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哪裡來的疤痕

23,哪裡來的疤痕

小孩名蕭宏遠,剛見著清河郡王過來時,身子僵直不敢動彈,帶見他面帶笑容,兼之又有親娘在身邊,當即不以為然地道,

「我哪有欺負它,是幫它剪毛呀。它不聽話,我就要教訓它……」

蕭宏遠指阿琅,「她想把大白搶走,哥哥,把她下大獄……」

清河郡王抬手摸了摸蕭宏遠的頭,溫柔地抽出他頭頂用來固定髮髻的玉簪子,慢條斯理地問,

「嗯,你知道大白被你弄傷時是什麼感受嗎?」

他撩起一束蕭宏遠散落下來的頭髮。

老郡王妃面色大變,不等她開口,就見清河郡王撈起地上的剪子,寒光凜凜間,那一束髮貼著頭皮被剪了下來。

「蕭珩……」

老郡王妃再現那尖利叫喊聲,充斥雲霄。

阿琅目瞪口呆,傻了。

老郡王妃面無人色,不知該搶剪子還是把兒子抱過來,

「他是你親弟弟,你怎麼下得去手啊……你這個瘋子!瘋子!」

清河郡王操著剪子,閑閑起身,輕笑,「讓他也體會下大白被剪的樂趣,禮尚往來而已。」

蕭宏遠後知後覺地大哭,老郡王妃摸著他發頂那禿了一塊的地方,面色鐵青,口出惡言,

「蕭珩,你為了條狗就如此,你血是冷的嗎?眼裡有親人嗎?不,你根本沒有感情,合該你做一輩子的天煞孤星……」

說罷,讓下人抱起蕭宏遠,怒氣沖沖地走了。

清河郡王轉著手中的剪子,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

阿琅望著他冷峻地側顏,心想,這人倒是好人,就是殺性重了些。

正想著,蕭珩扭頭把目光轉向阿琅,莞爾一笑,剎那間彷彿冬雪消融般,麗色傾城。

阿琅絲毫沒被美色閃到眼,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老郡王妃是他的親娘,卻為了小兒子如此咒罵他。

忽而她想起兩人之前的碰面,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瞬間消失。

這人倒也算不上好人

碰見別人的家事,有些尷尬,阿琅拉著青檸就想溜之大吉。

「往哪走?陛下和娘娘在等你……」蕭珩雙手抱胸,神色平淡。

阿琅轉過身,皮笑肉不笑,「多謝郡王提醒。」

說完,又要繞過他,往前走。

蕭珩神容寡淡,輕聲道,「通州驛站的三人被抓住了,不過嘴巴硬得很,一口咬死自己就是運氣不好,沒有銀錢,在馬廄里借住,被抓到而已……」

阿琅腳下一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嘴角囁喏,不知該做何感想。

韓、國公夫人上門,她還來不及找雲生問通州驛站之事,就被召面聖。

卻沒想到,在這裡聽見。

一想到他瞞著國公府的人,扮成刺客把船上弄的雞飛狗跳的。

要不是他,她早就借著國公府得人手,在船統領三人抓個現行。

興許這會已將他們定罪,送官,連幕後之人都查出來。

阿琅覺得,這人不僅不算好人,還是個偽君子!

著實少見!

蕭珩見阿琅停住步子,挑唇一笑,那雙生得極好的眸子,仿若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

「國公府乃是高門氏族,打死幾個家奴,沒人敢說什麼,只是那三人到底是良籍。」

這就是不想節外生枝的意思了。

陳夫人是皇后的妹妹,韓.國公在一次收復南邊的戰役中犧牲,國公府雖說多有榮寵,但到底是女流,一不小心,被人抓著把柄彈劾,能得著什麼好?

阿琅靜靜地看向蕭珩,眼眸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他。

蕭珩喉頭一動,別過眼去,不和阿琅對視,

「國公府可以給你做證人,不怕那些人顛倒黑白……」

通州驛站那三人是送官還是送命,阿琅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要她命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她仰了仰下頜,語聲恬淡,輕輕回之,

「不知國公府有沒有抓住那想要綁我的刺客,記得當時他是從船尾落水,在三人中嗎?」

「「讓我去審吧!我記得那刺客的手上有一塊疤……」阿琅語氣清清聆聆,

「我審了,讓他們簽字畫押,再送到京兆尹府去……」

蕭珩抬眸看小姑娘異常冷靜地站在他的不遠處,氣質清冷,面容沉靜,眉眼很美。

背在身後的手不由自主地動了動,疤?

「那賊子醜惡,姑娘到底是女孩……」蕭珩沉吟片刻,「國公府不好行事,我這邊倒是不怕的,到時,審訊完畢,派人告知你結果……」

阿琅含笑頷首,禮貌告辭,帶著青檸往來時的路那邊走去。

虛偽的小人,做賊心虛,她根本就沒摸到有疤好嗎?

也不知這位郡王假扮刺客到底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看他坦然又遮掩的樣子,應該是去別處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回到國公府的船上,不小心被自己碰到,聽見喊聲,乾脆順水推舟,聲東擊西。

她去審訊,自然也是有法子,但不免又要牽扯到刺客的事情,對於清河郡王來說,就是節外生枝了。

只要能知道幕後之人,她也就不在乎清河郡王的秘密了。

畢竟,秘密知道的太多,危險就越多。

養父不就因此才喪命的么?

蕭珩看著她的背影,抬手撫額,瞥見自己光滑的手臂,原本微翹的唇角,笑容變得更深了些。

他彎腰拍了拍大白,好生安撫了他,抬腳慢悠悠地跟上,出言道,

「你手撕婚書的事,已經流傳開來,小七最是心高氣傲,斷不能容忍此等事情。」

阿琅不由皺眉,「那又如何?」

難道只許百姓點燈,他來悔婚,不準別人還擊嗎?

蕭珩淡淡地道,「他剛剛在陛下面前說納你做側妃的事,並不是玩笑。」

「一次不成,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這樁笑料變成一樁美談……」

阿琅聽得目瞪口呆,腦子被驢踢了嗎?

「太子病弱,七皇子跟在陛下身邊,已入朝三年……」

阿琅明白,這是提醒她,七皇子並不如今日看起來那樣沒腦子,是個有城府之人。

同時也在提醒她,一個無權勢,無依無靠的人,鬥不過七皇子。

就算靖安侯於皇帝有著天大的恩情,人已去,茶已涼,七皇子到底是天家子,權勢,依靠哪樣都碾壓她。

阿琅深吸一口氣,

「那又如何呢?大周有律法朝廷,做人有道德底線。」

「沒有路,我就殺出一條路,不會游泳,我狗刨也要爬上岸。」

「再大的權勢,到了朝廷的法度前,還是不堪一擊……」

不過一人,一身,就算眼前這條路披荊斬棘,總能到達光明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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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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