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精神病
第一章我是精神病
永州市第三精神病院。
伴隨著尖銳的鈴聲，蹲在地上數螞蟻的一個年輕人突然抱著腦袋顫抖起來。
片刻后，抖動停止，年輕人微微喘了口氣。
江川抬手輕撫額頭，片刻后，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前身記憶中最後的畫面是一個拎著棒球棍的青年，棍子上鮮血淋漓。
被人活活打成傻子，最後被送進精神病院，這便是他如今的處境嗎？
「真是有夠廢物的。」
江川嘴唇緊抿，這句話，說的不僅僅是前身，放在他身上，同樣適用！
「堂堂道劫天尊卻死於親信手下。」
「果然是……財帛動人心。」
「還有那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如今修為盡失，若想復仇，必須要重新修行！」
「只是……」
江川轉頭看了眼周遭，無奈苦笑，這樣的狀況下，又怎麼可能安心苦修。
突然間，休息室門口有人喊了一句，「四十八號，有人看望！」
江川環顧四周，見無人起身，最後低頭看了一眼，四十八號的數字赫然在目。
還未起身，派飯白褂年輕人便走至身邊，一把拽住江川后領，「腦殘東西，沒聽到有人喊你？」
江川抬手拍開年輕人的手，繼而投以冷冷的目光。
「喲呵，還敢瞪我？」
年輕人怒極反笑，抄起飯勺便朝江川砸來，門外喊話那人見狀，立即提醒道：「消停點，來的是四十八號家裡人。」
「知道了。」
年輕人不耐煩的回了一句，繼而一口濃痰吐到江川胸前，「回來再他媽教育你。」
江川眯了眯眼，按耐住動手的念頭。
這具身體格外羸弱，貿然動手，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在門外那人引領下，江川很快便見到來者，前身名義上的老婆。
只見椅子上坐著一身子高挑的女人，米白色長裙趁著膚色越發嫩白，那雙修長的腿更是讓人看得拔不開眼。
只不過，從某種意義而言，江川算不得的人。
修仙千載，道劫天尊江川見過的仙子神女何其之多，眼前這位，勉強算得上是中等水平。
看著迎面而來的江川，不知為何，王春雪像是看到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這一星期的狀況如何？」
知道江川是個傻子，所以王春雪根本沒有想到要和他交流。
領路那人立即腆著臉回答道：「還算正常，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鬧事兒了。」
眼前這位女神可是房地產大佬王半城的女兒，就是不知道，怎麼嫁給了這麼一個傻子。
王春雪嗯了一聲，揮手道：「去辦手續吧，老樣子，三天。」
「好嘞，您稍等。」
等到那人離開，王春雪這才卸下冷冷的面具，神色有些哀怨道：「你知道嗎，爸爸又給我安排相親了，這已經是第七次，我有點撐不住了。」
說著這些，王春雪秀眉皺緊，十分惹人憐愛，「就算你喝酒賭博，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好好的，能安安穩穩的留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你一夜之間成了傻子。」
「你知道我背負著多大的壓力嗎？」
「我想好了，如果他再逼我，我就跳河。」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王春雪淚珠盈眶，摸向江川的手都在顫抖，小時候，便是這張臉整天護著自己，所以哪怕後來江家沒落，她仍舊毅然決然的嫁給了他。
「人生本就短暫，應該好好珍惜。」
江川口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王春雪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微微嘆了口氣，江川壓手示意王春雪坐下。
原本他是不想跟眼前這個女人扯上關係的，只不過全盤接納了前身的記憶，再聽到她的這些話后，江川冰封已久的心，突然崩出一條裂縫。
三千年了，他已經三千年沒有看到過如此真摯的感情了。
仙界的恩怨糾葛爾虞我詐，讓江川一度以為，人與人之間最初的那份純粹感情已成為絕世空響，沒想到，在小小的凡人身上，反而讓他看到了最寶貴的東西。
「有我在，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這不是喝酒賭博，整日在外面鬼混的江川說的話，而是仙界歷經三千六百劫的道劫天尊江川所立下的誓言。
「川哥，你、你病了嗎？」
王春雪愣然發問，小時候的江川雖然正義感十足，但自從江家沒落，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喝酒賭博，無惡不作，像這樣的話，她已經多久沒有聽到了？
怔了怔，王春雪又急忙搖頭，「不對，川哥，你好了嗎？」
當初江川被人偷襲，頭顱遭到重創，她找遍全國所有出名的腦科專家，所有人的結論都是這輩子都無法恢復。
可現在……
江川稍稍點頭，繼而抬手道：「以後……萬事有我！」
江川的手還沒接觸到王春雪臉龐，不遠處突然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廢物，你敢碰小雪一下，我把你的臟手剁了喂狗！」
江川和王春雪齊齊回頭，只見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道身影。
看到那人，王春雪當即皺著眉頭質問道：「馬志新，你來這裡幹什麼！」
「幹什麼？」
被稱作馬志新的青年抬手指向江川，言語生冷道：「王叔叔讓我告訴你，從今天起，這廢物不準進王家大門。」
幾步走到兩人跟前，馬志新點著江川胸口道：「這個廢物，也就你還對他抱著一點希望，小雪，你還是跟我走吧，與其跟著這麼一個廢物蹉跎青春，還不如跟著我當一個富家太太。」
「不可能！」
王春雪又羞又惱，「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馬志新一把抓住王春雪手腕，「小雪，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而且王叔叔也說了，他非常支持我追求你，只要咱們倆結婚……」
話還沒說完，一道慘叫聲從馬志新口中傳出。
江川收回手指，面色如常，「當我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