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徒手拆床
「這......這......」李鼐支吾著,說不出話了。
一個嬤嬤冷笑說:「李夫人雖然被褫奪了封號,卻並未被除皇籍,按理還是皇家的人,李相公竟為了一個侍妾,將皇家人打傷,這件事,我們一定得上報的!」
李鼐一聽,頓時嚇得身子都軟了!
毆打皇室之人的罪責如何,他是知曉的,這事兒若是發生從前或許還能好些,但上次從驪山回來,女兒李德妃被馬踩傷毀容,已經失寵了;父親又在那次暴亂中被鐵花生打傷,至今還不能自理,皇上已經下旨讓他辭官養傷,頤養天年,朝中也已經封了新丞相。
李家的勢力已經呈江山日下之勢,大不如從了前了,加上太后又與高陽不睦,若是這會兒他觸犯皇規,太后一定會藉機往死里整他的!
「二位嬤嬤,我已知錯了,求二位嬤嬤看在我是初犯的份兒上,饒了我這一遭吧!」
他可憐兮兮的央求著,眼裡充滿了祈求之色,那副搖尾乞憐的模樣,就差沒給兩個嬤嬤跪下了。
兩個婆子可不是那容易被說動的,要是她們饒了他,又讓她們到哪兒去找鄭公公讓她們找的證據呢?
「呵呵,初犯?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兒李相公難道還打算做第二次么?咱們可都是奉旨行事的,您讓我們閉口不說,是想讓咱們欺瞞太后,包庇於你么?對不住的很,這事兒咱們兜不起,必須得報上去!」
兩個婆子撂下狠話,不再理會李鼐的苦苦哀求,轉身出去了。
到了外面,其中的一個嬤嬤對另一個說:「老姐姐,待會兒咱們就連夜去見鄭公公,把這件事兒如實稟告上去。」
另一個道:「不急,等李夫人醒了,咱們在細問問怎麼回事兒,等證據確鑿了再報也不遲。
「也好,就聽姐姐的吧,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證據給找到了,真是天助我等,等這趟差事下來了,咱們一定能得不少的賞賜呢......」
兩人開心的小聲嘀咕著,回李夫人的院子去了。
卻不知此時此刻,她們正念叨的鄭公公,這會子正站在窗前,怨念頗深的看著驪山的方向,為皇上這趟出行擔憂著呢。
皇上也真是的,如今剛剛大權在握,朝中局勢還動蕩著呢,他竟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跑出去看楚王妃了!
這事兒要是在要是平時做還好些,可今天大雪紛飛的,路上的積雪足有半尺厚,這黑燈瞎火的,上山多不安全啊!再說,眼下時局動蕩,朝中氣氛詭譎莫辯,萬一他的出行被有心之人察覺到了,順著他的腳印兒都能找到他,豈不是要有危險了!
皇上一直是個很有成算的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兒,不然也熬不到大權在握的一天,可怎麼一遇到楚王妃,就糊塗的像三歲的孩子似的呢,先是跟著她跳崖,這會兒又在黑燈瞎火的風雪之夜跑去驪山看她,真是太不理智了!
這個楚王妃也是的,能得到皇上的眷寵,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兒,就算她不願意違背婦德,可也得看看對方是誰不是?那是皇上、君父、九五之尊,能輪得到她說不嗎?
要不是她不識抬舉把皇上給她送去的東西都退了回來,皇上至於三更半夜的去找她么?
要是皇上出了什麼事兒,不說別人,就是他,也不會放過她的。
現在,鄭松已經完全是皇上的人了,皇上信任他,把善化堂交給了他,讓他這個身子殘疾的人做了朝中大員,他也算是光宗耀祖、揚眉吐氣了,他的後半輩子,打算全部都用來效忠皇上了,至於太后那邊兒也沒什麼可畏懼的,有皇上給他撐腰,他不怕太后整什麼幺蛾子!
