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與神共飲
見到張金錘時,夏蕭已修行許久,就是阿燭還在睡,從夏蕭阻攔的樣子便可看出。不過他來,是為詢問夏蕭和阿燭何時有空,便在門口問了幾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匆匆離去,告知給了柳成雪。
下午,兩人一同前來,聚於夏蕭和阿燭所在的可怡院。夏蕭說好了,他們備酒,自己備菜,此時一大桌子菜本就誇張,不像四個人的量,可見張金錘提著的一米多高的酒缸,不禁一句長嚯。
夏蕭也常喝酒,當即聞出此酒的不同尋常,問:
「張大哥,你這酒水哪來的,聞起來不錯啊!」
「回大人,這是三百年前,我給自己釀的酒,用來慶祝打造出上品靈器,今日剛好拿來喝。」
「哦?那可真是百年老窖。」
「那當然!」
「來!」
先請二位落座,夏蕭和阿燭站到酒缸旁,又聞幾下,連連讚歎好酒。
「今日讓張大哥破費了,柳大哥,你可得和我們多喝幾杯。」
「必須多喝幾杯!」
張金錘長笑時,柳成雪略顯尷尬的說:
「多喝幾杯當然沒問題,可就是這一聲大哥,讓在下有些受之不起。」
「就是就是。」
張金錘剛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夏蕭揮手說沒事。
「在殿中,你們怎麼稱呼都好,但在酒桌上,那樣就見外了。」
「就是。」
阿燭補上簡單二字,令張金錘和柳成雪當即不敢廢話,只是賠笑。夏蕭和阿燭的性子他們是知道一些的,便沒有一再拒絕。見張金錘拔出酒塞,一股酒味當即飄香四溢,令四人皆迫不及待起來。
張金錘雙手抱缸,先給阿燭倒酒。心意是好,就是張金錘的手一直抖,令酒水灑在阿燭的小手上。她見著,疑惑笑問:
「你抖什麼?」
「還沒喝就開始飄了?」
夏蕭這麼一句話,倒是將三人逗笑,不過張金錘依舊有些歉意的說:
「太激動了,還是第一次與神共飲。」
儘管張金錘已經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但手還是在抖。漫長的半分鐘,阿燭酒杯中的酒終於算是滿了,不過她先是舔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覺得那股味道真濃。而後,見所有人身前的酒碗都已倒滿,皆相一笑。
在美食麵前,阿燭向來沒有抵抗力,連忙招呼道:
「來,趕緊吃!一會涼了。」
平日里,他們這等人喝酒都是要注意雅度,即便張金錘這個大老粗也一樣,可阿燭夾起一大塊肉的樣,令他們端起酒碗的手又默默放下。夏蕭暗自一笑,應和阿燭,先夾幾筷子菜,才舉起手中酒碗,碰了那麼一下。
自從來了夕曙,夏蕭便沒怎麼放鬆,今天倒是個好機會,所幸不考慮晚上修行的事,和三人一同享這美酒佳肴。
阿燭酒量比較小,但也跟著大家喝了兩碗,然後眯著眼睛,覺得身邊的夏蕭都模糊起來。這種似醉非醉的感覺很是好玩,阿燭見張金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小嘴一撅,就問怎麼了。張金錘不像柳成雪那麼會掩飾自己,連忙解釋起自己的無禮。
「我只是沒想到原來神靈也和人一樣。」
「肯定一樣啊,兩個鼻子一張嘴。」
阿燭此話一出,夏蕭當即大笑,小酒一喝,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見其笑,張金錘和柳成雪才敢上揚嘴角,不過聲音皆小,只有阿燭一個人在原地皺著眉,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她捶了夏蕭一頓,後者才輕聲告訴她,令其也嗤笑幾聲,且責怪夏蕭不提醒自己,這才獻醜。
無論在誰面前,阿燭都是一副隨意的模樣,今日亦然。她始終都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夏蕭在身邊就好。小酒一喝,阿燭屁股不離椅子,便將其移到阿燭身邊,令其離夏蕭再近幾分。
見他們這等親密,張金錘和柳成雪對視一眼,可謂倍受打擊。
「我一直以為修鍊的盡頭是神界,現在見到真正的神,卻發現自己錯了,早知道啊,當年我不該離開她。」
張金錘是個直腸子,可此時這麼一說,柳成雪都感嘆起來。誰能料到,原來他為了修行拋棄那麼多,來到夕曙世界后,發現一切和從前都相差無幾。這等悔恨,當即襲上心頭,令其後悔良久,可又無法,誰讓他已到夕曙,無法歸去。
再倒幾碗酒,聽著張金錘和柳成雪互訴愁腸,夏蕭也不時摻合,阿燭就一直吃。這由刷新二人對神靈的看法,不過對視一眼,驚訝道:
