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是我徒兒

第7章 他是我徒兒

打掃戰場,包紮傷員,提供伙食,不管哪方面都離不開走首教會的幫忙。正因為如此,傍晚時,龍崗城已基本恢復常態,只是空氣中的血腥氣久久難以散開。

夏驚鴻和夏旭躺在床上,鼾聲如雷,他們估計得睡個兩天兩夜,這段時間他們都累壞了。

夏蕭整理衣襟,見娘和二姐端著滿是血水的鐵盆出來,說:

「我去趟走首教會,晚些回來。」

「蕭兒,禮儀要得體,說話要更加註意。」

娘知道夏蕭性格謹慎,寧可少說,也不會說錯話,但還是叮囑了兩句。走首教會太過強大,他們得罪不起。

「放心吧。」

夏蕭說完,離開老宅。他這次出去沒攜帶任何武器,現在走首教會在城中,朱家人即便看到自己也不敢動手。不能隨意打鬥,是走首教會的規矩!

走過幾條街道,夏蕭來到兩家隔街而對的驛館。走首教會的成員就住在裡面,可師父住在哪邊?

白天走首教會的人都很忙,大庭廣眾下,夏蕭即便肯定教皇是自己師父,也沒有傻到直接去找他,只好現在才來。可現在街上驛站一個人都沒有,怎麼問啊?不能直接去敲門吧?

突然,夏蕭注意到向南的驛站里站著朱家兵,於是走了進去。

「喂!閑雜人等,不能入內!」

三名朱家兵立即圍過來,將夏蕭堵住。

「我來找人。」

儘管夏蕭聲音很小,可在鴉雀無聲,靜可聞針的驛站中還是有些吵。

朱家兵看出他是誰,可態度依舊堅定。

「不行!諸將軍和教皇大人正在商討大事,你不能進來!」

「那我等一會。」

夏蕭欲走,可樓上出現一個人的身影,令他腳步頓了頓,雙眼噴出暴戾的光,身體里蘊含的殺氣瞬間碰涌而出!

「誰在喧嘩?」

此時站在二樓,臉色鐵青的中年將軍,便是朱家家主——朱恆!他看到夏蕭,眼裡流露殺意,可不敢動手,只是嘲諷說:

「喲,夏少爺啊,感應到元氣就飄飄然了?既然敢到這來?」

夏蕭和他對視,氣勢不輸。

「為何不能來?」

突然,朱恆心生一計,原本被打擾會議的惱火變成慶幸。他原本覺得不妙,沒解決掉夏蕭,可現在夏蕭主動送上門來,他就讓他有來無回!

「因為我王朝大將軍及各路將領正在此處商討大事,你一個廢物,既敢擅闖!信不信我上報王朝,將你夏家趕盡殺絕?」

夏蕭上前幾步,朱家兵不敢去攔,因為他身上的寒氣太過逼人,猶如至冷黃泉。

「你不就是想讓我走進來嗎?然後呢?繼續表演啊!」

夏蕭的底氣和冷靜令朱恆沒料到,這傢伙怎麼回事?

「你若再上前,我便動手了!」

夏蕭穿著簡單整潔的衣服,不及朱恆腰間的飾件貴,可上前兩步,毫不猶豫。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朱恆故意提高聲音,隨之跳下二樓,站在夏蕭面前,氣勢逼人。

夏蕭雙眼中生出傲氣,冷聲道:

「我永遠都是夏家三少爺,而你,早晚會從這個位置下來!」

他話語肯定,像在敘述事實,令朱恆隱約感覺到了威脅。

「放肆!」

「怎麼了?這麼吵?」

教皇站在朱恆之前的位置,發聲瞬間,朱恆和夏蕭一同單膝跪下。可不等後者開口,朱恆已搶道:

「請教皇大人贖罪,末將只是見這小子擅闖驛站,準備讓其離開。誰知他遲遲不走,這才大聲了些,驚動了您,實屬抱歉!」

夏蕭抬起頭,看那教皇,真的是師父,可他怎麼沒有表示?現在這個時候,他若不開口,自己就完了。

「夏蕭?」

林天等諸位將領站在教皇一側,外面的動靜本應由他們處理,誰知教皇親自出來。不過沒想來人既是夏蕭,林天想幫,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來幹嘛?」

見教皇問,夏蕭直言道:

「見您。」

「請教皇大人贖罪,此子叫夏蕭,天資愚鈍,生性傲慢。不能修鍊,是個廢物不說,還冒充古老預言中的遠道而來者,浪費王朝資源,一年前便被趕到此處。此行來找教皇,定是沒安好心,還請教皇將他交給我來處理……」

林天瞪了朱恆一眼,可他低下頭,陰笑一聲。夏蕭,這下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教皇這種級別的人物可不會管你,你就等死吧!

