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不是軟包子
「嗯？」俞若寒一愣。
「怎跟一個小孩子置氣了？」袁陌塵嘆了口氣，一副你很奇怪的樣子。
俞若寒也不知曉，只是聳肩道，「你都說了？」
「都說明白了。」袁陌塵淡淡道，「沈煜呢？」
「他啊……」俞若寒好笑道，「許是在生悶氣呢。」
「為何？」袁陌塵不解。
「蕭硨的心思，你我都知曉。」俞若寒淡淡道，「這次，她前去蕭家，自然是有事相求了，蕭硨倒是爽快地答應了。」
「我知道了。」袁陌塵笑了笑，而後便抬步走了。
俞若寒也不久留，當下便閃身離去。
韶華想著謝詁的事情，未料到，事情竟然是如此。
她沉默了一會，「去行宮。」
「你要去見西霖公主？」蕭若蕊當真是人小鬼大。
似乎這京城中的事情沒有她不知道的。
「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韶華看著她道。
「這京城內，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蕭若蕊低聲道，「蕭家，也不是軟包子。」
「說的也是。」韶華低聲道。
「姐姐，這西霖公主可不是好相與的。」蕭若蕊繼續道，「我聽說她，她一心要嫁給三皇子呢。」
「只不過……」蕭若蕊嘖道，「三皇子眼界兒高。」
「三皇子心有所屬。」韶華淡淡道。
「誰？」蕭若蕊八卦地看著她。
「你知道這些做什麼？」韶華抬眸低聲道。
「哈哈。」蕭若蕊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什麼，放聲大笑起來。
「笑什麼？」韶華不解道。
「我只是覺得姐姐似乎對這件事情，不願提起，莫非，他心有所屬之人是你？」蕭若蕊湊了過去。
「不是。」韶華否認道。
他心有所屬之人是沈煜。
蕭若蕊覺得她當真是奇怪很，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心事似乎比前世還重了呢。
韶華見她打量著自己，歪著頭笑道，「看我做什麼？」
「姐姐，我還是喜歡你從前的樣子。」
這話說的甚是由衷，言語間藏著感慨。
畢竟，曾經的姐姐行事果斷，從未像現在這般瞻前顧後的。
可是韶華也沒有法子，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變成這樣的性子了。
反倒不像自己了。
只是看著蕭若蕊，想著她是被翟雪送到這裡的，卻不知曉翟雪去了何處？
難道她還活在那個世界嗎？
她抬眸看著蕭若蕊，不過現在她反倒很高興，這個小丫頭倒是一點都沒有變過。
不知為何，她突然懷念起從前來，從前的自己，還有沒有鄭海生的日子。
她斂眸，放下手中的書卷，只是淡淡道，「我如今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了。」
「姐姐，我如今是越發地不懂你了。」蕭若蕊直言道。
不懂？
她也不懂，最起碼，現在的這個自己，連她都有些厭惡。
她嘴角勾起一絲淺淺地笑容，看似輕快，卻透著苦澀。
內層，只有蕭若蕊與韶華二人，故而二人的談話，也僅限於這二人能夠聽到。
「依你看，我該如何？」韶華反問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蕭若蕊認真地說道。
「你說的不錯。」韶華認同地點頭。
其實，她也曾經想過，自己何至於走到現在，不過是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她身上背負的東西，比起前世來更加地沉重。
故而每走一步都顯得甚是艱難。
她雙眸閃過一抹淡淡的華光，「如今不會了。」