「現在終於知道神靈之位前為何有那麼多貢品了,原來是神靈大人胃口大。」
「別說的這麼好聽,我家阿燭只是貪吃。」
夏蕭哭笑不得,不過今日都不使用源氣排出酒精,他還真比不過張金錘,起碼後者現在很猛。三人不知從何時起,就著桌上的拍黃瓜,較上勁來,誰都不願說醉。
論起酒量,最差的還是柳成雪。他並非嗜酒之徒,更不好酒,此時又幾碗下肚,只覺得大腦發熱,眼前模糊,一切皆像開始旋轉。但身邊的張金錘還是端起酒碗,勸道:
「今日不醉不休,可千萬不要用源氣,那樣喝酒就沒意思了。」
不等柳成雪回答,夏蕭已結結巴巴的說:
「那是自然,可不能糟蹋這百年好酒。」
「沒錯,來,干!」
柳成雪只覺得喝到嗓子眼,再一口下去,就要吐出,但那樣又不太好。即便他已沒平時清醒,也依舊知道不能丟人,便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和痛苦,將酒喝下肚。不過喝完之後,他覺得眼皮很是沉重,怎麼都抬不起,猛地一閉,短時間便難以睜開。
夏蕭和張金錘見著,不禁大笑,可回身一見,阿燭也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呼呼大睡。阿燭是那種嗜睡的人,前幾日沒歇息好,昨夜又男歡女愛到清晨,現在好生睡一覺,倒也不錯,反正沒什麼事。
當下只剩夏蕭和張金錘,可還有一大缸酒,此時還要再倒。張金錘贊同,夏蕭便叫道:
「來人啊,將空盤子撤下去,再來幾盤下酒菜。」
可怡院外,立即有婢女前來,她們動作麻利,見著阿燭和柳成雪的慘狀不由吃驚。幸虧目前的荒殿沒有制定關於酒的規矩,否則這已喝倒兩個,估計是重罰。不過一想,燭神大人也在喝,誰敢過問?
婢女動作麻利,很快又端菜上來,那一張張俏麗的小臉不敢有多餘表情,喝醉的大人們可不能惹,若是下手稍重些,自己可能會成灰燼。不過夏蕭現在還不算特別醉,對她們吩咐道:
「都下去吧,天黑再來。」
「是~」
四位婢女細聲細語的答應,而後離開。可現在離天黑,起碼還有兩個時辰,他們真的能喝那麼久?她們不知,只是走出院門時,聽到張金錘以粗獷的聲音喊道:
「夏蕭大人,平日我叫你大人,今日我叫你一聲老弟,可好?」
「張大哥想叫,不止今日,以後都能叫。」
兩人醉醺醺的,張金錘卻舉起酒碗,滔滔不絕的道:
「老弟,我張金錘是個粗人,但我佩服你,你是真有本事。我從未見到過哪個你這樣的年輕人,既能創建荒殿這樣的大勢力。我是真的敬佩,在這,我再敬你一碗。我幹了,老弟你隨意!」
「都是阿燭的功勞,我只不過是混子!」
夏蕭含著笑,面孔皺在一起,又一咬牙,才算幹掉一碗酒。現在已比之前吃力,可下肚時又顯得比之前簡單,令其很是矛盾,已分不清自己是否能再喝。
俗話說的好,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但凡有些情商的人,都知道酒後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因此,張金錘無論說什麼,夏蕭都只是暗笑,似笑他喝醉而自己沒有,也像笑他演戲的功夫沒自己好。
這番下來,張金錘從一開始的借著酒意表達自己的情緒直到最後的胡言亂語,硬生生是把自己給喝醉。喝到激動痛快時,張金錘連飲好幾碗,夏蕭緊跟。現在見其倒下,夏蕭連忙用手去搖,可不見其醒,才算舒心的笑了笑。他將缸中最後一些酒倒進碗中,一口氣喝完,也癱坐在椅上。
但即便此時,夏蕭依舊是笑著的。因為他知道,自己贏了。男人的好勝心啊,有時被激起便難以平復。不過等天漸漸黑時,四位婢女提前到來,皆被此時的慘狀嚇到。知情人知曉他們喝醉,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我們將大人們扶進房吧!」
一位婢女提議時,身旁人驚道:
「姐姐,你們看,酒缸都空了。」
四女一看,不由震驚,這麼大兩缸酒,就算是水,也沒那麼容易喝完。可四人既活生生將其消滅,不剩半滴,當真恐怖。
驚訝之餘,四人合力將阿燭架起,送入房中。為燭神大人脫衣時,四人皆很自卑,心想老天真是不公,燭神大人實力強就算了,沒想到長得漂亮,身材還好。阿燭紅著個小臉蛋,不知她們在看什麼,又在說什麼,就是嗤嗤的笑,不知夢到什麼,可驚煞四女,不敢再說再看。
夏蕭暫且能抬動阿燭和夏蕭,其餘二人就沒那麼容易,爛醉如泥的人比平時重了不少。其實柳成雪還是很輕的,就是無人知道他住哪。因此,四女去找其他長老,可謂讓張金錘和柳成雪出了名。
當夜,荒殿幾乎所有人皆知,張金錘和柳成雪與夏蕭和阿燭痛飲兩大缸酒。而最終的結局是——四人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