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法之地
「啪」一聲脆響傳了好遠好遠,讓整個教室的門都一陣晃動,接下來,凄慘的嚎叫傳的悠長悠長。
「我曹你姥姥個香蕉皮!你個沒長眼的王八蛋,誰讓你開的門,沒看見勞資在門後面嗎。」一個年歲不大,卻滿身補丁打扮的時尚潮流少年扯住另一個學生的頭髮罵道。
剛才的慘叫正是這個學生髮出來了,他一頭的污垢,滿身都是腳印,顯然被特殊招待過。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沒看見,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學生眼睛里含著淚水,不停的道歉,語氣里充滿了恐慌。
剛剛他就輕輕的推了推門,結果不小心碰到了這個痞里痞氣的少年,就被這樣無休止的折磨了下去,由於是課間大休息,有二十分鐘這麼長,他被虐待的時間足足有十分鐘。
「曹尼瑪,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這個少年抓住開門少年的頭髮就往牆上懟。
咚咚咚,腦袋與牆壁碰撞的聲音很是刺耳,被打的學生一個勁叫道別打了,別打了,可惜欺負人的學生絲毫不理會,甚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個班的學生充耳不聞,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調戲妹子的調戲妹子,仿若司空見慣了一般。
「大比,趕緊去上廁所去,回來繼續打牌。」坐在班裡後排的學生,對著這個欺負人的學生招了招手。
「草擬嗎的,以後給我注意點,再這麼不長眼,勞資弄死你。」欺負人的少年向後看了看,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一腳踹開了被打的學生,推開門隨手點上了一支煙,囂張的往廁所里去了。
「切,輸了兩百塊錢就這逼樣,等他回來繼續榨乾他。」另一個染著花里流哨的學生吐出一口煙圈笑呵呵的說道。
一堆人紛紛點頭,煙氣從後面傳到了前面,整個房間都烏煙瘴氣的。
等到欺負人的學生走了之後,被打的學生拖著傷痛的身體慢慢挪到自己的座位上,低下頭拿出自己的課本,擦了一把臉上的污垢,小聲地抽涕一下,在草稿紙上寫下了,我不想活了,這五個大字。
市二中是一所文名全市的學校,不是因為這個學校學習風氣有多好,而是因為這個學校是有名的貴族學校,混混的發源地,每年因為頑皮學生尋隙滋事導致普通學生身故的例子是全市學校的發生率最高的。
由於這些學生的家庭比較富裕,父母也是做著各種大生意的商人,學校的老師對於這些學生都是能躲就躲,根本不敢對這些學生有所多言,這就導致了學生們一個個趾高氣揚不聽任何老師管教。
不過,這個學校也不是全部都是貴族子弟,除了少數有錢人外,大部分還是尋常百姓的孩子,這些孩子願意到這個學校的原因很簡單,只要考上了這個學校,不用交任何費用,無論是學費還是住宿費,都由那些貴族子弟父母承擔。
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那些被嬌生慣養的孩子過於頑劣,性情又比較張揚,其他學校根本不願意收,眾多父母合計起來聯手創辦了這個學校,為的就是能讓自己的孩子上學。
這可謂是用心良苦,這也就導致了,這些問題學生更加飛揚跋扈,壓根就不把老師放在眼裡,跟別說對那些普通的貧困學生了。
被欺負的學生小聲啜泣著,匍匐在課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他被這樣的針對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奈何勢單力薄,家裡又不能為他提供任何的援助,只能自己舔舐自己的傷口。
「哭尼瑪的比!哭喪啊!你嗎又沒死!」剛剛上廁所的學生一回來就跑到被欺負學生的桌子前,用手按了按他的腦袋,口中罵罵咧咧的叫嚷著。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原本哭腔的孩子,立馬一個激靈,顫顫巍巍的道歉。
「大點聲,聽不見!」大比抓住他的頭髮往桌子上砸了一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個孩子唯唯諾諾的低下頭,眼淚不經意間的滑落。
「草!沒吃飯啊!」大比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將這孩子的臉上扇出一個五指印。
他收拾這個孩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了,心情好了,拿他尋樂子,心情不好了,揍一頓出出氣。
要是說這個班裡誰最喜歡找他麻煩,應該就是這個大比了。
「行啦,大比,趕緊過來,一圈人都等著你呢。」後排幾個打牌的學生沖他嚷嚷,倒不是這群人看不下去了,而是怕他耽誤大家打牌,這個世上沒人會同情弱者,只會欺負弱者。
「放學再收拾你。」外號大比的學生對著他指了指。
這個柔弱的孩子,在班裡是最貧窮都那個,被很多人欺負,他也沒有反抗的能力,貧窮本身就是一種罪,他能做的只有順應著生活。