外面,大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著,將天地間染上了一片純凈的銀白色,即便是漆黑的夜晚,也隱有白光浮現,將遠處的宮闈、殿宇,影影焯焯的映照出來,恍若夢幻一般。
隨侍在他身邊的一名心腹太監,陪著笑提醒:「總管大人,夜深了,您還是早些安置了吧!」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個女子軟糯的聲音:「總管大人還沒睡嗎?」
聞聲,鄭松的臉色徒然一變,眸光森冷的看向門外,只見門外盈盈走進來的,不是善化堂的屬吏,而是錦繡宮的掌事女官,名喚蓮心的。
「你怎麼進來的?」鄭松關上窗戶,回身坐到椅子上,臉上卻是一片清冷之色。
「錦繡宮和善化堂只隔兩進院落,三條宮道,奴婢自然是用腳走著進來的。」蓮心笑答,裝作聽不懂他的話。
「我是問,未經通報,值門衛士怎肯放你進來?」
「哎喲,奴婢好歹也是錦繡宮的掌事宮女,杜貴妃身邊兒的紅人兒,就沖這層關係,他們怎好對錦繡宮的人太生分?」蓮心攥著手絹,格格嬌笑。
「來人!」鄭松突然一拍桌案。
門外立馬進來一名內廷親軍,屈頸抱拳,「總管大人有何示下?」
「今日誰當值,都拖下去重責三十軍棍,扣發當月糧餉!」
「是!」
紫衣親軍火速下去傳令,蓮心驚愕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再轉過身來,才發覺鄭松的臉上罩著一層沉沉的陰雲,不禁胸口一緊,笑容也變得十分勉強,「總管大人果真治軍嚴明,倒是我連累這幾位兄弟了。」
「善化堂不容外人隨意往來,有什麼事,長話短說。」若不是看在她是杜貴妃心腹的份上,鄭松早已下令驅逐了。
眼見得鄭松惱了,蓮心再不敢兜圈子,賣弄風情,趕忙深吸了一口氣,道出來意,「是,貴妃娘娘讓奴婢前來傳話,請總管大人即刻到錦繡宮一敘。」
鄭松皺了皺眉頭,半晌才說:「知道了!」
錦繡宮,鳳棲殿。
燭燈高燒,紅彤彤熱烈的光亮撒滿寢宮的每一個角落。
杜貴妃坐在精雕細鏤的鎏金梳台鏡前,一下一下梳理著胸前的秀髮,忽然鬆開手,將秀髮甩至身後,霎時髮絲飄拂,如流雲飛瀑一般飛起、落下,散落在她的兩肩,為鏡中美麗的容顏更添了幾分艷冶之氣。
「娘娘。」一名心腹宮女走到她身後,悄聲說,「鄭總管到了,要傳召么?」
「嗯,你們全退到外間去,沒我的話,誰也不準進來。」
「是……」
宮女退出殿外后,杜貴妃站起身來,對著鏡子,將大紅雲霞織錦外衫慢慢脫下,只著了一件明黃色抹胸曳地撒花長裙,雪色的脖頸、和玉臂在輕輕搖蕩的燭火中,更顯得珠圓玉潤,秀色迷離。
對著鏡中的自己,杜貴妃忽然朱唇綻開,格格地笑了起來,似乎十分快樂而滿意。
不一會兒,銅鏡中又出現了一個恍惚的人影,慢慢走近,看清他玄色的衣袍似暗夜,蒼白的面色如晨曦,一如他的溫柔與殘忍,曾經給她帶來的希望和絕望。
「拜見娘娘。」在離杜貴妃丈許遠的地方,鄭松站定,屈了屈脖頸。
這是一個微妙的距離,既不很疏遠,又提醒了對面之人他刻意保持的冷淡。
杜貴妃霍的轉身,笑容更加熱情明艷,彷彿有一股令人窒息,又無法轉開視線的力量,她一步步走近,消除了和鄭松之間的距離。
她的大膽和執意,令鄭松微微蹙眉,但到底沒有後退,直到她走到跟前來,才不得不稍稍移開視犀避開那太過刺眼的艷色和膚光。
杜貴妃又向旁側踏出一步,堅持和鄭松對視,朱唇艷彩,明眸流光,「大總管好難請啊,莫非我這錦繡宮是雷池,靠近一步也不情願么?」
「娘娘言重了,不知娘娘夤夜喚才前來,有什麼吩咐么?」鄭松似乎沒有多少興緻與她虛與委蛇。
「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奴才,我不喜歡。」杜貴妃撅了撅嘴唇,驕傲地揚起下頜,「在我眼裡,你不是奴才!」
對杜貴妃的嬌情之態,鄭松也沒有興趣,神色仍是淡漠中不掩一絲的不耐,「是,娘娘想要我做什麼?」
「怎麼了,我只是想見見你不成嗎?」杜貴妃兩條雪藕似的手臂,繞向鄭松的脖頸。
「對不住,娘娘,奴才還有公事要辦,娘娘若有吩咐,還請長話短說。」鄭松肩膀一甩,讓杜貴妃的懷抱落了空。
杜貴妃的手臂僵在半空,徒然抱著一團暖暖的空氣,或許在見到他之前,她也並不懷有多少希望,可現實他的態度,還是深深的傷了她的心。
她慢慢放下手臂,伴隨著眼底熱情一點一點的消退,直到和鄭松一樣沒有溫度,又一步步退後,退到妝台邊上,優雅的坐下,在鏡中映下一個窈窕而孤高的背影。
