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駕崩
慕容連銳帶著騎兵一路狂奔,當他們在到達山口的時候,耶律峰的大軍已經南下,只留下一部分軍隊鎮守關口。
慕容連銳仔細詢問鎮守關隘的守軍,守軍告訴他有一輛類似的馬車在一大早的時候就進關了,剛剛離開不過也就半個時辰。
慕容連銳不敢耽擱,繼續向前追趕,一路都快追到大都了,卻連煜兒幾個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大都的城外面,並沒有路人傳說的劍拔弩張,周圍一切秩序井然,早已沒有了他走的時候的混亂局面。
凌瑞閣傳來消息,慕容靜已經控制了大都的局勢,慕容連城在進城的途中才陸續將所有的消息彙集起來。
阿古達木趕到的第二天就領兵進城,對皇宮發起了攻擊,慕容連城雖然親自上陣,但在阿古達木精銳騎兵的攻勢之下,他的軍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不堪一擊。
慕容連城在林雪靜和一幫高手的掩護下,再次退出皇宮,試圖和趕來支援的叛軍匯合。
扎不蘇和耶律峰在大都郊外給叛軍扎了一個口袋,等著叛軍進入口袋,然後紮緊口袋,將叛軍包了餃子。容靜下令不留活口,叛軍全軍覆沒,號稱的十萬大軍一個也沒有逃出去,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在混亂之中,林雪靜和慕容連城居然再次神秘失蹤,耶律峰自請去追擊慕容連城,秦雨煙也跟著一起去了。
大軍控制住局面之後,慕容靜雷厲風行,血洗犬戎帝國的官場,所有和秦漣交好的前北漠遺老,參與叛亂的人誅滅九族,未參加叛亂的北漠老臣在一旁觀禮。
午門之上,一顆顆腦袋被砍下,就像皮球一樣滾落在地上,一些老臣被這樣的血腥嚇得當場暈倒,秦氏一族更是被誅殺殆盡,曾經顯赫一時的北漠秦氏在這場叛亂之後,從此在犬戎大都銷聲匿跡。
椒蘭殿中,蕭靳岐正在和慕容靜商量事情,事情商量的已經差不多了,蕭靳岐準備離開的時候,慕容靜突然問了一句:「煜兒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蕭靳岐聽見慕容靜問煜兒,心裡也跟著黯然,兒子蕭涵跟著煜兒一起進的大漠,現在也是音訊全無,小桃在家裡每天哭,嚷嚷著要回戎城前去找小涵。
「稟告閼氏,東煌城主在外面求見!」托婭進來通傳消息。
「快,快傳!」慕容靜說完向著自己的椅子走去,坐到椅子上,故作沉靜的去端一旁的茶水,手顫抖著將茶水撒了出來,一旁的托婭要過來幫忙,被慕容靜制止了。
蕭靳岐聽見慕容連銳回來了,臉上也帶著焦急的神情,他在殿前來回走動著,不時的望望殿門外,椒蘭殿里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蕭靳岐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你別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我頭暈了,快坐下!坐下!」慕容靜朝著蕭靳岐招招手,她扶扶自己的額頭,最近可能是睡眠太少了,感覺頭有些不舒服。
「靜兒!」慕容連銳一進大殿,就感到氣氛有些不對,蕭靳岐和慕容靜的眼睛似都沒有看他,而是望著他的身後。
「小叔,你可回來了!煜兒呢?」慕容靜看了看殿外,並沒有其他人的痕迹。
「是啊,慕容連銳,我的小涵呢?」蕭靳岐也上前急匆匆的拉著慕容連銳的袖子問。、
慕容連銳甩開蕭靳岐的手,長嘆一聲,連口水也顧不上喝,就將路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跟兩人說了一遍。
慕容靜和蕭靳岐聽著慕容連銳的述說,眉頭皺的更緊了。
慕容靜沉吟一會,試著徵求慕容連銳的意見說:「小叔,煜兒的事情還是要動用你凌瑞閣的勢力,不能公開找,要偷偷的找!」
「恩,我已經動用凌瑞閣在找他們的蹤跡,但對方似乎對凌瑞閣的行事方式非常了解,居然幾次都逃過凌瑞閣的追蹤!」慕容連銳有些納悶的說。
「阿恆,現在怎麼樣了?」慕容連銳說得口乾舌燥,他端起一邊的茶水一飲而盡,關心的問了一下耶律恆的情況。
慕容連銳這一問,讓原本壓抑的氣氛更加壓抑了。
蕭靳岐一臉凝重的朝著慕容連銳搖搖頭,慕容連銳立刻明白了,他這次沒有問慕容靜而是問蕭靳岐:「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走後十天左右,阿恆醒過來一天,還和我們幾個說了一會兒話,阿峰、扎不蘇、呼延吉達、還由阿古達木都在場,雖然臉色依舊發黑,但精神看著還不錯,晚上甚至還喝了小半碗粥!沒有想到當天晚上突然就又開始發熱,連續燒了十天,正是大軍決戰的時候,消息就被我和閼氏封鎖了!回到宮裡的第三天,就不行了!」蕭靳岐緩緩的說,他的聲音也有些沉重。
