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6 想見她,就活著回來
霍依念起身,可是......
她終究還是不舍的轉過身,彎腰在男人面頰上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
點到為止。
慢慢的直起腰,即便心裡的不舍還在蔓延,她也知道時候到了。
拿起沙發靠背上的毯子給他蓋上,霍依念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默的說道:裴箏,再見!
她一手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
一把鑰匙,安安靜靜的放在茶几上。
鑰匙扣上,還有小姑娘親自編的小兔子,手殘,看起來像是一個圓溜溜的白色毛球。
靜靜的躺在茶几上,似乎......
在無聲的見證著什麼。
霍依念出門,下樓。
大頭已經在樓下等她,「妹子。」
見到霍依念,大頭趕緊上前接過行李箱,輕而易舉的提起來。
霍依念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大頭哥,麻煩你了。」
大頭嘿嘿一笑,「沒事,老大還沒醒啊?」
在電話里霍依念拜託大頭的時候,找的借口是裴在李哥家喝醉了。
聞言,霍依念心虛的點點頭,「是,還沒醒。」
大頭一手撓了撓後腦勺,「老大的酒量還是可以的,肯定是貪杯了。」
隨著雙腿的變換,越來越遠。
小姑娘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轉身,看著陽台。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的,是剛來時候的模樣。
才短短的半個多月的時間,來時和去時,幾乎可以說是物是人非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貪戀的眼神裡面充滿了濃濃的不舍。
說好不回頭,說好一直走,可還是背叛了自己。
還說好不再喜歡了......
依依不捨幾個大字幾乎寫在了小姑娘的腦門上,大頭笑著說道,「等你寒假了,還可以再來的,我帶你去看被雪覆蓋的大海。」
霍依念僵硬的笑著,「好啊。」
粗線條的大頭呵呵一笑,「一言為定。」
霍依念最後深深的凝眸望一眼,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
帶著裴箏的不喜歡和自己的放不下。
一步步的,腳步雖然細碎,但是跬步至千里,就這樣離開。
其實,裴箏一直沒睡。
他親耳聽見了小姑娘的一字一句,還有那個蜻蜓點水的吻。
在小姑娘出門以後,他迅速站起來,下意識的追了兩步,堪堪頓住。
捫心自問,他能給的是什麼?
他既然一身戎裝,就應該置自己生死度外。
既然如此,給了小姑娘希望,該是多麼殘忍?
他現在似乎明白了,霍景琛當年的選擇......
自古,難兩全。
走了,那就走了吧!
他坐在沙發上,灼灼目光盯著茶几上的鑰匙。
眼瞳一眨不眨,獃獃的看著。
忽然,窗台上一陣風吹來,鑰匙扣上的小白兔的耳朵忽然動了動。
裴箏忽然迅速跑到陽台上,屆時,小姑娘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從這裡一直到很遠很遠的拐角處,小姑娘頭也沒回,走的異常的堅決。
這不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嗎?
為什麼,現在如願以償了,心裡悶悶的發乾,發漲。
像是負重跑完二十公里之後的感覺,渾身無力。
他站在陽台上,想著以後。
以後的霍依念,大概會找一個青年才俊----霍景名門望族,小姑娘長的精緻漂亮,怎麼可能會嫁的太差?
一定是青年才俊,年少有為。
可以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盡到一個男朋友,甚至是一個老公的職責。
想到未來的有朝一日,會有一個男人在她身邊噓寒問暖,會成為她的枕邊人,兩人將會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裴箏覺得自己有些喘不動氣。
他很是壓抑,甚至有一種毀滅一切的衝動。
可是,霍依念終究是看不見了。
大頭將霍依念送到機場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東方破曉。
象徵著光明和希望的太陽萬丈光芒傾瀉而下。
在每個人身上鑲嵌了一層金暈,燦燦閃光。
託運行李以後,小姑娘和大頭揮手,再見。
大頭點點頭,燦爛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反光似的。
二十分鐘后,霍依念登機。
坐在飛機上,她捏著手機,不知道自己還在妄想什麼。
一直等到乘務員提醒將手機開啟飛行模式,她才不甘心的關機。
算了,就這樣好了。
大頭開車回頭,沒想到老遠就看見在門口不停的踱步的老大,他急忙踩下剎車,剛好車停在裴箏面前。
大頭自豪的說道,「老大你放心吧,我已經把念念妹子安全送到機場,現在已經在天上飛了。」
裴箏嗯一聲,看著大頭,嘴角輕輕的翕動,糾結半晌,硬著頭皮問道,「她,有沒有說什麼?」
大頭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說了。」
異常肯定的語氣。
裴箏下意識激動的反問,「說了什麼?」
大頭一字一頓的重複說道,「大頭哥再見,後會有期。」
裴箏咬了咬后槽牙,媽的,有點想動手打人。
大頭一縮脖子,趕緊鑽進車裡,「老大,我先去放車了。」
裴箏當天下午就離開了。
老李送他一程,交代說道,「你嫂子說感覺霍家那小姑娘喜歡你,看的出來,你對她也不一樣,如果.......還想要見到,就活著回來。」
裴箏不置可否,沒有應聲。
悠長深邃的目光落在車窗外。
活著回來。
越發想要活著回來了。
三年後
在某國的邊陲小鎮,常年不安生的地方,忽然來了一群同胞記者。
當地駐一守的人報告了裴箏之後,裴箏只是面無表情的吩咐他們,「盡全力保護。」
正交代著人員分派,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兄弟,「老大,不好了,那群記者有幾個人掉進咱們的陷阱了,深不見底,急需營救。」
裴箏猛地起身,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桌上的水杯震顫的搖搖欲墜。
他一邊向外面跑去,一邊恨恨的磨著牙說道,「一群傻b,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鳥罪,腦子被驢踢了,一個個蠢貨,活該!」
話雖如此,裴箏還是調動了大部分靈活的力量,趕去營救。
畢竟是同胞,上下一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