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韶華暗中籌謀

韶華到底也不知曉沈煜到底為何嘆氣。

她如今也沒有心思去多想。

蕭若蕊在屏風后瞧著，見沈煜離去，這才溜了進來。

韶華看向她，「你到底有沒有歇息？」

「有啊。」蕭若蕊仰頭盯著她，「姐姐，你還真是遲鈍啊。」

「嗯？」韶華不解。

蕭若蕊無奈地嘆著氣，「罷了，你的事兒，我也摻和不了。」

「你知道就好。」韶華溫聲道。

蕭若蕊也只能幽幽地看著她，轉身走了。

她知曉蕭若蕊性子活絡，便權當她是好奇心重，並未放在心上。

鄭嬤嬤隨即入內，「少夫人，已經收拾妥當了。」

「嗯。」韶華微微點頭，「走吧。」

「是。」鄭嬤嬤垂眸，便先退了下去。

韶華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容，接著道，「前往邊關的一應物什可都準備妥當了？」

「少夫人放心，分了兩批。」鄭嬤嬤斂眸道，「沿途的商鋪也都打點了。」

「嗯。」韶華輕聲應道，「客棧呢？」

「這幾年，咱們的客棧遍布夕照，南嶽北蠻也都有，而西霖也是上月才開的。」鄭嬤嬤看著她道，「只是西霖那處傳消息還是不方便。」

「不妨事兒。」韶華淡淡道，「如今也不過是個循序漸進罷了，倘若太過於急切了，反倒惹人懷疑了。」

「是。」鄭嬤嬤垂眸應道。

韶華繼續道，「讓蕊兒隨我一起就是了。」

「此次大公子、凌大爺，三爺都要去。」鄭嬤嬤看著她道，「對了，席家傳消息過來了。」

「我看看。」韶華說著，席敬是知曉自己身份的，故而她暗中與席敬也有所來往。

對於韶華來說，在她的內心深處，是將席敬當成父親一般敬重的。

她的親生父親雖然早逝，可是她卻有兩位疼愛她的父親，對於韶華來說，更是難得。

她拿過信箋，看過之後說道，「父親說，前往西霖的路上已經安排妥當了，讓我只管過去就是了。」

「老爺到底是擔心您。」鄭嬤嬤看著她道。

「嗯。」韶華斂眸，知曉此次前去，必定是萬無一失的。

即便發生了什麼事兒，她也能應對。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走吧。」

「是。」鄭嬤嬤低聲應道，接著便離開了沈家。

對於凌氏，如今的沈家到底也不會明著面去對付，只不過這暗中的小把戲到底也不少。

只是現如今，沈家也清楚，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

沈大夫人看向沈貘道，「老爺，這凌氏也當真是不將沈家放在眼裡。」

「她如今的身份並不簡單。」沈貘冷聲道，「聽說，謝家已經與凌家聯盟了。」

「什麼？」沈大夫人驚訝道，「這凌家難道不是應當站在咱們這處嗎？」

「哼。」沈貘冷哼一聲，「趁她這些時日在外頭，你將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

「是。」沈大夫人垂眸應道。

沈貘眯起雙眸，「陛下終究是老了。」

沈大夫人心一沉，便轉身離去。

沈戢抬眸看向沈貘道，「父親，原本此次是扳倒謝家的好時機，為何陛下會突然轉變了主意？」

「謝忱遞給陛下一封密函，陛下看過之後，便如此了。」沈貘冷聲道。

「莫非這密函內有乾坤？」沈戢低聲道。

「想來是抓住了陛下的命脈。」沈貘並不知曉那密函內容，卻也看得出皇帝對此甚是忌憚，否則也不會錯過瓦解四大門閥的好機會。

畢竟謝家倘若因此衰敗，極有可能讓裴家再次列入四大門閥之列。

