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說說開了就好了
俞佳琦睡著了，季明宜看著俞殊北，雙眸依舊明亮漂亮，但卻少了一份愛意，有些冰冷漠然，是俞殊北不熟悉的陌生「我們談談吧。」
兩個人沒有去飯店、也沒有去咖啡店，只是出了病房，坐在病房門外的長椅上。
中午醫院的樓道很安靜，長長的過道，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護士也只是留了兩個值班護士待在值班室。
俞殊北坐著，沒有蹺二郎腿，乖的像個學生，雙手捏拳放在大腿面上，躊躇著「明宜……」聲音輕微極了，像是瀕死的人最後的不舍，他不知道自己猶豫了多久，內心糾結的擰在一起。
好不容易喚出的兩個字，他想對季明宜說很多，說自己錯了、自己混蛋、說以後他們兩個人回好好兒的過日子、說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
但是在眼角不經意間看到季明宜從包里拿出的兩份已經列印好的離婚協議時，到嘴邊的話語都消散的一乾二淨，他似乎都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
腦袋是懵的，俞殊北在季明宜說沒有離婚這件事的時候，內心興奮的都快要不管不顧的抱住她，就算到現在，他還偷偷的樂著，哪怕是因為俞佳琦的原因，但最起碼他留住了季明宜，雖然聽上去有些卑鄙。
就在他滿懷希望的時候，季明宜手中的離婚協議狠狠的在他臉上甩了兩個大耳刮子，讓他清醒了過來。
季明宜看著手裡的離婚協議，並沒有聽到俞殊北叫了她的名字。
拿著離婚協議遞給俞殊北，俞殊北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只是看著沒有伸手「什麼意思，你是在騙琦琦？」
季明宜一聲輕哼，嘲弄道：「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不是琦琦被燙傷，或許我們已經離婚了。」看著俞殊北沒有接這份離婚協議，索性又拿回了自己面前。
「俞殊北，你聽好了，這一次我們雖然不會離婚，但是從今往後我們只是保持結婚的名義，我不會去干涉你做什麼，我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做什麼，但是有一點，不要讓琦琦知道這些美好都是假的，還有不要帶別的女人回家。」
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要走，俞殊北猛地起來「那你呢！你帶別的男人回家又怎麼說！」
季明宜努力把自己的淚水憋回眼眶，轉過身嘲諷一笑「別的男人？俞殊北你以為我是你嘛？」
俞殊北也氣急了「季明宜，索性咱倆兒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你和寧安遠，寧大醫生什麼關係！」
季明宜看著俞殊北的眼睛，不見一絲躲閃「什麼關係，同事關係，你要不信，那就是你心裡想的那種關係！
正好，你問我，那我也問你一個，你在酒吧駐唱經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兒是誰，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俞殊北原本也可以坦然的看著季明宜的眼睛告訴她，他們是朋友而已，可是想到昨晚那個突如其來的吻，瞬間有些心虛，看著季明宜的眼睛也開始躲閃「就、朋友啊。」
一踏離婚協議直接被季明宜甩在了俞殊北的臉上，然後一張張的散落在地「好了！你問完了，我也問完了，我現在只是琦琦的媽媽，你也只是他的爸爸，僅此而已。」
轉身離開，那樣決絕，可是眼淚在一瞬間決堤，背挺的直直的，高傲的像是天鵝，儘管很難過、很痛苦，但也不會讓自己的軟弱被別人看見。
她和俞殊北的婚姻有很多的問題，這些都不是不能解決的，但兩個高傲、自尊心又極強的人，怎麼可能主動低頭把話說開了。
即使這一次，是第一次把話說開，結局還是不歡而散，他們都太清楚對方的死穴在哪裡，就算是問問題，也是找人的痛處，即痛了對方也傷了自己。
季明宜沒有走多遠，在樓道拐彎的時候便跑了起來，衝進衛生間，鎖上門在狹小的空間，不爭氣的痛哭。
俞殊北也好不到那兒去，去了安全通道，打開窗戶半截身子爬出去，抽著煙，眼眶微紅。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糟糕透了，學前班、小學、初中他都是老大，即使現在想起來，更多的是幼稚，但每每想起時，都是開心滿足。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季明宜的時候，是在自己上初二的時候，那時候新生報道，初三的學長學姐都忙著中考。
所以迎新生這件事兒便落在了他們頭上，他們和別的男生一樣，站在天台上，拿著望遠鏡探討著那個新來的學妹漂亮、發育早、身材好，當然也會說，那個女生丑的無可救藥。
他記得他拿著自己偷買的手機坐在一旁玩兒著遊戲，聽見拿著望遠鏡看著下面學妹的兄弟們發出來的讚歎。
「哎哎哎，那個妞兒長的好正啊！」
「我看看、我看看，哪個呀、我去……真的好看……」
他被他們吵得不耐煩，手機塞進校服兜里，一把搶過望遠鏡「楊子，吵吵什麼呢，有那麼好看么！」
他拿著望遠鏡看著，幾乎沒有尋找，一眼就看到了女生堆里的季明宜。
俞殊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跑下去，擋在季明宜面前「叫什麼，我俞殊北，交個朋友唄。」
這件事情也在他們後來的戀愛中成為了季明宜的經常對他的打趣。
俞殊北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情大概是，騎著摩托車故意撞傷自己，重讀了一次初二，在季明宜的班，班主任就是季明宜的媽媽安秀年。
兩天後辦理了出院手續，季明宜帶著俞佳琦回了娘家，俞殊北已經請假三天，要是再不去上班或許就會被炒了。
季明宜頭上的上已經結痂，因為是在後腦勺，頭髮遮擋也看不出來，索性把紗布繃帶都給去了。
女兒有安秀年照顧，她自然放心，擠上公家車去了醫院，等待著電梯，肩膀被拍了拍。
「明宜，你身體好了嘛？」
季明宜看著自己的同事徐婷，回以微笑「嗯，好了。」
「對了明宜，你沒來這幾天科室忙死了，尤其是安遠醫生，天天念叨著你呢！」
季明宜一巴掌拍在徐婷腦袋上「婷婷，你看看你，又開始亂說了！」
徐婷笑著「說真的，我老公要是有你家俞殊北那麼帥，我也不會惦記著安遠。」
季明宜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恩，那我到時候告訴安遠說你對他有意思。」
「嘿，明宜啊明宜，你也呸壞了吧！」說著直搖頭。
「我這還不是學你，電梯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