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見驚鴻
可以感覺到蘇憶兒鬆了一口氣,不是說她害了錦繡,而是這個孩子沒了讓她鬆了一口氣。
說到底這個孩子是她的心病,她能容忍冷墨軒後院有這麼多女人,卻受不了她們有了他的孩子,這個孩子總讓她覺得她和冷墨軒之間隔了些什麼。
如今這個隔閡沒了,她自然鬆了口氣。
「你也回去吧,侯爺不會冤枉了你的。」蘇憶兒一邊說一邊抓起白羽的手,表示安慰。
「呀!」蘇憶兒剛碰到白羽的手就嘆道:「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剛才只顧著教訓錦繡倒是不覺得,現在被蘇憶兒這麼一說白羽才覺得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額頭火燒一般,身上卻冷的要命。
冷墨軒大走過來在白羽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竟有些燙手,他眉頭皺起,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白羽打橫抱起。
此時白羽是一點勁都沒有了,顧不得蘇憶兒和那些女人的想法了,老老實實的被冷墨軒抱著。
冷墨軒步子很急,一路將白羽送到她的院子,輕輕的放在床上,「快去請大夫。」這是白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便覺得身體更輕,什麼也都聽不見,眼前越來越黑。
一個女子抽泣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四周黑漆漆的,不遠處一個女子背對著白羽站著,「誰?」
女子聽見白羽的聲音慢慢的轉過頭來,是柳涵雪。「我馬上就要走了,想見你一面。」
「見我?我有什麼好見的?你認識我?」白羽將雙手背在身後,全然審視的樣子。
「自然認得,我時辰不多了,此次來只是想求你,好好對墨軒,這是我最後的心愿,他是個好人,好丈夫,只是我不懂,他......」柳涵雪還想說什麼,身體卻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聲音也變小,最後連同人一起消失了。
冷墨軒一直守在白羽床邊,守著守著竟用手肘支著頭,在白羽的床邊睡著了,高挺的鼻樑,薄唇淡紅,劍一般的眉毛斜斜的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他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如今安靜睡著的樣子更是讓人神魂顛倒。
「墨軒~」白羽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那個夢,還是因為這身體原來的主人殘留的那一點神志,竟在睡夢中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冷墨軒的名字。
冷墨軒聽見這聲呼喚立馬醒了過來,卻見眼前這人還睡著,眉頭緊鎖,剛才那聲呼喚他聽得很清楚,夾雜著眷戀、不舍。自從她被貶為妾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聽過她這樣喚自己了,每次都是冷冰冰的充滿防備的喚他侯爺。
冷墨軒抬手溫柔的撫了撫白羽的額頭,燒已經退下去,現在不燙了,又拂過白羽的眉,將她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
這時綠俏打了水進來,冷墨軒趕緊收了手,站起來,冷冰冰的道:「等她醒了,伺候她吃藥。」說完便大步離開。走到院子的時候看到這小而破漏的院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冷墨軒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徑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老人夫人斜倚在貴妃榻上,看似漫不經心的道。
「應是那人精心設計的,但其中牽扯多少,還未可知。」冷墨軒回道。
老夫人點點頭,這兩人說話和打啞謎一般,其中的彎彎繞也只有他們自己能聽懂,「兒子此時找母親還有一事。」
「講。」
「柳涵雪那邊還請母親多加照拂。」冷墨軒道。
「如今大皇子那邊雖風頭正盛,但日後之事還不好說,為保全冷府,自是要平衡好利弊關係,你且放心涵雪我自會多些關心,且不說別的,這孩子近日來倒也和我心意。」
「兒子謝過母親。」冷墨軒起身行了一禮,「兒子看驚鴻閣那邊也空了許久了,不如......」
「我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吧。」
......
白羽連著將養了好幾日,柳涵雪這孱弱的身體才好了起來,也不枉費老夫人一天三次的往這邊送補品。白羽心想著這樣可不行,到時別落下個『出師未捷身先死』,柳涵雪的身體一定要養好了才行。
正想著老夫人那邊便派了人來,這次不是送補品的,而是讓白羽搬到驚鴻閣去。
原先的院子里也沒什麼好搬來的,白羽便讓綠俏別收拾了,就找人把屋裡的那些書搬走就行,然後帶著綠俏、玉沙徑直去了驚鴻閣。
驚鴻閣不愧驚鴻這個名字,一院子翠綠的竹子,紅色外牆的主屋在其中若隱若現,院子里的幾條小路又用上好的白色雨花石鋪了,如同白色的綢緞貫穿其中,確實一見驚鴻。院子一角還有一方池塘,水極清,能看到水底帶著青苔的石頭,幾條紅色的鯉魚在水中悠哉悠哉的遊動著。
最讓白羽滿意的是,主屋有個小二樓,也是紅漆外牆的,院子里有樓梯直接就能上得二樓,爬上這裡的屋頂,不但空氣好,且能遠遠望見侯府所在的前後三條街的景象。
這驚鴻閣平時隨沒人住但也打掃的一塵不染,如今便可直接住進去,這驚鴻閣里本就有丫鬟婆子,老夫人也就沒再調度,都留給白羽使喚。
等打點好了,白羽領著綠俏、玉沙到院子里挖了幾株能養在房中的花草,找了好看的花盆來,一株一株的種好了,放在房間里,別有一番韻味。又讓人將房裡那些香爐撤了。
白羽實在猜不到不知道這些凡人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在房裡放那麼多的香爐,成日家將屋裡熏得煙熏火燎,一股濃重的香氣嗆得人喘不上氣來。
香爐全部撤掉后,白羽將門和窗戶都打開,放了幾個時辰,這才沒了那股俗氣的香味,先就只剩下那些花草清幽的味道。
「這裡你可還喜歡?」冷墨軒不知什麼時候進來,走路竟沒有一點聲音。
白羽心道:「又不是你安排的,喜不喜歡管你什麼事?」,嘴上卻道:「妾身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