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與虎謀皮
淼淼卻沒有說話,恨恨的瞪著魏瓊樓,大有一副以後我都不理你了的氣勢。
魏瓊樓也理虧,自然趕緊哄著小姑娘,保證道:「我以後再也不與你搶糕了,你愛吃什麼糕點我都給你買來好不好?」
淼淼這才點了點頭,傲嬌的轉過頭說:「那我考慮一下吧,你若是再惹我生氣,我就不理你了。」
魏瓊樓勾唇一笑,鼻尖涌動著熟悉的暖香,頓覺心頭暖暖的。
「哇,魏大人,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何總是板著一張臉?」
淼淼盯著魏瓊樓的臉,一眨不眨的看著,這人擁有一張足以和沈之葉媲美的臉龐,冷硬的輪廓,只是沈之葉多了些陰柔。
說話間,外頭傳來了松枝的聲音,魏瓊樓一頓,便知道大抵是高氏將淼淼的發簪拾去了,交代一句:「一會兒不管高氏如何問,這發簪都不是你的。」
他從懷裡掏出個亮盈盈的發簪,碧綠通透,一半翠綠,一半晶瑩,插在原本發簪的位置,轉頭看了眼小姑娘,掩上房門離去了。
沈幽幽在門口冷眼瞧著魏瓊樓離開,而後立馬跟了上去。
剛出院門,身後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魏大人。」
魏瓊樓一頓,身形微斂,細長的眸子里迸出幾道冷光,轉身見沈幽幽我見猶憐的站著,手上撐了把桐油傘,見魏瓊樓沒有拒絕,她走上前把他也納入桐油傘之下。
院門正對著淼淼的房門,方才被魏瓊樓擦過的毛巾還濕漉漉的在屏風后掛著,陌塵也不知跑去了哪裡,想起方才在高氏院里看到那一幕,淼淼心頭微動,雖然不知與高氏苟合的人是誰,但如今也算是發現一個驚天秘密。
牆角靠著幾把桐油傘,魏瓊樓才出走片刻,她匆匆抓了把桐油傘追了出去,剛好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手裡的傘落在地上,泥水濺到裙擺上,她怔怔的看著,有濕熱的淚意涌了上來。
「姐兒,怎麼在這裡站著?」陌塵從院外翻牆而入,看到淼淼失魂落魄的站在牆角,眼眶通紅,心疼的不得了:「外頭這樣涼,姐兒怎麼不多穿件衣裳再出來?」她絮絮的拉著淼淼進了屋,順手將掉在地上的桐油傘撿了起來。
沈幽幽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眼角看到淼淼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心頭頓時湧上一計。
「莫看了,妹妹已經回房了。」沈幽幽順著魏瓊樓的目光看去,那抹淡紅色長裙迅速消失在眼前,轉頭看向魏瓊樓:「高氏的秘密我也發現了,魏大人有興趣同我聊聊么?」
有悠長的氣息噴洒在沈幽幽臉上,離的近,這男人身上好聞的氣味竄入鼻尖,說不出來的舒爽,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她忽然生出了幾分不甘心。
不若沈寧寧那般一出生便有個母親護著,還是嫡女的身份,也不若淼淼這般,無故可以得到大人物的欣賞,她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爭取。
許久,魏瓊樓才轉頭過來瞧她,五官倒是秀氣,卻比不上淼淼分毫,眼底的算計顯露分明。
對於這樣的女人,他向來是不願與她為伍的,不過是顧念著淼淼的面子上,才給了她幾分薄面。
提腳便走,沈幽幽咬唇望著他高大健碩的背影,憤恨的跟了上去。
「魏大人,你就不想聽聽我想說什麼嗎?」
魏瓊樓輕笑一聲,帶著些譏諷的意味:「沈二小姐為何來這白馬寺,相信你心裡是清楚的,不用我多說什麼。」
腳下的步子卻沒停,徑直越過庭院,那方向分明是要往高氏的院子而去。
沈幽幽臉上帶著不甘,如今她出來都是背著那個丫鬟出來的,高氏堂而皇之的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眼下自己又身陷白馬寺,她一定得想辦法脫身才是。
「魏大人,我聽說母親院里失竊了,賊人慌亂之際留下一個發簪,母親勢必要將賊人找到的。」
沈幽幽篤定的說,那模樣分明就是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魏瓊樓這才停了下來,沈幽幽見狀,大步跑了過去,在他跟前站住。
一米九的個子,足足比自己高了兩個頭,渾身上下散發的冷冽氣勢,一度讓她不敢直視,只是她沉吟一口氣,抬頭與他打量的目光對視。
輕聲道:「我可助妹妹脫險,並且不牽累她,但是魏大人勢必要護我周全。」
魏瓊樓這才正視這個女人,分明怕他的很,卻還是倔強的與他對視,那一瞬間,像極了上輩子她與他吵架后的倔強對視。
心裡某處有些觸動,加之高氏此人心狠手辣,若是高氏真的知道那人是淼淼,肯定無時無刻不想殺人滅口,但若是其他人,他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好,那你自己承認那發簪是你的,我答應護你周全。」
沈幽幽一怔,這分明就是想讓她幫淼淼擋災,高氏如今就不想她好過,若是發現是她偷聽的,肯定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
魏瓊樓涼薄一笑:「若你答應,我還可以救你出白馬寺。」
這個條件很誘人,雖然沈知秋說祖母壽辰時允她出來,可這中間還有這麼長的時間,若是高氏再整出點什麼幺蛾子,她恐怕這輩子都得呆在這白馬寺了。
思索片刻,沈幽幽最終還是咬唇答應了,但同時,一股名為嫉妒的種子深深在心底紮下了根。
這個男人怕自己漏出馬腳,還耐心細緻的將那根發簪的所有細節都與她說了一遍,分明就是在告訴她,他對於淼淼的東西有多麼在意。
沈幽幽細心記下,心裡頓生一計:「只是那發簪論成色,恐怕不是我能有的東西,母親肯定會疑心的。」
話音剛落,她接著說:「不若說這簪子是……」
「是我送給淼淼,而後淼淼送與你的。」
就連說辭,他也替她想的這麼清楚,甚至不想她與他有任何牽連。
沈幽幽點頭,低下頭看了眼被泥水濺髒的裙擺,露出一抹苦笑,那個男人卻早就越過她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