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深夜投奔
聽得鳳輕狂罵自己齷齪,慕北拓手上的動作一頓,笑容逐漸消失。
「好,今天我就叫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齷齪。」
嘶的一聲,鳳輕狂肩頭的中衣被撕破,露出雪白的肌膚,淡淡的幽香襲入鼻端,慕北拓更覺心頭激蕩,伸手又要去解她身上的衣物。
不料左手臂上突有一陣刺痛,緊接著一股麻痹感自痛處迅速蔓延開來。
鳳輕狂用力踹了慕北拓一腳,起身披上外衣,跑得遠遠的,手指觸摸到手腕上的碧玉手鐲,櫻唇彎起,發出一聲冷笑。
多虧今日戴了這鐲子,否則怕要清譽不保。
慕北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整個上半身已經使不出半點氣力。
「你,你對本王做了什麼?」聲音有氣無力。
鳳輕狂半眯著眼睛,幽然道:「沒什麼,不過是幾根牛毛針而已,死不了人的。」
這時除了身子局部麻痹之外,慕北拓又感到渾身又痛又癢,腦袋似要裂開一般。
「是不是覺得很難受?」鳳輕狂明知故問,笑得有些得意,「那是因為銀針淬了毒。」
原本這鐲子內的銀針並不帶毒,是她自己後來改裝了一下,目的就是對付像慕北拓這樣武功高強的人。
「果然最毒婦人心,」慕北拓恨恨地罵了一句,伸手命令道:「你給我下了什麼毒?快把解藥交出來!」
因著毒藥的影響,他的舌頭也漸漸木了,說話已有些模糊。
鳳輕狂嗤笑,罵她毒?到底是誰毒?
這般不要臉的男人,真是活久見!
「這種毒嘛,不會很快要你的命,至少要維持此時的狀況半月,你才會毒發身亡,解藥我是沒有的,不過可以把配製的藥方給你。」
慕北拓狐疑地盯著她,想說什麼,卻發現舌頭動不了了,渾身上下還能活動的只有兩條腿。
鳳輕狂摸了摸下巴,眸底劃過一絲狡黠。
「你先答應,往後不得再來糾纏我!」
思索片刻,慕北拓點點頭,想先應承下來,解了毒,往後再找這女人算賬。
鳳輕狂也不傻,沒多在意,轉身拿了筆墨,數行漂亮娟秀的字躍然紙上。
寫罷,折好塞進慕北拓的懷中。
然後好心叮囑:「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常見的普通藥材,不過有一味葯,叫做地紅菇,要在深山裡才找得到哦。」
「當然,三王爺手下能人眾多,相信找個葯不難,你還是趕緊回去解毒吧!」
慕北拓憤恨地瞪了鳳輕狂兩眼,灰溜溜地跳出了窗戶。
「死變態,不毒死你已經算是老娘手下留情了!」鳳輕狂關上窗,撇嘴輕笑。
其實根本沒地紅菇這種葯,她臨時胡編的而已,而銀針上的毒藥也不會致死,只會讓中毒之人半個時辰后腹瀉不止。
「哼!叫你欺負我,三天三夜拉肚子,拉不死你!」
鳳輕狂望著散發出淡淡綠光的手鐲,不由感激起江明澈來,這套首飾可比那勞什子碧血珠實用多了。
江明澈……
想起此人,鳳輕狂忽又有些埋怨,明明講好一起離開京城,那廝倒好,拋下她走了。
算了,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慕北拓趕回王府後,果然很快就肚子翻江倒海,腹瀉-了三天,整個人都虛脫了,差點沒死在茅房裡。
而鳳輕狂這幾天心情舒暢,過得相當愉快。
今日上街時,一家首飾鋪老闆說,戶部尚書楊大人酷愛珍藏玉寶,兩天前剛進了一尊玉佛,價值連城,鳳輕狂聽得耳朵痒痒的,打算今夜去探探路,看能否盜出幾樣寶貝來。
等錢湊夠了,就立刻離開京城這個鬼地方。
夜深人靜時,鳳輕狂剛正欲換夜行衣,房門卻突然響了。
「是青桃嗎?什麼事?」
門外的人沒應答,只緩慢無力地敲著門。
鳳輕狂好奇地打開門,一個身影撞了上來。
「江明澈?你怎麼……」
只見他滿身血污,臉色慘白,氣息很弱,已是精疲力竭。
鳳輕狂看了外面一眼,見並未有人看見,趕緊將人攙扶進屋,安置在軟榻上。
「水,水……」江明澈迷迷糊糊地喊道,鳳輕狂隨即倒了茶水喂到他嘴裡,「慢些喝。」
過了好一會兒,江明澈才恢復些許精神,朝鳳輕狂抱拳道謝。
「你不是離開京城了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說來話長。」江明澈抬眸瞧了鳳輕狂一眼,很快又移開視線,「我門中出現了姦細,將我們的行蹤以及藏身地點泄露了出去。」
「樓月和我父母都被官府抓住,押解到了京城,眼下落在慕北拓手裡。」
「我本想在半道上劫人,可惜孤身力薄,非但沒有救出親人,還打草驚蛇,引來追殺,走投無路之下只能來姑娘這裡避禍。」