「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人比鄭總管更清楚了吧?」杜貴妃尖銳短促的冷笑兩聲。
「被貶居冷宮的時候,我很怕死,只想要活命,能活這就足夠了;在冷宮中煎熬日子的時候,我只想要出去,哪怕做低賤的婢女婆子;做了這錦繡宮的主人,我又想要更高的地位,盼著皇后早點兒死,現在么——我只想要一個男人!」
這樣放肆羞恥的話,從她濕潤飽滿的唇間吐出,原本該有一種奪人魂魄的風情,而杜貴妃卻笑得愈加冷漠、空洞,眼底滿滿的儘是譏刺之意。
她這番話終於令鄭鬆動搖,原本筆直的肩背微微一動,轉過身來面對她,語氣也有了軟款無奈的味道,「近來聖上國事繁忙,六宮都沒去,說起來還是來娘娘這裡的次數最多呢。」
「我說的不是他,他雖是一國之君,卻不是個男人!」
「娘娘,請慎言!」杜貴妃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鄭松也為之色變。
杜貴妃卻毫無懼意,「他根本就不是男人,我都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了,他卻什麼都不做,我就不信,是個男人能受得了這般誘惑?或許,外面的傳言是真的,他中了毒,不能人道了,娶了三宮六院就是用來做擺設的.......」
鄭松默然不語,良久,才漠漠的一聲喟嘆,「我也不是男人……」
從進寢殿起,他就用倨傲而疏離的態度面對她,此刻忽然流露出凄涼無力的況味,望著他燭光中,宛如剪影一樣單薄的身影,杜貴妃的心又為之一軟,走到鄭松身後,張開臂膀輕輕抱著他,面頰貼了上去,輕輕在他背上摩挲,低聲傾訴:「不,在我心裡,你才是真正的男人,是你救我出冷宮,是你給我勢位富貴,最要緊的,是你讓我對活著充滿渴念,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否則一開始就不會對我……」
原本聽杜貴妃喁喁訴說,鄭松要扯開她的手已垂了下來,臉上也現出悲憫之意,似乎願意對她片刻縱容,然而聽聽見她隨後說出的話,面色又陡然一變,霍的轉身,掙脫了杜貴妃。
「那些事不要再提了!」他表情陰鷙,語氣也透著威脅,平日的溫和頃刻間蕩然無存。
「鄭郎,你——」杜貴妃被他突然的變臉嚇住了。
「不準這樣叫我!」她這一聲親昵的呼喚,像是踩到他更大的痛處,面容由陰鷙變為陰狠。
他的目光如烈焰吞吐,杜貴妃瞪著他,眼神也由震驚,轉而受傷,繼而冷卻,最後變作先前孤傲鋒利,毫無畏懼的仰頭和鄭松對峙。
被杜貴妃眼中箭一樣的鋒芒一刺,鄭松反而清醒了許多,深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吐出,瞳孔中的漸漸安伏,向杜貴妃妃傾了傾身子,「還望娘娘恕奴才無狀。」
「鄭總管,你知道,趙選侍是怎麼死的么?」杜貴妃忽然問。
「趙選侍?」鄭松對這個稱呼感到陌生,在記憶中努力搜尋后驀地想起,「她不是投井自盡的么?」
杜貴妃格格嬌笑,越笑越響亮,如花枝亂顫,拚命的搖頭,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鄭總管,你也算個極聰明的人了,居然沒瞧出來,她是被我推到井離里去的嗎?」
「什麼?趙選侍是,是你推下去的?」縱然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乍然聽聞真相,鄭松仍震驚萬分。
「沒錯。」杜貴妃略略偏頭,雖然被低垂的簾幕隔斷,彷彿視線還是投向時空的某個遠方。
「冷宮的日子,一天和一百天,一千天,都沒有什麼不一樣,我已經厭煩極了那個只知成日啼哭的女人,終於有一天,我聽見宮牆那邊熱鬧起來了,聽掃地的老太監說,隔壁給了善化堂做衙署,主事的是這皇宮裡最有權勢的太監。知道么,當時我是怎樣的歡喜,怎樣的滿心希望?沒錯,我不能只是一個老死冷宮的卑微宮女,我要讓外面的人發現我。」
聽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一顆心卻越來越冷,冷到聲音都無法平穩,「你就弄死了趙選侍,冷宮嬪妃死了,必定是要來人查問的?」
「是啊,所以你來了,像我命里的天神一樣,還記得你第一眼看見我的樣子么?」杜貴妃笑的明艷萬方,儘管是仰頭在看鄭松,驕傲的姿態卻像是將他踐踏裙下。