像他這樣的學生在學校里比比皆是,沒有能力沒有背景,只能受欺負,反抗后的結果可能會更加嚴重,他也曾想過和這些人拚命,但是想想他的母親,一個人孤苦零丁的守著莊稼地,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微薄的收入只能供他們娘倆不至於餓死,他升起的反抗心裡再也提不起來了,那些學生家大業大,老師不會偏袒向他,更別說這個班號稱太子班了。
所謂的太子班,就是學校為了能夠更好的創造學習環境,把一些大人物家裡的弟子安排在一個班裡,不至於所有班級都那麼混亂,好歹能管理一些。
像今天這種情況,在他的世界里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他是班裡所有人的出氣筒,只要是個人都能站在他的頭上拉屎撒尿,老師對此也是充耳不聞,他們惹不起這些學生,畢竟這關係到他們的飯碗。
今天是太子班歷屆的換班主任大會,幾乎每個月這個班都要換一次老師,這個號稱死亡空間的班級,任何老師都不願意多逗留片刻,在這裡從來不會出現拖堂,和提前上課的情況。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都已經十點了,本該過來報道的班主任卻遲遲不肯出現。
「草,班主任呢,怎麼到現在還不來,膽小鬼,還沒被整呢,就開始這麼慫了,慫還當什麼班主任。」一個前排的混混頭髮染成全黃色,耳環叮噹在耳朵上,嘴裡叼著煙,摟著一個女生大聲嚷嚷道。
檔案:陸建鵬,外號大鵬,十七歲,校園混混,家裡房地產生意,有名的太子爺,談過十幾個女朋友,高二十七班學生,平時的愛好,打架鬥毆,多次勒索同學,毆打老師,最喜歡的人,唐琳露,追求一直未果。
「不來我們準備的這些東西怎麼辦!用在王子標身上嗎。」另一個寸頭少年拿出抽屜里的紙盒搖了搖說道。
檔案:張虎,外號小虎,十七歲,父親是房地產公司的老總,愛好整蠱老師,打架鬥毆,曾將一個學生打成殘疾,老師不敢招惹的張狂少年。
檔案:王子標,十六歲,家境貧寒,以全縣前三的好成績考上這所學校,只不過因為校長的決斷錯誤,使他進去了狼穴虎窩,是所有學生的欺辱對象。
「草,又輸了,王子標你給我過來,都是你碰勞資一下,把勞資的手氣都撞沒了。」欺負人的少年將手中的撲克牌一把砸在桌面上。
檔案:劉一山,外號大比,父親是校董事會議員,母親為家族企業的千金,平日里張揚跋扈,勒索同學,打架鬥毆成癮,最喜歡欺負的人,王子標,最愛的遊戲,英雄聯盟。
「給錢給錢,別他媽一輸錢就找借口。」坐在劉一山對面的混混吐出一口煙圈噴在張一山的臉上道。
檔案:杜峰,外號瘋子,父親同為校董事會的議員,由於父親的工作上與劉一山的父親有衝突,所以和劉一山關係一直不和,興趣,賭錢,交友範圍廣,認識不少社會上的混混。
「打牌就打牌,老是欺負一個老實人幹嘛,三Q帶對八,還有兩張。」同一打牌的人裡面坐著一個艷妝少女,一頭紅髮飄飄洒洒,嘴裡叼著女士香煙,嘴巴上抹著黑色的口紅,有名的太妹。
檔案:張雪晴,外號晴姐,父親是長江飯店的老闆,母親是國有企業的經理,舅舅是交通局局長,在班裡典型的社會大姐頭目,喜歡打抱不平,十足的男子氣概,班裡的一姐。
「晴姐,你胳膊伸的也太長了點吧,我收拾王子標管你屁事。」劉一山脾氣很不好,指著張雪晴瞪眼道。
「怎麼,說你一句不行了,你還有脾氣了還是怎麼滴。」杜峰放下手中的撲克牌面帶笑容的看著劉一山。
「想打架嗎,來呀,操尼瑪的。」劉一山張口就罵,抄起板凳就往杜峰身上砸去。
「夠了,吵什麼吵,哪裡這麼多話,能不能安靜一會。」中間位置的一個女生站了起來對著後排吼道。
檔案:唐琳露,父親是交通局局長,與劉雪晴存在著親戚關係,性格比較安靜,曾對王子標有些好奇,只不過看不慣他太羸弱,無用,這種好感變得微乎其微,喜歡繪畫與唱歌,人長的漂亮,是萬千學生的夢中情人。
劉一山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板凳,他笑眯眯的看著唐琳露嘴中答應著是,好的,然後眼睛盯著唐琳露的胸部露出狡黠的目光。
「行,露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著呢。」杜峰微笑回應。
顯然,唐琳露說話還是很管用的,漂亮的女孩,無論在哪裡都是受歡迎的,不過有時候是個例外。
「切,多管閑事的婊子。」張雪晴撇了撇唐琳露嘴角微微一拉,小聲的罵了一句。
要說她最討厭的人是哪個,無疑是這個名叫唐琳露的女生了,她本是班裡呼風喚雨的風雲人物,誰見到她都要說句晴姐,奈何唐琳露是她的堂姐從來不吃她的那一套,看不慣她就直接開口訓斥,班裡偏向唐琳露的男人比偏向她的人要多得多,這也就導致她社會一姐的地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牢固。
唐琳露本人也對這個滿身古惑女味的堂妹很是厭煩,從來沒有正常說過話,除了在一起爭吵就是互相傷害。
除卻這些人以外,餘下的那些富家子弟倒沒有顯得特別,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雖說他們沒有像他們幾個那般猖狂,到對待老師和貧困學生也沒有任何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