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俞佳琦燙傷住院
接完電話，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背過身看著窗外的霓虹燈慢慢亮起。
呼了口氣，按了黑屏把手機揣進褲兜里，又從另一個褲兜掏出一盒香煙，是紫蘭州。
伴隨著打火機打出火，通道的感應燈也亮了起來，對於突如其來的亮光，眼睛有些不舒服的眯了下。
打開窗戶，半個身子都在窗外，抽著煙、吹著冷風，許是煙霧吹進了眼睛里，眼睛有些澀，慢慢變紅。
離婚？關於這個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就像是他在學校和季明宜處對象的時候也從來沒想過將來要結婚。
他還記得當年第一次抽煙，是在晚上家裡的衛生間，香煙吸進肺里，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讓整個心都在興奮，只不過，他咳嗽了一宿。
季明宜對他來說，就是他的第一支香煙，但是現在慢慢的淡了，淡到只會在回憶里有那種感覺，儘管人在身邊，可是那種感覺只會是回憶里的了。
他記得當年帶著季明宜看的一場婚禮，新郎、新娘臉上的並沒有任何發自內心的笑和幸福，只是掛著面具、笑得僵硬。
當時季明宜問他：「俞殊北，你說他們既然不相愛，幹嘛還要委屈彼此綁在一起啊？」
當時的他動了動唇，並且拉住季明宜的手說：「我們不會。」十指相扣，到底只是鏡花水月！
一支煙在指縫中燃盡，煙灰掉落，被火花燙到才反應過來，把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苦笑著「我們現在這樣，又比當時的那對新人好多少？」
出去看著急救室門打開，俞佳琦被推了出來，幾步跑過去，伸手推著平車卻被安秀年一巴掌打掉「哼！接誰的電話要這麼長時間！」
俞殊北低頭沉默，看著女兒被包紮起來的胳膊。
「哪位是病人家屬？」
俞殊北忙道「醫生，我是她的爸爸。」
俞佳琦被推回病房，醫生看著俞殊北似是有些不相信「這麼年輕？對了，我們已經儘可能的處理了燙傷，但小姑娘整條胳膊都被燙了，而且衣服粘連在皮膚上，又沒有在第一時間處理，所以她的胳膊會留疤，而且患肢很有可能會感染，並且危急生命。」
危急生命、感染、留疤……這些像是有一根棍子狠狠的砸在他的腦袋上，腦子裡嗡嗡作響。
醫生似是看出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堅強一點兒，那些我也說是可能，但是女孩兒會留疤痕我們也是無能為力了。」
「留疤！那……醫生，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把疤痕去掉啊？」
醫生搖頭「孩子還小，等長大后可以做植皮手術。」
俞殊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病房的，看到安秀年在一旁守著俞佳琦，抬起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去了季明宜所在的那個科室，邊走邊打電話給黃薇「喂媽，明宜現在怎麼樣了？」
「兒子，你放心好了，季明宜沒什麼事兒，腦袋被包紮了，早就醒了，現在在14床輸液呢。」
掛了電話，大跨著步跑了過去，病房裡有四張床，有兩張空床，另外一張靠門床的病人是睡著的。
季明宜在靠著窗戶的那張床上，床被搖起來，膝蓋蜷起，靠在枕頭上，看著窗外也不說話。
周圍是自己的父母和季明宜的父親，猶豫著還是走了過去「明宜……」
季明宜沒有回頭，淡漠道「爸媽，我想單獨和俞殊北談談。」
這明顯讓他們出去，他們又怎麼會不明白，黃薇雖然臉色不好，但還是走了出去。
「俞殊北，我們離婚吧。」
俞殊北原本想伸手摸摸季明宜被白紗布包紮的腦袋，這句話會，一隻手停在半空，僵硬的收回去，變成一個拳頭。
沉默許久，只有液體一滴一滴的滴入茂非氏滴管內，泛起輕淺的漣漪，這樣的安靜，安靜到季明宜幾乎都以為俞殊北都走了，卻唐突的出現了一聲。
「好……」
緊接著，俞殊北嘆了口氣「我沒想過，我們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季明宜扭頭看向俞殊北，張口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一聲嘆息「對了，琦琦呢？」
俞殊北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告訴她，猶豫半響，剛要說出口，門被打開「嫂子，媽給我打電話說你住院了，琦琦還被燙傷夜住院了，我就來看看。」
說著話俞殊月已經走到了床旁，而季明宜聽到這句話險些暈過去，原本蒼白的臉也變得更加蒼白。
猛地坐起，也不顧手上還輸液的針頭，一把拽住俞殊北的衣服「琦琦到底怎麼了！」
「琦琦……琦琦被燙傷，現在在燙傷科……」聽到這裡，季明宜顧不了別的，一把拽掉輸液的針，血很快的從針眼處流出，季明宜卻沒有理睬，
下了床，就連鞋都沒有穿便跑了出去。
俞殊月一臉莫名還笑了出來「哎，哥，她這是怎麼了啊？」
俞殊北瞪了她一眼「多嘴！」也跟著跑了出去。
守在俞佳琦身旁的安秀年聽到響聲便看向門外，在看到季明宜光著腳跑進來急忙站了起來。
「哎呦，明宜，你怎麼不好好在病房呆著，也不穿鞋，琦琦這裡有媽守著呢！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兒照顧自己呢！」
突然看到季明宜流血的手被忙忙拉住「明宜，你瞧瞧你著丫頭，手都在流血，怎麼不知道按著呢！」
季明宜滿心都是俞佳琦，對於安秀年的話自動屏蔽，看著活波、可愛的女兒現在蒼白著躺在床上，她幾乎都要失去理智了。
「媽、媽，琦琦……琦琦這是怎麼了？今天還好好兒的，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說著看到被包紮起來的左胳膊「琦琦的胳膊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整句話都是哭音。
俞殊北追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明宜，你別這樣……」說著話要把攤在床旁的季明宜扶起來卻被一把推開。
「明宜，你別這樣。」
「我就問你，琦琦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會變成這樣！」整句話是被吼出來的，這間病房是一人床的，算是觀察室，也不會吵到別人。
「對不起，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不該把琦琦一個人留在家裡，之前燒的水開了，琦琦可能想去提，卻被燙了。」
季明宜握著俞佳琦沒有受傷的手哽咽著，安秀年扶起女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你還有傷呢，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也不穿鞋，要是踩到玻璃什麼的怎麼辦！」
季明宜靠在安秀年懷裡「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