「那時我還是皇上的淑妃,還跟別的蠢女人一樣,一心一意的愛著他呢,那天,我剛入宮闈,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直勾勾地盯著我,那麼吃驚,那麼大膽,那麼熱情,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只是礙於身份,你又不敢靠近我......」
「所以,你故意殺了趙選侍,引我去看?」
「沒錯,只有在你完全能掌控的情況下,你才能露出你的真性情,你果然喜歡我,不僅讓我重新成了聖上的寵妃,還自己爬上了我的鳳榻——」
沒等她說完,鄭松忽然狂躁低吼一聲,「住口!你只是長的有幾分像她而已,莫要以為,這樣我就捨不得殺你,在這偌大的後宮,你的命不見得比趙選侍——」
「你到底是說出來了,你的心裡果然藏了一個女人。」
杜貴妃也激動起來,她不但不躲避,反而大膽的握住了鄭松的手指,顫聲哀求,「現在對我來說,這個錦繡宮和冷宮沒有區別,鄭郎,我不在乎你心裡的女人是誰,也不在乎做她的代替品——」
「夠了!」鄭松袖袍一拂,力道大得將杜貴妃甩了個趔趄,「在這世上,在我心裡,沒有人可以代替她!」
「很好,鄭總管,沒有人可以代替她,那有人可以代替你吧?」
杜貴妃壓著嗓子,卻是用著叫喊的力量,嬌美的聲音變得扭曲可怖,「你不是男人,找一個男人來總行吧?我不想做一個到死都沒嘗過男人滋味兒的女人,我可以殺掉趙選侍,就不怕死,命我來說,只不過可利用的工具而已,不管是別人的,還是我自己的!」
「你瘋了?」
鄭松壓低了聲音,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你是皇上的貴妃,一人之下而已,做那種下賤的事,就不怕皇上誅你的九族嗎?」
「誅九族?哈哈哈......」
杜貴妃放肆的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想誅我的九族,就讓他去誅啊,我的父母為了榮華富貴,把我填到這個吃人的火坑裡,當初,我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我的九族中可有一個人為我出過力?現在我又是貴妃了,他們才想起我還是杜家的女兒,這樣的九族,我巴不得被誅殺盡了呢!」
笑夠了,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幽幽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皇上是在利用我的家族牽制葉家,才放我出冷宮,讓我做這個貴妃的,等他徹底把葉家扳倒了,也是死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日子,我現在所得到的,都是鏡花水月,終究會變成一場空的,所以,我不想這麼被人利用,也不想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去死,既然有了一次翻身的機會,我為什麼不做點兒自己想做的事兒呢?」
杜松低吼說:「不管你怎麼想的,別忘了,你是是貴妃,是皇上的女人,後宮中眼下最寵幸的主子!」
杜貴妃冷笑一聲,嘲諷的說:「貴妃?得寵?那又如何?在他的眼中,所謂的貴妃不過是一個擺設,一個道具而已,而他的寵幸,也是為了拉攏我父親為他賣命的手段,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女人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提到當初,杜貴妃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又想到初進宮是的那段日子。
那時的她,帶著一個少女么懵懂的芳心,全心全意的愛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是那麼的愛他,愛他俊美無儔的容顏,愛他風光霽月的淺笑,愛他睨視天下的龍鳳之姿,愛他的一切一切,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愛!