只可惜，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漏了。

沈貘抬眸看向沈戢道，「暗中盯著就是了。」

「是。」沈戢低聲道。

韶華回了凌家，柳氏得知她也要隨同前往邊關，自是擔憂不已。

韶華寬慰了柳氏一番，加上蕭若蕊在一旁各種賣萌，到底還是讓柳氏放下心來。

她無奈地看著韶華道，「你這孩子，自從回來，出嫁，便沒有安生的時候。」

柳氏一直希望韶華能夠過幸福美滿的日子，無憂無慮的，並不想她過於操勞了。

只可惜，韶華也想安逸度日，這也是她來到這個世上最大的心愿。

後來的種種，總歸讓她沒有了這個心思。

她握著柳氏的手，低聲道，「母親，您放心就是了，父親與大哥都在，夫君也一同前往的。」

「哎。」柳氏嘆了口氣道，「你終究是婦道人家不是？」

「母親，此次前去，也是為了讓陛下放心。」韶華繼續道，「您放心就是了。」

「好，好。」柳氏知曉勸不住她，便也不再勸了。

韶華靠在柳氏的懷裡，盡顯女兒嬌態。

蕭若蕊瞧著，連忙也湊了過來，「我也要。」

韶華無奈，柳氏也被逗樂了。

二人從柳氏的屋子裡頭出來，便一同去了老夫人那處。

老夫人心思通透，素日瞧著不問世事，可是這世上的許多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她的。

她看向韶華道，「你此次前去，只管做就是了，凌家的人，向來不是任人擺布的。」

「是。」韶華未料到老夫人會如此說。

老夫人拍著她的手背，「我等著你回來。」

「是。」韶華輕聲應道。

蕭若蕊很喜歡這位老夫人，故而便湊上前去道，「蕊兒能喚您祖奶奶嗎？」

「這孩子倒是個機靈鬼。」老夫人看得出，這孩子與她的孫女甚是投緣。

而且能夠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年歲雖小，卻是個極其通透的。

老夫人連忙將她拽入懷，「待你回來，便在我這處多住上幾日。」

「好，祖奶奶。」蕭若蕊連忙應道。

韶華瞧著老夫人眉眼間的笑意，便在一旁靠著。

沈煜去了凌霄那處，自然是在商議前往邊關的事情。

直等到晚些的時候，謝蘭卻突然到訪了。

知曉她即將大婚，可是韶華卻無法觀禮。

謝蘭也明白，此次前去，全然是為了凌家與謝家的安危。

她並非是那等迂腐之人，因上次隨著韶華去了邊關，故而這目光也放的長遠了。

她行至韶華的面前道，「雲姐姐，待你回來，我定然親自相迎。」

「待我回來，也該喚你一聲二嫂了。」韶華溫聲道，。

「雲姐姐還打趣人。」謝蘭羞赧道。

韶華淺笑道，「難道不是？」

「原本以為你會前來觀禮，未料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謝蘭斂眸道。

「你既然能出來，想來謝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韶華知曉，之前說謝蘭中毒了。

這些時日，事發突然，故而她便沒有前往謝家。

見謝蘭回來，她便知曉，謝蘭與袁緋茉已經尋到了究竟是何人所為。

「嗯。」謝蘭點頭，「乃是二房的一位姨娘。」

「可問到什麼？」韶華繼續問道。

「找到的時候，她服毒自盡了。」謝蘭搖頭道。

「看來謝家還是沒有清理乾淨。」韶華冷聲道。

「我過些時日便要出嫁了，謝家的事情，還要辛苦大嫂了。」謝蘭繼續道。

「八妹妹也該出嫁了。」韶華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二人，不過如今倒也欣慰，畢竟二人也都有了歸宿。

