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塵埃落定
這一場兵荒馬亂,生死攸關一直到翌日天大亮才完全止歇。
小棠姑娘不僅僅將她所知道的,關於德陽大長公主所為通通都吐了出來。
隨著小棠姑娘供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審訊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如果說小棠姑娘提供的這些消息都是真的。
關於凌琅閣,關於凌琅閣閣主,以及蕭溢之間的事情,那這事簡直是荒天下之唐。
事關皇室,審訊的人半點不敢耽擱,記錄好以後,就匆匆進宮面見陛下。
這個案子牽扯得太大了,他們這些朝臣已經不敢單獨處理了。
阿琅這一天,不僅要引出韓長風,在山崖下滾了一圈。回到山莊后,先是和那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匪徒周旋,後面對的又是德陽大長公主府的侍衛。
見到皇帝和蕭珩等來了之後,她往後靠在牆上,眯眼看著遙遠的東方,一絲絲光亮艱難的破開黑暗,眨眼間,就是光芒萬丈。
阿琅迎著光亮,打了個哈欠,閉了閉眼。
她的仗已經打完了,後面更繁瑣更耗神的戰鬥,那就交給蕭珩和皇帝他們吧。
阿琅動了動,腳步有幾分虛浮,蕭珩馬上就看到了,他和邊上的官員說了幾句,走到阿琅的身邊,讓她將身子可以虛虛地靠在他的身上。
溫泉山莊定然是不能再繼續呆了,各家閨秀在御林軍的護送下,上了馬車,往山下而去。
蕭珩需要近身保護皇上,於是將阿琅的馬車安排在他身旁,自己策馬隨行,既能保護皇上,又能牢牢看著阿琅。
上馬車前,阿琅不經意掃到人群中並沒有雲璃的身影,看來,她已經走了。
這是雲璃在上次見面后的請求。
她要脫離這個身份,並且想讓阿琅幫她重新改一個身份。
於是才有雲璃手中的那張小紙條,上頭寫著對她的各種安排。
「雲璃已經離開,跟著她的人可以撤回了。」她對蕭珩說道。
蕭珩嗯了一聲,低頭握住她因為握了一夜的武器而傷痕纍纍的手,放在輕輕地,細細地摸索。
雖已經塗了葯,但還是一道道的勒痕,心裡疼得險些透不過氣來。
靜默了好一會,好不容易壓住戾氣,
「下山還有一會兒,你睡吧,一切有我呢。這一日一夜,你吃了太多苦,先別想其他,在車上好好睡一會,等回了府再說。」
阿琅見蕭珩臉上隱隱透著山雨欲來的陰沉,知道應該是還有其他的身份事情發生。
只這會也不是閑聊的好時機,於是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其實,她心裡也還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何皇帝會趕到這裡來?事發后又匆匆地離開?
看似是為了山莊被圍攻而來。
其實看皇帝的樣子,根本就不是。
到底是為了什麼,這讓阿琅如鯁在喉,恨不能立刻弄個明白。
不過看蕭珩的態度,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但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明白告訴她。
只能等回到王府再問個清楚。
想著想著,眼皮漸漸合攏,跌入一個幽沉的夢想。
一直到回到清河王府,阿琅依舊抱著蕭珩下車前給她蓋的大氅,睡得香甜。
蕭珩不忍擾她好眠,索性令人取了披風,將阿琅從頭到腳裹住,一路抱著她回了王府。比比電子書
阿琅睡得很沉,絲毫沒覺察到她是被抱回府里的。
蕭珩將她輕輕地放在床榻上,吩咐完幾個丫鬟細細照看,本要起身出去,宮中那邊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善後。
誰知,他一個回眼,看向睡夢中的阿琅,拳頭捏得緊緊的,手中抓著他披上的那件大氅,心下不免一片柔軟。
乾脆揮手讓丫鬟嚇去,合衣躺在阿琅身側,將她摟在懷中。
看了懷裡人一會,蕭珩忍不住伸出手指細細地描摹她的眉眼。
尤其生得好的是她柔軟的唇,只有他才知道滋味多麼的美好。
他低下頭,輕輕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跟初見時的不同,眼前這張臉早就已經佔據他全部的身心,一顰一笑都能輕易左右他的喜怒哀樂。
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蕭珩眉眼裡有些憂愁,越發的將懷裡的人抱得緊緊的,恨不能融進自己的骨血。
許是抱得太緊,懷裡的人輕輕的嚶嚀一聲,眉頭輕皺。
蕭珩微微放開,又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雖捨不得放開懷裡的人,可眼下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迫在眉睫。
他輕輕放開她,輕手輕腳起了身,在床前立了一會,見阿琅沒有醒轉的意思,這才放心離去。
宮裡,京中被圍,溫泉山莊被圍,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善後,故而議政殿一直都有大臣的辯駁聲傳出。
最後,皇帝被下頭的人吵得是頭暈腦脹,大手一揮,讓他們分別下去擬定章程再遞摺子上報。
等到人都走了后,皇帝留下蕭珩。
「你想要去北邊平判,可你才和琅琅成親沒多久,兩人就要分離……」
蕭珩跪拜在皇帝的面前,聲音並不是那麼和煦,
「關於琅琅,我有話要說。這次去的地方,說是北邊,可那邊兇險得很,雖琅琅從前一直在外,也許很習慣。「
「可到底是去平叛,沿途兇險,更別說一路上,還會有小國,搖擺不定的。」
「故侄兒想拜託陛下和娘娘,可否代替我先照看她一些日子,等到北面的叛亂平息的差不多了」
「我再將她接過去,如此對她也好。」
皇帝看了他一樣,沉吟道,「此事我不能答應你,得先問問她,看她自己如何說吧。」
皇帝也沒等,而是立即著人去清河王府,被蕭珩給制止了。
還是他自己慢慢說吧。
晚間,蕭珩回到府,用過飯食后,看準時機,蕭珩拉著阿琅坐在炕上。
「今天議了一天軍務,太子的意思,讓我去督軍,這樣一來就有點冷落你了,所以讓我帶上你一起去。」
阿?阿琅兩眼放光。
蕭珩失笑出聲,伸手攬過阿琅,一邊笑一邊在她鼻尖上按了下。
「是去打戰呢……」
「我不是為了打仗,是因為跟在一起,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打,要打多久?「
阿琅起身將手放在蕭珩的脖頸上,仰頭看他。
「欽天監在卜吉日,很快就要啟程了。
不論哪一種,很快就要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