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疾馳。韓長風手腳被綁著,扔在馬車上。
他仰卧在阿琅腳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這會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清醒過來。
「我栽在你手裡,我認。只是,苒兒,我實在是不懂,你到底看上蕭珩什麼?我自問待你很好,你為何把我的心丟在地上踐踏?」
韓長風臉色僵硬,聲音澀然,咬著牙問阿琅。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阿琅這個問題。
從前,阿琅還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韓長風腹部被阿琅的短匕傷到,後來被阿琅當做人質押著趕路,雖有包紮,可又怎麼會讓他真的好透?
這會,他的面容蒼白,「你從前分明是喜歡我的,後來卻又為何,恨我至此地步?」
「我韓長風,到底何罪?」
他的眼角通紅,緊咬著牙,質問,聲音嘶啞無比。
阿琅慢慢看向面前男子的這張臉,
「在我的心裡,當日那個江南初見的韓先生,早已經不在了。」
「韓長風,你不是他。」
「你為何還要一再的追問?」她問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韓長風沒有回應她,只是固執地看著她。
「你掌著凌琅閣,你渴望無上的權勢,你誰都可以不要,如果你肯正視你的心,其實你不難想明白的。」
「如同你這般出身經歷的人,每走一步,每付出一分,就要圖回報。」
「在我這裡,你自認已經付出了許多,卻得不到回報,你不甘心,求而不得,才會偏執至此,不願意罷手。」
「我只問你,你為何恨我,至此地步?」
韓長風再一次咬牙質問。
阿琅笑了笑,垂眸。
「你想錯了,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相反,我還對你有幾分感激,是你讓我知道心底到底想要什麼。」
「你想要得太多,大概除了那無上的權勢,沒有什麼別的,能叫你盡心儘力。」
「就算我沒有離開你,閉著眼睛站在你身邊,我就要做好,不知道何時被你捨棄的準備。」
「我絕不可能會把此生交託給這樣一個男子,你明白了嗎?這就是我避而遠之,和你各行其道的原因。」
韓長風張了張嘴,「你……」
「你怎麼知道蕭珩就會是你可以交託的男子,若是真的能交託,為何讓你一個人前行?」
阿琅笑了,「你不會明白的,單獨前行,是我要求的,是為了幫他分擔。」
韓長風望著她,神情晦澀無比,「你就算押著我,可你帶著楚郡王妃母女,你就不可能逃得走。」
「除去我的人,還有楚郡王府的,北蠻的,到處都是殺機。」
「可蕭珩呢?他在哪裡?他會來救你嗎?除非他長了翅膀。」
阿琅,「我對你說的,我的良人,若是他陷入困境,需要我,我會為他捨命。若我有難,他也會盡心儘力,同等對我。」
「不管是楚郡王府的,還是北蠻的,乃至是凌琅閣的,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韓長風,我很感激你,你放心,只要你不反抗,我不會殺你。」
疾馳在道上的馬車一直不曾停下來,外面始終都有一隊黑衣隊伍尾隨,蓄勢待發,只等阿琅他們一露出空檔,就將韓長風救走。
阿琅握著韓長風的令牌,日夜兼程,每到一處關卡,她都會做好準備,兩套方案。
故而,一路上,暢通無阻。除去偶爾會碰到小股的追殺以外。
如此,在路上行了幾日,這一日終於快要到達和十一約定好的地方。
邊疆要塞,遙遙在望。
傍晚,馬車疾馳到了一個小鎮前。小鎮口一座寬寬的城門,一群士兵守在關門之前,嚴陣以待,查著進入的每一輛馬車和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