「到今天有幾天了?」慕容連銳看著兩人問。
蕭靳岐看了看慕容靜,她的臉上一副平靜,似乎蕭靳岐說的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三天了!」蕭靳岐說完看了一眼慕容靜,指指椒蘭殿的內殿說,「屍體還停在裡面,閼氏連妝奩都不讓,非要等著紀老前輩來!」蕭靳岐說的時候心裡有些堵得慌,他看著慕容靜一臉的平靜,心酸不已,眼睛紅紅的。
「靜兒,阿恆已經去了,讓他早點入土為安吧!明日我們發喪吧?」慕容連銳上前拍拍慕容靜的肩膀,試著勸說慕容靜。
「小叔,阿恆沒有死,他不過是昏過去了,幾天前他醒過來的時候說自己會好起來的,還說等好了就陪我去大漠庚城的聖景山莊,好好的休養一下!他不會說話不算話的!紀老前輩來了之後,一定能將他治好的!」慕容靜說的時候,眼睛有些迷茫,看著慕容連銳的眼睛似乎被蒙上一層細紗。
「靜兒,阿恆是太心急了,才會著了秦雨柔的道!他的這盤棋布局太大了,走的太急,,一招引蛇出洞將北漠潛伏在犬戎帝國中的勢力連根拔起,卻不想將自己給搭進去了!哎!事情慢慢來,也許不需要付出這麼沉重的代價!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慕容連銳長嘆一聲,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慕容靜。
「小叔,阿恆一定會好起來的!沒事,他一定能好的!」慕容靜似乎根本就聽不進慕容連銳的話。
大殿里又恢復了寧靜,慕容連銳和蕭靳岐坐在兩邊,面面相覷,他們現在才明白慕容靜的內心現在根本就不願接受耶律恆已經離世的現實。
「靜兒,阿恆已經死了!」慕容連銳長嘆一聲,提高聲音對慕容靜說。
「小叔,沒有,阿恆不過是昏過去了!他沒有死呢!紀前輩一來,他就會好起來的。」慕容靜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慕容連銳。
「靜兒,你清醒一下,阿恆真的已經死了!」慕容連銳走到慕容靜身邊,又講話重複了一遍。
「沒有,小叔!阿恆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慕容靜嘴裡喃喃的說,眼睛里滿是驚恐,神情慌亂。
慕容連銳知道慕容靜現在的心智已經被迷住了,不講她喊醒,她可能會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把拉住慕容連銳走進內殿。
「你看看,看看這個人是還活著嗎?」慕容連銳將慕容靜一下推到耶律恆的躺的床邊,將床幔一把扯掉,耶律恆直挺挺的躺在那裡,身體上已經有了屍斑。
慕容靜掙扎著趴到床沿上,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耶律恆,她伸手想要摸摸耶律恆的臉龐,但手伸到半空突然停住了。她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看見床邊放著一條毛巾,她拿起毛巾狠狠的開始抽耶律恆的身子,嘴裡喊著:「你起來,你起來啊!你說要陪我去聖景山莊避暑呢,還說要等著看抱抱騏兒呢!煜兒還沒有娶妻,丫丫也沒有找人家,秀秀臨走的時候,還讓我給你捎了一個荷包,讓你再給她準備禮物呢!你別裝死,耶律恆!起來,起來……」慕容靜揮舞著毛巾,狠狠的打在耶律恆的身子上,臉上早已淚痕滿面。
「靜兒,靜兒!你被這樣啊!讓他安心的去吧!」慕容連銳看著突然之間近乎癲狂的慕容靜,奪過她手裡的毛巾,大聲的沖著她喊道。
「我就打他,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扔下這麼一大攤,我如何能扛得住啊?」慕容靜說到死的時候,再也支撐不住了,軟軟的坐到地上,趴在床沿上大哭了起來。
慕容連銳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裡,她就回慢慢好起來的!慕容靜趴在床沿上大聲嚎啕的哭著,托婭在一邊伺候著。
慕容連銳沒有勸解,讓她苦苦發泄一下也許是好事。
「阿岐,明日發喪吧!」慕容連銳終對蕭靳岐說,慕容靜現在已經什麼決定都做不了了。
「新皇登基的事情怎麼解釋?」蕭靳岐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煜兒不回來,這皇位懸空,會不會有人藉機鬧事啊?