「那姐姐對姐夫呢？」蕭若蕊好奇地問道。
「對他？」韶華抿唇道，「比起鄭海生來，他的確好太多了。」
「那姐姐可喜歡？」蕭若蕊只希望她能夠幸福。
韶華沉默了良久，道，「他從未掩飾過，他心有所屬。」
「啊？」蕭若蕊皺著眉頭，「難道他不是成心娶你？」
「我與他，不過是權宜之計。」韶華淡淡道，反倒無所謂。
畢竟，與其後面因為嫁給誰，而舉步維艱，亦或者是被皇帝算計，反倒不如跟沈煜成親。
畢竟，沈煜她也算是熟悉的。
而他，雖然深不可測，可是在目前，是她能夠信任的。
「那姐姐，你如今這般與前世又有何區別？」蕭若蕊當下便怒了。
韶華直視著她，「這個世界的規則，與那個世界不同。」
「我知道。」蕭若蕊接著道，「就是不同，所以才要堅持本性。」
韶華怔愣了許久，「你要知曉，我身後不僅僅只有我。」
「上輩子，我努力的背後是鄭海生，所以無所畏懼，但是後來，我的背後只有我自己，我便更沒有顧慮了。」韶華繼續道。
蕭若蕊嘴角抿著，「難道姐姐對我也沒有任何的顧念？」
「我知道，沒有我你也會過得很好，而且，你的未來，我已經給你鋪好了。」韶華直言道。
蕭若蕊明白，即便當初她知道席華突然死了，而且死的那樣突然，不明不白，可是她還是提前立下了遺囑，將自己隱形的遺產都留給了她。
這也許就是翟雪要殺死她的原因。
可是翟雪那個人……
「我真希望她也來到了這裡。」蕭若蕊低聲道。
「你當真如此想的？」韶華低聲道。
「嗯。」蕭若蕊點頭，「我會親自收拾她。」
「你啊。」韶華無奈地笑道，「這就看天意了。」
「姐姐，你以後該如何？」蕭若蕊溫聲道。
「目前，我只想保住凌家。」韶華繼續道，「還有謝家。」
「謝家當真能護住？」蕭若蕊雖然小，可是她的心理年齡卻很成熟。
她當然看得出，謝詁既然在西霖出現，而且還代表西霖對夕照出兵，那麼謝家自然不會逃脫干係。
皇帝必定會拿謝家出氣。
「難道姐姐已經有了算計？」蕭若蕊連忙外反倒。
「嗯。」韶華點頭道。
「那我只等著瞧好戲了。」蕭若蕊輕笑道。
此時。
蕭大夫人才從沈歡的口中得知，凌氏會隨著凌家出征。
那麼蕊兒呢？
她當下便將蕭硨喚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蕭大夫人冷聲道。
「母親。」蕭硨繼續道，「您也知曉，妹妹是個什麼脾氣，兒子也是無可奈何。」
蕭大夫人也知曉，「你親自前去將人帶回來。」
「兒子也想。」蕭硨接著道，「不過她怕是不會跟著兒子回來。」
「我親自過去。」蕭大夫人當下便要準備出去。
蕭硨見她如此，接著道，「母親，您即便去了，怕是也沒用。」
「妹妹雖然年幼，這是個倔脾氣。」蕭硨嘆氣道。
蕭大老爺回來，見蕭大夫人正焦急地跟蕭硨說著，他自然知曉了蕭若蕊跟著凌氏去了沈家。
他眉頭緊蹙，未料到這凌氏竟然……
他入內之後，蕭大夫人連忙起身，「老爺。」
「你跟我來。」蕭大老爺看向蕭硨道。
「是。」蕭硨垂眸應道，便隨著蕭大老爺入了書房。
蕭大老爺看向他，「此事兒，你一早便知道了？」
「也是今日才知道。」蕭硨最是清楚不過了。
父親本就有所顧慮，想要左右逢源，可是現如今，卻也不容如此。
不然，蕭家怕是會遭受滅頂之災。
他拱手道，「父親，兒子剛剛得到一個消息。」
「什麼？」蕭大老爺低聲道。
「西霖出兵，派出的將領，乃是謝詁。」蕭硨直言道。
「什麼？」這倒是出乎意料。
「正是。」蕭硨看著他道，「故而，父親，如今您也該早做準備了。」
「這是怎麼回事？」蕭大老爺蹙眉道，「難道謝家要就此落敗了？」
「不會。」蕭硨知曉，有些事情還是要提早地提醒才是。
「你這是何意？」蕭大老爺繼續道，「難道凌氏與你說了什麼？」
「正是。」蕭硨繼續道，「父親怕是不知曉，謝家背後的靠山乃是凌家。」
「凌家？」蕭大老爺緩緩地坐下，「謝家何時與凌家這般親近了？」
