這方世界的所有人心中天道是至高無上的，天道才是主宰一切大道的存在。

「不過這一位必然是深不可測的存在，否則我怎麼可能從莫離的劍下活下來？還是先看看再說。」

老王心念電轉，在吃不準的情況下，先裝慫肯定沒錯，故而其老老實實的垂首而立，靜待主神下面的話。

可李元該說的都說完了，他還等著老王『極其震驚』，『納頭便拜』，然後徹底服帖，任憑驅策，再對著自己吹一波，好好成就下自己的虛榮，但這傢伙不配合啊。

裝逼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沒有捧哏。

「老王這不行啊，看來以後還得多拉點人，不然一個個榆木疙瘩似的，不利於建立我身為主神的絕對威信。」

哼！

李元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老王在輪迴空間的第一次露面表現不及格，有必要繼續考察，看其是否真有潛力擔任副神之位。』

不過不爽歸不爽，但想到老王馬上要進入試煉場景，還是一挑五的難度，李元忍不住提醒道：「你身為本時空輪迴空間的001號輪迴者，吾有必要提醒你，輪迴空間極其兇險，殺機四伏，稍不注意就可能殞命，切莫大意。」

不能再多說了，否則拉低格調。

李元打定主意，直接結束了首秀，就見金色光柱消失，周遭一切恢復如初，而在石台正中間，現出一團七色漩渦。

王赫已經知道輪迴空間的規則，見此也沒有多做猶豫，腳下一點，隨即整個人投入七色漩渦之中。

...

『這是刀與刀客的世界，刀客擇刀，刀亦擇刀客。

啟明四十九年，白石山莊歷時十七年，花費七百九十九道工序製作的名刀『吞』就要問世了，在未來的日子裡，你將是它的靈。』

在輕聲的訴說中，王赫的意識蘇醒過來，他感覺自己此刻的狀態很奇怪，好似被掛在天上一般，視角俯瞰人間，每注視一處，視角就會拉近，直到完全看清地面的情況。

而他的視角最終鎖定在一座白雪皚皚的山莊中。

此時，山莊後院的刀爐外，數百人圍在一起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祭！」

人群中間一名精赤著上身的大漢一聲大喝，就見幾個身著輕甲，腰挎長刀的剽悍兵士抬著一頭似牛非牛，額生豎瞳，背生雙翅的怪物走到了熊熊烈焰燃燒的高爐前。

牛形怪物不斷掙扎，血紅的豎瞳兇狠的盯著刀爐外的人群，彷彿要噬人般。

可惜場中之人沒有理會它，包括幾名兵士在內，所有人在精赤大漢的帶領下，對著高爐單膝而跪，虔誠拜道：「請刀靈現世！」

「請刀靈現世！」

千百人齊聲高喝，聲震雲霄。

下一刻，那精赤大漢一擺手，就有兩名士兵上前斬斷了那牛形怪物身上的束縛。

牛形怪物當即立起身子，看著身前的人群蠢蠢欲動。精赤大漢卻對其輕蔑的一笑，牛形怪物似乎讀懂了這笑容的意思，瞬間被激怒，四蹄用力一蹬，就要朝著人群撞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刀爐內傳出一聲衝天鳴響。

吭！

就在鳴響聲中，似有一物從烈焰中呼嘯而起，天地頓時為之變色，蒼穹之上隱現一抹抹血色。

下一瞬，就見一道妖冶紅光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沒入了那牛形怪物的體內。

「哞！」

牛形怪物頓時發出一聲悲鳴，就見他原本足有十餘人壯大的身體迅速乾癟下去，不過幾息之間，其千斤軀體只剩下乾癟的皮以及滿地的骨，就連牛眼都化作了懸濁的液體。

就在牛骨架的正中，一柄五尺長刀靜靜矗立，刀身上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刀柄與刀身相連處凝結的血液聚合成了一個『吞』字。

眼見這等情形，刀爐外的人沒有絲毫驚訝，反倒一個個興奮異常，歡呼起來。

而就在此時，王赫只覺那把刀上出現不可抗衡的吸力，將他從天邊拉到了地面，最後直直吸入了刀身中。

過了好半晌，王赫才意識迴轉，驚疑不定的道：「我成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