「就說太子去給皇上求醫,還沒有回來,不日就會趕回京城!」慕容連銳沉吟了一下,吩咐蕭靳岐。
蕭靳岐明白慕容連銳的意思,然後就退出去,出去做一些相應的準備。
慕容連銳走進內室,看著床上靜靜的躺在那裡的耶律恆,慕容連銳也不禁惋惜。
一代英豪,犬戎人心目中的狼王,在戰場上風風雨雨幾十年,歷經艱辛終於打下這一片大好河山,不想最後卻敗在一個女人身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蕭靳岐將慕容靜從地上扶起來,將她擁到懷裡,安撫著她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靜兒,秦雨柔的屍體怎麼處理了?」慕容連銳想到秦雨柔在叛亂之前就死在勤政殿里,雖然知道慕容靜心裡堵得慌,也還是問了一句。
「屍體被叛軍連同宮裡的屍體一起拉出去扔到亂墳崗子上了,我後來派人去找了,已經被野狗吃的不成樣子了,我讓人用一口薄棺材將她妝奩,就地掩埋了!」慕容靜面無表情的說。
「真為難你了!」慕容連銳看著慕容靜平靜的面容,知道此時的慕容靜一定心如刀絞,煜兒下落不明,阿恆又剛剛離世,她瘦弱的肩頭如何能抗住這許多的事情。
「小叔,大事上靜兒不會糊塗的,你放心吧!」慕容靜的眼神中滿是悲哀,但眼中卻是一片清明,沒有了剛才的迷茫。
「小叔,你別陪我了!煜兒的事情還要你操心,你快出去忙你的,一定要將煜兒安全帶回來!不然我可是真的扛不住了!」慕容靜迎上慕容連銳憐惜的目光。
「靜兒,你可一定要抗住了!明日一發喪,宮中的形勢就會變得更加複雜,剛剛經過叛亂的犬戎帝國,可是不能再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了!」慕容連銳上前抱住慕容靜柔弱的肩頭,拍拍她的後背,語重心長的說。
「我已經讓人去接騏兒來大都了!放心,萬一真有什麼意外,我也會安排好的!」慕容靜嬌美的面孔下,似乎有著驚人的沉穩,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誰去接的?」慕容連銳不禁擔憂的問。
「呼延吉達和阿古達木兩個人,帶著一萬大軍去的,吉達做事一向沉穩,不會有什麼閃失的!阿峰的大軍也已經被調回大漠,京師的防護還是交給扎不蘇,有大軍在外面壓著,他們翻不了天的!」慕容靜將情況簡單的跟慕容連銳說了一下。
「你心裡有底就好!記住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大意!」慕容連銳臨走的時候叮囑慕容靜。
慕容靜點點頭,她怎麼會不小心呢?耶律恆已經去了,沒有了這棵大樹的呵護,她現在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朝中的各種勢力周旋!她不敢不小心,一旦有絲毫的差錯,那她和四個孩子可能就會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