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你是狐妖?
白羽走後,韓子木盯著案上那盤平局的圍棋許久,沒錯的剛開始她絕對是不會圍棋的他能感覺到,可後來是怎麼回事,這女人為何能如此聰慧,韓子木死死地盯著白羽最後落子的地方,其實她這局便要勝他的,只是最後她選擇了個可以平局的地方落子。
第二日韓子木使人找來白羽,想要再對弈一局。
白羽隨便應了,想著還像昨日一樣下個平局也就糊弄過去了。
韓子木黑子落下,嚴肅道:「希望你能使出全力。」
白羽落子的動作頓了頓,這韓子木也絕非等閑之輩,昨日她已經很小心的下了平局,沒想到還是被韓子木看出來了,這人要比她想的聰慧些。
既然如此白羽也不再謙讓,一局便勝了韓子木。
「你昨日果然是讓著我。」韓子木輸了,卻沒有失落,能輸給這樣聰慧的女子也算不得什麼。
白羽笑笑,「這圍棋是世子引我入門,也算是我的師傅了,昨日不過是尊師重道。」
此言一出兩人都豁然而笑,韓子木的笑聲很好聽,就是不知道他面具下的那張臉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晚間用完飯,白羽帶了些糕點給齊銘。
馬廄中無人,所以白羽也就放心的和齊銘說話。
「要我說這裡的凡人就是自不量力,一介凡人還想和白姐一較高下,白姐可是千年狐妖,血統高貴,他算什麼?」齊銘從骨子裡就看不上凡人。
「好了,你歇會吧,他又不知道我是妖,再說了你現在可是在凡人的馬圈裡。」白羽道。
「白姐,這可不像你,怎麼還為這些凡人說上話了,那個叱吒風雲的白姐,哪裡會把這些凡人放在眼裡。」
「我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在凡人的地界上,就做凡人應當做的事。免得吃虧。你呀也稍微......」
一聲環佩裝在一起發出的叮噹聲打斷了白羽的話,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白羽仔細的辨別著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韓子木也有晚上來喂馬的習慣,路過這裡就見白羽與齊銘說著什麼,開始他也並未放在心上,直到聽聞白羽說自己是妖的時候,韓子木心中一震,妖?這世間怎麼會有妖。
可從白羽這兩日的種種表現來看,這好像又合乎情理,雖說韓子木內斂、沉穩,也處理過不少大事,可這樣荒唐的事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不知怎的,韓子木不覺得白羽會傷害他,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與其等著被找到,不如自己現身。
「白姐,這人留不得。」齊銘殺機已起。
白羽並未理會齊銘,轉而問韓子木:「你都聽見了?」
韓子木點點頭。
「既然知道我是妖,為何不跑?你不怕我。」
韓子木搖搖頭,這個女子,聰慧,勇敢,善良,那日馬場上她救下韓鶯雲時,韓子木就已經被她所吸引了,後來又下圍棋,他對她又添了幾分敬佩,可她是冷墨軒的妻子,就算他對她再有好感,也只能壓著。
今日他知道了白羽是妖,反而有些慶幸,那說明她根本不是什麼冷墨軒的妻子。
兩人現在完全無視了齊銘,漫步到王府的後山上,山頂離天很近,墨藍的天空中滿滿的鑲嵌著銀色的璀璨的星星。
兩人席地而坐,涼風劃過,帶著著淡淡的花香。
韓子木並未追問白羽的種種,而是敘說著發生他自己身上的事,那些開心的,傷心的,一件一件都說給了白羽。
白羽能感覺到他說的情真意切,他這是想用真心換白羽的真心。
「我還記得小時候帶著鶯雲去掏鳥窩,從樹上摔下來,摔了一身的泥,胳膊摔斷,休養了幾個月才好。」
「沒想到你也有這麼調皮的時候。」白羽望著星空道。
韓子木很高興白羽現在不喚自己為世子了,這說明她對自己放下了一部分戒備。
白羽看向韓子木,「謝謝你與我說這些。」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摘下面具,我便也與你說我的事。」白羽道。
韓子木頓了頓,手伸向了面具。卻在半空中被白羽抓住,「不用了,我知道了。」
白羽望著天空中的圓月,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苦有甜,千年來,這是第一個想要聽她故事的人。
白羽將身世、遭遇,以及怎麼到人間的都緩緩道來,直至快天明才講完。
「怎麼樣,嚇到你了嗎?」白羽問韓子木。
月光下韓子木的面具泛著銀光,「有些吃驚,但不怕。從今日起你我便是知己了。」
白羽笑道:「是,知己。」
陽光衝破了黑暗,萬丈金光破曉而出,天亮了~
......
眼看已入深春,老夫人也準備起行回京都了,齊銘現在是白羽的坐騎了,白羽自然要將他帶回去,此外韓子木和韓鶯雲也一同前往京都。
韓鶯雲正是年紀,要入京備選公主伴讀,韓子木打著護送老夫人和韓子木名義,實則也是為了入京結交一些權貴,不然日後襲了王位也難以立足。
按照來時的路原路返回,先坐船,后乘馬車。到侯府時已是盛夏。
蘇憶兒帶著後院一眾女人站在侯府門口,恭迎老夫人和世子、郡主。白羽安靜的跟在最後面,不想引起注意。
韓子木暗暗向後看看白羽,沒有做聲,他深知白羽在侯府的處境,要幫她也要日後慢慢來,不能急於一時。
「表嫂呢?」韓鶯雲原本攙扶著老夫人,卻遲遲不見白羽的聲影,於是回頭尋找。
蘇憶兒以為韓鶯雲是在找自己,於是上前幾步應道:「郡主找我?」
結果卻被韓鶯雲完全無視了,在韓鶯雲眼裡蘇憶兒是後來的,是她搶了白羽嫡妻的名分。韓鶯雲徑直走過蘇憶兒身旁,來到白羽旁邊,拉著白羽回到了老夫人身邊。
蘇憶兒站在原地,上牙緊緊的咬著下嘴唇,眼睛翻紅,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她算是明白了只有在墨軒心裡她才是這侯府的女主人,墨軒不在的時候這些人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裡。
老夫人如是,如今的郡主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