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
「你在幹什麼？！」孟婷婷凌厲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老宅中驟然響起，迴音陣陣，久久回蕩。
慕晚晚很是抱歉的和孟婷婷耐心說著，「太太，很抱歉剛剛我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把雪球的食盆踢翻了，我正要給它再倒一些貓糧。」
「踢翻了？」孟婷婷驚訝的大聲叫嚷起來，她快步走到慕晚晚跟前，一把搶過貓糧，順便狠狠推了一把慕晚晚。
沒有絲毫防備的慕晚晚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後背狠狠的撞在放置貓糧的歐式鏤空架上，碰的生疼，還差點扔了懷裡的安安。
孟婷婷低頭看了看被打翻的食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眼睛瞎嗎？萬一你踩到了我的雪球怎麼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慕晚晚只能態度很好，低眉順眼的認錯。
雖然孟婷婷咄咄逼人，但是卻不可否認也是自己的過錯給了她機會。
「還有啊，你知不知道進口貓糧的價格？諒你這輩子也給你的臟貓買不起！」孟婷婷褲腳被雪球咬住，不停的拽著。
她蹲下身，摸了摸雪球的小腦袋，「雪球乖，現在就給你吃。」
說完，突然若有所思的抬眸掃了慕晚晚一眼，「想必你們也沒吃過這種貓糧吧？」
慕晚晚以為她說的是懷裡的安安，便輕輕點了點頭。
沒想到就在這時，孟婷婷突然笑了，一如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種慈祥妥帖的笑。
「既然如此，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們嘗一嘗。」孟婷婷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接下來的場景，笑的腰都彎了。
慕晚晚頗為莫名其妙，可還是不卑不亢的拒絕了，「謝謝太太好意，安安已經吃飽了。」
「哦~」孟婷婷有意拉長聲音，聽起來十分陰森恐怖，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絲毫沒有辜負這陰森恐怖。
只聽到她開口說道，「小畜生吃飽了，那你就代替它吃嘛！」
「太太，你……」慕晚晚驚訝的瞠目結舌，控制不住後退的腳步。
「要麼，讓小畜生把這盒貓糧吃乾淨，要麼，你替它吃半盒。」孟婷婷悠然自樂的哼著曲兒，心情大好。
「怎麼？還在考慮？要不我替你做個決定吧。」話音未落，孟婷婷便笑意盈盈的靠近慕晚晚，作勢就要搶過她手裡的安安。
慕晚晚往樓上看了一眼，突然想跑。
孟婷婷覺察到她的心思，冷哼一聲，「你覺得你能跑？你今天給我跑了，明天我就把小畜生剝了皮扔到你面前。」
慕晚晚惶恐中睜大了眼睛，因為孟婷婷這句話，渾身發抖。
「吃不吃？」孟婷婷邊說著，邊把貓糧倒在地上，簌簌的聲音，讓慕晚晚不寒而慄。
她心裡掙扎良久，終於緩緩蹲下，孟婷婷嘴角揚起一抹獨屬勝利者的笑容。
慕晚晚想到小時候，忍住反胃，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抓起一把貓糧，猛的塞進嘴裡。
滿口中，都是令人作嘔的味道。
情不自禁想到七歲那年，被慕老太太送人，收養她的夫婦，就是一堆變態。
讓她跟貓生活在一起，讓她住在大型貓舍里，讓她每天和貓一樣趴著喝水，吃貓糧。
起初她不吃，男主人就用皮鞭打她，把她關在黑暗的房間中三天三夜，裡面除了一瓶礦泉水，就是成噸的貓糧。
一直到餓的頭暈眼花，快要死掉的那一刻，她才爬到過去，撕開貓糧，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嘴裡塞。
那個味道，和現在的味道一模一樣。
孟婷婷和那對變態的夫婦也一樣，他們都未曾把她當成人看待。
「好了好了。」孟婷婷「大發慈悲」，終於在她塞第三口的時候出言阻止，慕晚晚嘴角沾著滿滿的貓糧，她跪在地上，輕輕抬起頭。
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里閃過的恨意讓孟婷婷心驚，她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看在你那麼聽話的份上，我這裡就原諒你了，記得，以後要帶著眼出來。」
慕晚晚唇角揚起，餘光卻瞥見二樓拐角處的一抹身影……
被孟婷婷逼著吃貓糧的時候都沒有崩潰，可是現在，看到霍景琛冷眼旁觀，她突然就失控了。
猛的從地上爬上來，抱著安安就衝進了外面濃郁的化不開的漆黑的夜色里。
霍景琛身子一顫，肢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
他猶如繃緊的彈簧一般，迅速彈了出去。
路過孟婷婷身旁時，孟婷婷似乎聽到了手指關節在咯咯作響。
霍景琛終於在老宅外的小路上追上慕晚晚。
昏黃的微弱燈光，反射著慕晚晚小臉上的淚光，刺痛了霍景琛的眸。
「你滿意了？親眼看著我被你大嫂羞辱，你心裡是不是特別開心？」慕晚晚想大聲吼他，想大聲罵他，甚至想要動手打他，可是卻沒有了力氣，沒有了精力。
「我沒有！」霍景琛伸出手，想要逝去她眼角的淚水，卻被她側開臉，無奈的收回胳膊，他解釋道，「我剛出來，正要下樓，就被你看到了。」
「下樓？下樓一起侮.辱我？」慕晚晚輕聲問道，聲音充滿了蒼涼。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晚晚，你聽我說。」
「別碰我！」慕晚晚甩開他的手，「從今天中午，你對我的態度，已經是冷冰冰的不耐煩，怪我，怪我瞎，怪我傻，怪我不早點離開，才平白無故受到欺辱！」
「我只是因為知道了你找宋衍之幫忙，而且你又不告訴我，我心裡才不舒服的。」霍景琛心裡隱隱約約感覺到，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呵呵。」慕晚晚扯了扯嘴角，發出兩聲輕笑，「霍景琛啊霍景琛，你該不會忘記了你私自刪我郵件的事了吧？現在，還跟蹤我，偷聽我說話，你真是讓我刮目相待啊！」
「我沒有！」霍景琛弱弱的反駁，畢竟郵件那事真的是他乾的，他做不到理直氣壯。
「呵呵。」
「那在你眼裡，我到底起什麼？宋衍之和你的長腿哥哥又算什麼？」
聞言，慕晚晚伸出食指，戳著霍景琛的肩膀，一字一頓，「宋衍之是大哥哥，長腿哥哥是知己，而你，霍景琛，恭喜你，現在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