「嗯。」謝蘭點頭。

謝家的三位小姐相繼出嫁，到底也是大喜之事。

原本，他們都以為，謝家這次必定敗落，故而沈家也在思量著退婚之事。

未料到，謝家竟然相安無事。

故而沈家的算計便也落空了，如今也只能準備大婚。

謝貞嫁給沈家的四公子，終究還是不錯的。

韶華看向謝蘭道，「蘭兒妹妹可是要去見二哥？」

「如今到底不合規矩。」謝蘭是親自來看凌雲的。

韶華廖娟，接著道，「不若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好。」謝蘭垂眸應道。

待謝蘭離開之後，鄭嬤嬤看著她道，「少夫人，老爺請您過去。」

「好。」韶華點頭應道，便過去了。

凌霄看著她道，「明日我們便開拔了，你這處該準備的可都準備妥當了？」

「父親放心，已經準備妥當。」韶華低聲應道。

「那便好。」凌霄放心地點頭，「如今的情形，終究還是要仔細一些才是。」

「嗯。」韶華斂眸道，「父親，這西霖的情況您可是知曉？」

「自然明白。」凌霄說著便將剛剛收到的密函遞給她。

韶華雙手接過，看罷，抬眸看著他，「父親，似乎有些不對？」

「你看出來了？」凌霄低聲道。

「是。」韶華斂眸道。

「西霖公主還在夕照，並未有離去之意，顯然是想留在夕照。」凌霄繼續道，「想來你也知曉了她是何人。」

「是。」韶華看著他道，「父親，那謝詁？」

「他終究不是謝家的人。」凌霄繼續道，「當初我派人暗中盯著他，可是半途卻被他甩掉了。」

「他是被帶去西霖的？」韶華想著謝詁心性洒脫，能夠束縛他的又是什麼呢？

「其中的內情，也只有前往西霖才知曉。」凌霄看著她道，「陛下如今怕是對凌家越發地忌憚了。」

「是女兒魯莽了。」韶華連忙道。

「你做的不錯。」凌霄看向她道。

「父親，陛下既然知曉謝家與凌家的牽扯，必定會利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對付謝家。」

「你的顧慮是對的。」凌霄與沈煜也說過此事兒。

「那日後呢？」韶華想知道凌霄的打算。

凌霄接著道，「如今的情形，也只能順著皇帝的心思了。」

「是。」韶華斂眸道。

看來父親並不打算對付皇帝，倘若皇帝沒有除掉凌家的心思，那麼父親也不會真的對皇帝如何。

只不過，韶華卻明白，當今皇帝疑心頗重，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自然不會讓凌家凌駕於皇位之上。

此次前去，凌家倘若大敗西霖，那麼凌家的威信便會扶搖直上。

皇帝怎麼可能不忌憚呢？

只是韶華還是沒有想到皇帝到底會如何對付凌家。

如今的凌家，終究是要鋒芒畢露了。

凌霄看著她道，「真正的凌家，與瞕目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表面上，我們不過是後來的凌家，但是只有凌家的人明白，真正的凌家便是我們。」

凌霄看向韶華道，「這個秘密終究不會隱藏太久。」

「是。」韶華低聲應道。

「故而，我們要做好打算就是了，倘若沒有新主，只要陛下不動手，凌家斷然不會謀反。」

「是。」韶華明白凌霄的心思，畢竟誰也不想做亂臣賊子。

凌霄看向她道，「凌家到後來，也是要落到你的手裡的。」

「父親，不可。」韶華擺手道。

「當初，凌家表面上乃是我掌管，實則是你母親掌管，自從她去了之後，這暗中的勢力便一直隱藏起來了，鴻鵠先生也是其中的人，你母親即便走了，卻也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一直在等著你長大。」

凌霄幽幽道，「待你從西霖回來之後，也自然要將暗中的勢力交給你。」

「父親，難道回來便是真相大白之時？」韶華低聲問道。

「皇帝不會容忍凌家太久。」凌霄深知，而後道，「畢竟現在的謝家與凌家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女兒明白了。」韶華斂眸道。

「待到了時候，你亮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就是了。」凌霄看著她道，「你本就是真正謝家的主人，凌家暗中的主人。」