可他,僅僅因為皇后與她的一點小矛盾,就冷酷的將她打入了那不見天日的冷宮,把她跟一群瘋子關在了一起,不管她有多害怕,多恐懼,也不管她有多傷心,多委屈!
他從來都不知道,女人只有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才會任性賭氣,要是她在那男人面前乖巧柔順,就證明她一定不愛那個男人,就像現在的自己。
可惜,他不懂,或許也不屑於明白這些道理,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更不會把她放在心上。
度日如年的冷宮生活,可謂是生不如死,在那裡,她的心徹底死了,一起死的,還有昔日那個活潑明艷,愛在心愛之人面前任性撒嬌的杜淑妃。
鄭松在一邊陰著臉,看著她連笑帶哭的瘋癲著,掌心一緊再緊。
如果這個瘋女人再逼他的話,即便是她長著跟他的青梅竹馬相似的臉,他也不會在容她活下去。
當初,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這張帶著委屈和痛苦,他才會向皇上提議重用她的父親,用她的母家勢力來牽著葉家的勢力的。
早知道她的心裡已經扭曲變態,他說什麼都不會沾惹她的,說不定在冷宮裡就將她處死了。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杜大人已經跟葉宇軒去西北任職,這個女人也捏住了他的七寸,不時的發作一回,要挾他做一些沒天理的事。
他不喜歡被人要挾的感覺,當初被太后要挾,儘管太后對他是恩威並施,但是因為受到脅迫,他還是反感憎惡倍增,一有機會,便毫不猶豫的投到皇上的隊伍中,恨不能將舊主置於死地。
現在也是一樣,不管她跟他的心上人長的多像,也不管她曾經給他帶來多少安慰和歡愉,因為她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已經在心底生出了殺意。
若她能及時懸崖勒馬,說不定他會放她一碼,要是她繼續發瘋的話,他絕不會姑息的......
......
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整天,夜裡還沒有停。
雪大風緊,出不得門,曉媚便呆在暖閣里,看看書,畫會兒畫,或者跟小白玩耍一陣子,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她早早的打發下人去睡了,自己也進入到空間里。
自從丁丁進化成功,空間已經不需要她來耕種了,每次來空間時,她多半是來做美食或是睡覺的。
由於空間的進化,她的小木屋比從前氣派多了,面積也大多了,從最初的三間小屋從只有一間廚房,一間堂屋和一間卧室,到現在不僅有豪華氣派的卧室,還有書房、藏寶閣、凈房等十幾個房間的氣派大屋。
在凈房內洗過澡后,她抱著軟綿綿,肉呼呼的小白懶懶的睡著了。
小白睡覺的時候,跟人的睡覺姿勢很相近,都是肚皮朝天,蓋著被子,只露個腦袋在外面睡的!
一人一狐睡的正香,空間外忽然傳來一陣奇異的響動。
曉媚倏地驚醒,睜開眼向外面看去。
外面只點了一盞燈,昏暗的燈光下,只見慕容流尊正神色冷厲的拆著她的床鋪,被褥、枕頭,全都被丟在了地上,那張雞翅木的睡榻,竟然被他生生的徒手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