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個裝睡 一個半醉
這一夜的兩個人，一個放縱、一個孤獨，但大抵都是悲傷，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什麼東西，破碎了都可以粘連起來，可是感情有了裂痕，又能用什麼粘連？
俞殊北雖然喝的伶仃大醉，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清醒，沈嘉馨也是一樣，但還是借著酒勁兒，抱著俞殊北的腰，整個身子都依偎在他的身上。
一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撥撩，身子慢慢往上，像是能吸人魂魄的妖精，看著俞殊北憂鬱的雙眸，緊皺的雙眉，陰鬱的面容，又想著他並沒有拒絕自己。
索性起身仰頭吻在了俞殊北唇上，那樣的輕微、小心翼翼，帶著虔誠，慢慢加深。
俞殊北一心都在想今天的事，感覺到唇上的觸感，以及眼前放大的臉，一把推開。
沒有說話直接跑出了包房，他不擔心沈嘉馨會有什麼危險，因為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她朋友的，而且他臨走時也給沈嘉馨的那位颯蜜打了聲招呼。
一路狂奔來到醫院，就連酒也醒了個徹底，到了病房門外握上門把手，卻有些猶豫不決。
想起沈嘉馨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臉燒的厲害，心在火熱的晃動，這是忐忑不安，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季明宜，這算是婚內出軌了嘛？
扯著嘴自嘲一笑，不都要離婚了嘛，還想這些做什麼。
推開門進去，病房裡是空蕩蕩的安靜，雖然燈早就關了，但也不算黑，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看到只有季明宜一個人趴在床旁睡著了。
小心關上門，但還是發出了響聲，像是上學上課坐不安穩移凳子的時候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格外唐突。
忙忙看向床旁，看到睡著還算安穩的季明宜時才放下心來。
剛坐下，床上便傳來輕微的叫聲「爸爸。」
俞殊北驚喜的看著躺在病床上已經睜開眼睛的俞佳琦「琦琦，你醒了，傷口疼不疼，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爸爸這就去叫醫生。」
手被小小的手給握住，俞佳琦皺了皺眉頭，虛弱道：「爸爸，你又喝酒了。」
俞殊北像是被抓包的小孩兒一樣，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琦琦，爸爸以後不會了。」
「那，爸爸媽媽，會離婚嗎？」
離婚像是插在俞殊北心口上的一根刺，而俞佳琦問出的這句話更像是把這根刺，刺的更深了些。
一時間俞殊北說不出話來，像是瞬間失語，季明宜早在俞殊北推門進來的時候就醒了，但是只有兩個人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可以說些什麼所以乾脆裝睡，可沒想到會聽到女兒的這句話。
俞佳琦蒼白著臉笑了笑，明明甜美可愛，但卻又那樣苦澀讓人心疼，安慰的拍了拍俞殊北的手。
「爸爸，沒關係的，琦琦尊重你和媽媽的決定。」
俞殊北坐在一旁，心疼的握著女兒的手「為什麼這麼說？」
俞佳琦想了想說：「因為琦琦心疼爸爸，也心疼媽媽，要是爸爸媽媽不離婚，還是經常會吵架、打架還不如分開，這樣琦琦也不會失去爸爸和媽媽了啊。」
俞殊北和季明宜兩個人心裡都變得沉重起來，季明宜還是趴在床旁，臉壓在胳膊上，在看不見得角落裡眼眶早就紅了。
「傻孩子，幹嘛這麼懂事，跟你媽當初一個樣兒。」俞殊北說完為俞佳琦蓋好被子「快睡，你不是嫌爸爸和媽媽從來沒有陪你睡覺嘛，今晚爸爸還有媽媽都會在這裡陪著你。」
「那，爸爸晚安。」說完閉上眼睛，眼淚也在一剎那從眼角掉落進頭髮，生根發芽。
俞佳琦平穩的呼吸，俞殊北看著已經熟睡的女兒，又看了看季明宜，想要鬆開女兒的手放進被子里，卻被俞佳琦握的緊緊的。
「爸爸、媽媽，不要……不要分開，不要離婚……」
「別不要琦琦、琦琦、琦琦會聽話……會聽話的……」
「不要離婚……不要……」
女兒的夢囈在一個裝睡、一個半醉的人耳里聽得清清楚楚。
早晨太陽剛剛從地平面升起，它的第一束光從沒有拉窗帘的玻璃窗照射進來，俞殊北揉了揉眼睛然後出去。
季明宜也緊跟著起身，兩人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看著熟睡的女兒，季明宜俯身親了親俞佳琦的額頭，又為她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沒一會兒俞殊北提著豆漿油條走了進來，看到已經醒來的季明宜有一瞬間僵硬，不自然的扯著嘴角「醒了，正好我買了豆漿油條，剛做的，趁熱吃。」
說著將東西放在床旁柜上，拿出豆漿插好吸管遞給季明宜，季明宜只是停頓幾秒然後接過「謝謝。」
俞殊北有些愣神，也不知道該接什麼，便沒了下文。
兩個人默契極了，誰也再沒有提關於離婚的話題，這是兩個人的不言而喻。
十點鐘，安秀年提著飯盒進來時，季明宜正在給俞佳琦喂粥，俞殊北坐在一旁給俞佳琦講笑話，時不時能聽到俞佳琦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聽到笑聲，安秀年的心情也變好了「奶奶的小寶貝兒，怎麼這麼開心啊？」俞殊北也讓開位子讓安秀年坐下。
俞佳琦看到安秀年也是格外的開心「外奶奶，爸爸給我講笑話呢。」
安秀年看向俞殊北，臉色有些不好「琦琦，奶奶給你和你媽媽熬了烏雞湯，好好補補。」
說著打開飯盒，濃郁的香味兒從飯盒裡鋪面而來「奶奶，好香啊！」
季明宜看著烏雞湯還是感動，不管自己出了什麼事兒，都是自己的父母最關心自己。
「媽，你買烏雞幹嘛啊，那麼貴！」說著接過安秀年遞來的一碗湯。
安秀年只盛了兩碗，季明宜和俞佳琦各一碗，至於俞殊北，她壓根兒看都沒看一眼。
季明宜知道，但也不說，一邊自己喝著，一邊給俞佳琦吹一吹，讓她慢點兒喝，別燙著。
「明宜，你爸爸今天學校有事兒來不了，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媽，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的，我這不好好兒的，過幾天腦袋上的紗布也可以拆了，而且琦琦也已經醒了，養幾天也就回去了。」
「行，到時候你和琦琦回家，媽好好兒照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