「父親，女兒明白。」韶華明白，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再退縮的時候了。

「女婿那處，你該如何？」凌霄看著她問道。

「夫君可說了什麼？」韶華低聲道。

「他倒是沒說什麼，只不過，你二人之間總歸是有了嫌隙，即便如今成親了，你與他也是要好好說清楚的。」凌霄接著道，「他身後的秘密太多，卻對你甚是保護，對你處處周到。」

「父親。」韶華未料到，連他都如此說。

「許是你如今不明白，待日後你便知曉了。」凌霄以為自己已經將凌雲護的夠嚴實了，可是未料到，他包裹著的那一層，還有另一層，那才是銅牆鐵壁。

看似凌雲被處處算計，可是終究還是被好好地保護著。

這個女婿，當真是沒有看錯，怪不得凌雲的母親當年便留下了話呢。

其實，韶華還有許多不知曉，只可惜，現如今，到底也不是說破的時候。

她從凌霄的書房內離開，接著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煜也剛回來，見她若有所思，便上前道，「可還有什麼疑慮？」

「沒什麼。」韶華抬眸看向他，搖頭道。

「明日一早便啟程。」沈煜繼續道，「我與岳父大人在前頭，你坐馬車就是了。」

「好。」韶華點頭道，「按照現在的路程，我們多久能到？」

「最快也要半月。」沈煜接著道，「你擔心什麼？」

「邊關那處情形如何了？」韶華接著問道。

「不樂觀。」沈煜看著她道，「謝詁看似洒脫不羈，卻是個打仗的好手，如今邊關的三座城池接連失守。」

「如此下去，待我們趕到的時候？」韶華暗忖著。

距離消息傳回來，也不過半月，便三座城池，那麼等他們前去呢？

「我已經率先派人前去了。」沈煜接著道，「陛下賜給了我兵符。」

「陛下待你到底不同。」韶華一直覺得奇怪，為何皇帝會對他這般寬容呢？

畢竟連當朝的皇子都無法面聖的時候不跪拜，而他卻能夠。

沈煜直視著她，「你想了解我？」

「我？」韶華接著道，「你若不願意說，便算了。」

「皇帝虧欠我的。」沈煜直言道，「而且，這是一早便說好的。」

「哦。」韶華微微點頭，並未細問。

沈煜見她也只是如此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抬步離去了。

蕭若蕊又出現了，拽著她的衣袖道，「姐姐。」

「嗯？」韶華看著她。

「姐夫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蕭若蕊神叨叨道。

「好了，你也莫要胡言亂語了。」韶華伸手捏著她的鼻子，「你也趕緊去收拾收拾。」

「知道了。」蕭若蕊捂著鼻子，不滿地嘟囔道。

韶華轉身入了書房，想著適才父親所言，陷入了沉思。

母親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而那背後之人所圖謀的而又是什麼呢？

自己為何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呢？

沈煜在背後又做了什麼？

他與母親是不是一早便認識了呢？

她想的出神，過了許久之後，才見鄭嬤嬤輕聲喚著她。

「少夫人？」

「嗯。」韶華木訥地應道。

「邊關傳來的密函。」鄭嬤嬤小心地說道，「只不過……」

「謝詁？」韶華看了一眼密函上的印戳，雙眸閃過一抹冷然。

這印戳看似普通，只有韶華知曉，這是她曾經與謝詁暗中往來獨有的印戳。

她未料到這個時候，謝詁竟然給她書信。

她沉默了半晌，才拿過，看過之後，雙眸閃過驚訝。

她起身道，「夫君在何處？」

「姑爺去老爺的書房了。」鄭嬤嬤溫聲道。

「走。」韶華說著便往外走去。

「岳父大人，一切都安排妥當。」沈煜躬身道。

「你辦事素來穩妥。」凌霄暗中給沈煜安排了一些事情，這也是在考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