朱恆偏過頭,看著夏蕭,等著教皇開口。

「不用那麼麻煩,上來吧!」

「聽到沒,教皇說……」

朱恆愣了一下,看向教皇,有些難以置信。

「教皇大人,我們召開會議,這小子怎麼能……」

他話沒說完,教皇又開口。

「無妨,他是我徒兒,想聽就聽吧!」

此話一出,朱恆當即驚在原地,臉色發綠。徒……徒兒?

「多謝師父。」

夏蕭面無表情的從朱恆身前走過,他的沉默,成了此時朱恆最畏懼的東西。他剛才說的話有多難聽,此時就有多尷尬。

天資愚鈍,生性傲慢,甚至還有廢物!這是在質疑教皇的目光?

朱恆一陣心怵,立馬跟了上去。準備進教皇的房間時,林天湊到他耳邊,冷聲道:

「要想活命,就少說話!」

朱恆低著頭,連連說是。他心中不甘,可這房間雖不算小,但站在教皇身邊的只有夏蕭一人。這個位置令林天等人望而生畏,朱恆心裡更忐忑,但還是想做些什麼。

朱家和夏家從一年前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朱恆清楚,即便頂著風險,也得殺掉夏蕭,否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便是朱家。他沒有退路,夏蕭這半年來的變化一次比一次大,他必須下手!

朱恆想著對策,渾然不知林天和教皇談論著什麼,這半個時辰他都如處水深火熱當中,額頭冷汗冒個不停。

夏蕭察覺到他的目光,以冷漠的眼神回擊,隨後目送眾人。

見門關好,夏蕭單膝跪在教皇面前。

「師父!」

「喲喲喲,剛一走就來這套?」

教皇嘆了口氣,先前嚴肅的語氣瞬間變成老頑童般,隨意而懶散。一聽,夏蕭心中的師父便回來了。

「起來吧,又沒別人,這樣多累呀。」

坐在椅子上,他抱著腿盤著,喝了一口葫蘆里的酒,不忘嘟囔一句。

「說的嘴都幹了,這些人問題真多。」

「難怪師父半年前不告訴我身份,原來是走首教會的教皇。」

掃視夏蕭一眼,老翁很是滿意。

「半年時間,從感知到行路中期,馬上要入後期,不錯!」

「可師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為什麼?」

「徒兒感謝師父為我解開封印,可想不通為何幫我?」

夏蕭覺得這麼問不太好,可師父最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喜歡太過客套,起碼在自己面前如此。

「給你下封印的人是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自然是朋友。我不止過去幫你解開封印,這幾天還幫你殺了那符師,未來還得幫你,你算撿大便宜咯!」

原來朱宰真的是師父所殺,夏蕭沒想自己隨口編出的故事既然成了真。可他緊接問出的,是半年前問過的問題。

「下封印的人究竟是誰?」

「嚴格來說他不是人,不過你只需記住一點。想殺你的,不管是誰,都必須死!」

老翁說的輕描淡寫,可夏蕭有些詫異。走首教會最忌殺生,師父怎麼……

「至於下封印的那傢伙,你不用管他,他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外,即便我都解決不了。」

比師父還強?夏蕭難以想象。

「說說別的,這半年肯定很好奇吧?想知道自己體內的異樣,讓我看看,你率先覺醒的是那一行?」

老翁凝眸瞬間,旋即舒眉一笑。

「不錯,木行,適合正生長的你。」

「師父,這片森林究竟是什麼?」

「在此之前,我要給你講講遠道而來者的故事,等講完你就知道了。」

夏蕭知道那個故事,他倒背如流,還曾被扣上那個帽子,但他還是想聽師傅再講一遍,說不定會有什麼不同。往往大同中的小異,最能改變一件事的性質。

夏蕭眼中,這個尊貴的教皇擺弄著鬍鬚,逐漸正經起來。彷彿要講的是一段蕩氣迴腸的史詩和驚心動魄的往事,可他嫌麻煩,只是說:

「算了,我還是長話短說吧,想必你也知道。」

嗯……

見夏蕭詫異的眼神,老翁嘿嘿一笑,咕隆咕隆喝下幾口酒。

「天地異象,雷龍叱吼,遠道而來的異世者降臨。這個古老的預言已家喻戶曉,甚至被當做童話,在民間紮根。不過知道的人越多,神秘度越低,世人便不願信仰!」

教皇看向窗外的夜空,雙眼如藏深淵。

「我守護這個世界三萬年,這個預言讀了無數遍,直到你降臨,我才相信它是真的。」

三萬年?夏蕭難以想象這個時間之長,師父雖然看起來蒼老,可不至於活了這麼久吧?那該是怎樣的境界,尊境之上?還是沒有記載的傳說。

「師父,你的意思是?」

「你就是那個遠道而來者,你天賦異稟,擁有改變整個世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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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契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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