「這兒子也不知曉。」蕭硨只是低聲道，「父親，謝家既然有凌家支撐，加上凌雲如今乃是沈家的人，您也該明白。」
蕭大老爺當然知曉他所言何意，那就是，謝家出事，凌家與沈家必定會暗中相助。
加之袁家的大小姐如今乃是謝家的主母，除了蕭家之外，其他的門閥已經暗中聯手了？
蕭大老爺突然覺得蕭家成了眾矢之的，神色凝重起來。
蕭硨接著道，「五皇子並非明君，而陛下也不會將社稷交給他。」
「你想說什麼？」蕭大老爺淡淡道。
「兒子是想提醒父親，一切還要從長計議。」蕭硨低聲道。
「讓我再想想。」蕭大老爺淡淡道。
「兒子告退。」蕭硨說罷，便拱手退了下去。
蕭大夫人見蕭硨出來，連忙上前，「如何了？」
「母親，您放心吧，妹妹不會出事的。」蕭硨明白，韶華是不會讓蕊兒有任何的閃失。
蕭若蕊聽著馬車停了下來。
「姐姐，我要隨你一同進去嗎？」蕭若蕊仰頭看著她道。
「嗯。」韶華點頭。
她不想讓蕭若蕊單獨留在馬車內，擔心出事。
不過如今的情形，她也不能真的將蕭若蕊獨自留下。
鄭嬤嬤扶著她下了馬車。
蕭若蕊緊隨著，站在她的身側，還順勢牽著她的手。
韶華垂眸看著她，想著前世，韶華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
這也許就是緣分，她們註定牽扯在一起。
否則，為何就連穿越，兩個人也能夠在一起呢？
她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接著道，「待會，你可莫要心血來潮，抱不平。」
「我忍不住怎麼辦？」蕭若蕊嘴角一撇，嘟囔道。
「那就乖乖地站在我的身旁。」韶華溫聲道。
「哦。」蕭若蕊勉強答應了。
韶華嘆了口氣，「你還是這樣子。」
「我又怎麼了？」蕭若蕊委屈不已。
行宮外，鄭嬤嬤已經上前去了。
不一會，韶華便被引入了大殿。
西月靈穿著華麗的朝服緩步入內。
那眼眸中溢滿了高傲，看向韶華的時候，帶著睥睨。
她緩緩地福身，「臣婦參見公主殿下。」
「沈三少夫人親自前來，所為何事？」西月靈落座，並未賜座，只是任由著她在大殿內立著。
蕭若蕊見她如此囂張，也只是盯著她看著。
西月靈淡淡地掃了一眼蕭若蕊，知曉她乃是蕭家的九小姐，不知為何，卻偏偏與凌雲甚是親近。
而西月靈看著凌雲的時候，眸底透著一股化不開的濃濃的恨意。
韶華也只是道，「西霖出兵，不知公主殿下可知曉，陛下派凌家出征？」
「哦？」西月靈淡淡道，「本宮一早便知道了。」
「公主殿下如今還留在夕照，難道沒有想過日後該如何面對？」韶華繼續問道。
「本宮想要做什麼，也不必與你坦白？」西月靈冷笑了一聲，「更何況，你如今已嫁為人婦，卻在這處與本宮談論國事？」
韶華低聲道，「臣婦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西月靈雙眸一沉，「你前來，想要試探什麼？」
「公主殿下可否指點一二？」韶華抬眸看向西月靈。
西月靈只是抬起手指，輕輕地撥弄著，「指點？」
「正是。」韶華卻仔細地觀察著西月靈的舉動。
她的眼神，還有這舉止，的確很熟悉。
她只是想在離開之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只不過如今看來，似乎她有些不同。
蕭若蕊卻見不得她這幅樣子，只是冷笑了一聲，便不言語。
「好大的膽子。」西月靈冷聲道，「膽敢在本宮面前無禮。」
韶華垂眸看向蕭若蕊，接著道，「公主殿下可否相告？」
「凌氏，本宮與你無話可說。」西月靈說罷，便起身離去了。
韶華沉思了半晌，接著轉身離去。
等出了行宮，坐在馬車內，她依舊想著西月靈適才在她面前高傲的眼神。
與她剛入京時，前去沈家祝壽，遇到謝穎時甚是相似。
她對自己的輕蔑，似乎從來沒有隱藏過。