這裡是定國公府,慕北拓的手下不敢進來搜查,自然比外面安全。
「在下只借今夜躲避,明日一早就走,絕不連累姑娘。」
江家兄妹對自己諸多照顧,鳳輕狂不可能見死不救,遂說道:「外面肯定到處有人在抓你,你又傷成這樣,出去不是送死?」
「還是先留在我這裡,等傷好些了再說吧。」
「可是……」
「不用擔心,我這裡很少有人來,只要你不出去晃悠,不會有人發現的。」鳳輕狂說罷,起身將藥箱捧了來。
摸出一瓶葯遞過去。
「這是金瘡葯,你先抹上,止了血再說,我去叫青桃打盆水來。」
「三姑娘,」江明澈叫住她,唇角微動,「謝謝你。」
鳳輕狂回眸一笑:「小事一樁,不必客氣。」
得知小姐房裡藏著一個人,青桃嚇得不輕。
且不說江明澈是個男人,多有不便,而且還是個逃犯,萬一讓外人知曉了……
「小姐,這太冒險了。」
鳳輕狂道:「我知道,可江明澈對我有恩,我不能不幫,這幾天小心些就是,不會有問題的。」
打來清水后,主僕倆又退出了房間。
雖說不太方便,但礙於不能叫小廝來,也只有讓江明澈自己處理傷口。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江明澈終於上完葯,鳳輕狂讓青桃小心將血水倒掉,免得被人看見。
「如何,現在感覺好些了沒有?」
江明澈微笑頷首:「這金瘡葯果然神奇。」
那是,這可是鳳輕狂新添的上等金瘡葯,一小瓶幾十兩銀子呢,藥效當然好。
「有效就好,你肯定累了,好生休息吧。」
「那你……」江明澈不大好意思,這是鳳輕狂的房間。
鳳輕狂道:「我去跟青桃擠一擠,你歇著吧。」
江明澈實在是疲累不堪了,鳳輕狂出去不久,腦袋一靠下就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江明澈睜開眼,見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地板上,鳳輕狂推門走了進來。
「你醒了?」
鳳輕狂看他臉色好了很多,笑問:「餓不餓?我拿些早點過來給你吃?」
江明澈望著她的笑臉,不禁有些恍神。
「有勞了。」
用過早膳后,鳳輕狂吩咐青桃去藥鋪抓一些傷葯回來,江明澈的傷看起來很重,光靠金瘡葯是不夠的,得煎幾服藥給他喝了才好得快。
「難得江公子落難時還記得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早不把我當朋友了呢。」鳳輕狂終於還是舊事重提。
江明澈不明所以,問道:「這話從何說起?在在下心裡,姑娘一直是朋友。」
「是嗎?」鳳輕狂揚眉看著他,「那你為何不守信用,在約定的那天拋下我自己離開了京城?」
她倒沒有質問對方的意思,只是心裡不爽,非問個明白不可。
江明澈倏地一怔,激動和喜悅交織著湧入心頭。
「輕狂,你是說那天其實要跟我走?」
「你說呢?我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你半天,結果失望而歸。」這話含著滿滿的抱怨。
江明澈瞬間喜上眉梢,不由自主地握住鳳輕狂的手,柔聲道:「對不起,輕狂,那天你說不能跟我走,我很灰心,所以才沒來找你,我不知道原來你又願意走了。」
鳳輕狂愣了愣,這才想通整件事。
那天送回地契的人是慕連城,而她誤以為是江明澈,於是歡天喜地地準備跑路,殊不知江明澈壓根就不知道她改了主意。
「原來是個誤會。」鳳輕狂實際有點小慶幸,幸虧沒跟著江家人走,否則現下恐怕落到慕北拓那個變態手裡了。
鳳輕狂低頭看向兩人的手,發現江明澈的手很白,手指又長又直,甚是好看。
江明澈連忙把手收回去,又恢復成原來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輕狂,你……你生我的氣嗎?」
「一開始很氣啊,」鳳輕狂答得很坦然,「不過現在解釋清楚就好多了。」
那就好。
江明澈垂下眸去,掩下眼中的一抹柔和。
接下來兩天里,為免被人發現江明澈藏身在此,鳳輕狂沒再出門,熬藥端葯都是由青桃一人經手,有人問起,都說是給三小姐補身體的葯。
無人起疑。
然而這天早上,鳳輕狂在院里散步時,林姨娘帶著一伙人突然闖了進來。
對方來勢洶洶,派頭十足,鳳輕狂惱火道:「姨娘這是要找我干架嗎?」
林氏笑道:「三小姐別誤會,我養的那隻貓今兒早上不見蹤影,有下人說看見往你院里來了,過來找找看,你不會介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