她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轉眸看向蕭若蕊道，「日後不許如此莽撞了。」
「姐姐，那西霖公主到底是何人？」蕭若蕊不解地問道。
「她？」韶華嘴角微抿，接著道，「她怕是你永遠也無法猜到的人。」
「啊？」蕭若蕊靈機一動，「難道我認識？」
「嗯。」韶華點頭。
「這就怪了。」蕭若蕊蹙眉道，「我認識的人，也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
「你仔細想想就是了。」韶華低聲道。
她看了一眼蕭若蕊，繼續道，「待會回去，你便好好歇息。」
「哦。」蕭若蕊點頭。
韶華沉默了一會子，接著道，「晚些的時候，你不論看到什麼，都莫要驚訝。」
「哦。」蕭若蕊繼續應道。
韶華見她這幅樣子，也是無奈地一笑，接著便拿起一旁的賬本看了起來。
蕭若蕊去了韶華特意給她留下的屋子，洗漱之後，便乖乖乖地躺下歇息了。
鄭嬤嬤上前道，「少夫人，那西霖公主，您當真知曉是誰了？」
「嗯。」韶華點頭道。
「可是老奴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鄭嬤嬤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謝詁突然出現在西霖，便不難看出來了。」韶華淡淡道。
「那麼待會三爺回來？」鄭嬤嬤小心地問道。
「他也許一早便猜出來了。」韶華淡淡道。
沈煜回來時，韶華剛剛看完賬本，打算明日一早回凌家，然後準備前去邊關的事情。
沈煜也剛從宮中回來，換了衣裳，才去了書房。
她抬眸看著他，「西月靈便是謝穎？」
「嗯。」沈煜點頭。
「你何時知道的？」韶華問出這句話，便覺得自己犯蠢了。
沈煜低聲道，「你不是一早便知曉了？」
韶華無奈地一笑，「我適才去見她時，才發現。」
「倘若陛下知曉她便是謝穎的話，對謝家本就不利。」
沈煜繼續道，「而她現在留在夕照，無非是想要親眼看見謝家毀滅。」
「她恨謝家。」韶華直言道。
「你知道就好。」沈煜繼續道，「謝忱回來了。」
「嗯。」韶華想了想，「待會我去見他。」
「去吧。」沈煜低聲道。
「對了，蕊兒也要跟我一同前去。」韶華繼續道。
「看來，你今日沒少被她嘮叨。」沈煜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韶華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了解蕭若蕊。
不過，二人現在談這些，有些不合適。
她岔開了話題，「謝穎一心要嫁給三皇子，如今她的身份更是理所應當了。」
「你很想她嫁給三皇子？」沈煜盯著她道。
「難道不是你該擔憂的？」韶華反問道。
「罷了。」沈煜明白，她現在的心裡，對自己，並非男女之情。
他放下茶盞，「我去準備前去邊關的東西，你有什麼要準備的，也要早些準備才是。」
「嗯。」韶華點頭。
沈煜離去，韶華便帶著鄭嬤嬤與巧鳳從側門離去。
等到了與謝忱見面的地方。
「哥哥。」韶華見謝忱似乎瘦了一大圈。
「妹妹。」謝忱上前，溫聲道。
「哥哥，我有話要與你。」韶華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謝忱。
謝忱聽過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冷意，接著道，「謝家到底是要經此一劫的。」
「哥哥，陛下倘若發難，你該如何？」韶華看向謝忱問道。
「妹妹可有計策？」謝忱看向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