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欠揍
南安王妃等人回到平陽侯府時很詫異，因為迎她們下車的不是門房，不是平陽侯府的下人，而是顧大人和嘉譽王本人，而且兩個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顧夫人和嘉譽王妃的心頭旋即都閃過一個不詳的預感，兩人下車后忙抓著自己的夫君一同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念之有消息了？」
顧大人扶著渾身都在顫抖的顧夫人先開了口「你先別著急，出事的不是念之。」
出事的不是念之，那就是有人出事了。
「出事的是誰？」
嘉譽王妃看向嘉譽王，唇瓣抖得越發厲害。
「顧府的馬車在城郊外的池塘里找到了，小廝和丫鬟的屍體都在，沒有念之的。」
嘉譽王神色凝重道。
話音剛落，顧夫人和嘉譽王妃就又哭了起來「你們都趕緊去找啊！你們都在這做什麼？」
兩人哭著一把將各自的夫君推開。
「慎之和嘉譽都去了。」
顧大人道。
「那個臭小子去了有什麼用！他多不著調你不知道嗎？你去啊！你多帶點人去啊！」
顧夫人邊哭著邊推著顧大人走，嘉譽王妃同樣如此。
只是雪天路滑，再加上晚上視線又不好，嘉譽王一個不小心直接摔下了台階，還順帶拽著嘉譽王妃一道摔了下去。
「啊！我的腳——」
發出慘叫的是嘉譽王。
為護著嘉譽王妃，他把腳脖子給崴傷了。
就在府前的眾人急匆匆要去幫忙之際，推搡著顧大人的顧夫人卻突然頭暈目眩后眼前一黑，栽倒在了顧大人的懷裡。
這讓本就亂成了一鍋粥的平陽侯府更亂了。
黑暗處，一雙一直盯著平陽侯府的眼睛微微上揚，眼裡露出了幾分滿意。
將嘉譽王顧夫人抬進平陽侯府後所有人都忙翻了，又是請大夫，又是煎熬熬藥，直忙到天亮眾人才稍稍停下喘了口氣。
而就在早飯剛端上桌之際，又有人一臉凝重的急匆匆回來稟告，說在城郊外河的下游處發現了一具女屍，根據衣著打扮猜想就是顧念之。
一席話，把躺在床上剛剛才蘇醒過來的顧夫人嚇得差點又暈了過去。
嘉譽王妃更嚴重，她額頭青筋暴出，雙拳緊握，全身肌肉僵硬，雙目赤紅像是要吃人一樣，模樣看著是瘋病又要發作了。
「河裡？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河裡？為什麼？！」
她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句一句重複著為什麼。
她想不通老天爺為何如此不公。
十年前，她的暖暖就是死在河裡的呀！
為什麼現在又要讓她的念之有這樣的凄慘經歷。
她不是壞人啊！他們全家都不是壞人，為什麼卻總是落得這麼凄慘的下場！
「為什麼？！老太爺！~你不公平！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為什麼呀？」
凄厲又充滿怨懟不甘的質問聲響徹雲霄。
顧夫人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堅持要去河岸看看，情緒處在崩潰邊緣的嘉譽王妃也堅持要去看看，顧大人和嘉譽王不放心，只能不顧一切的跟著一道去。
一行人急匆匆趕到河邊，這時河邊已經有了許多附近前來看熱鬧的老百姓，雖然有侍衛攔著，但還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你老早就來了，看清了嗎？」
「看清了，那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模樣，通身的氣派，手上隨便摘下一個鐲子都夠咱們莊戶人家吃上好幾年的了！」
有圍在外頭看熱鬧的百姓交頭接耳道。
「呵，我還以為你知道的比我們多呢，這還要你說，那通身的氣派一打從她被撈上來我們就也看到了！」
「是啊！你說些我們不知道的啊！」
「不知道的啊！有啊！我聽說這小姑娘是什麼大理寺卿大人的千金，這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就獨自來了這麼偏遠的地兒呢？莫不是會情郎來了？」
「你可別瞎說，你也說了，人家小姑娘才十一二歲，十一二歲會什麼情郎！」
有人覺得那人說話荒唐。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過一句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嗎？那小姑娘的哥哥滿京城都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誘騙了京城裡多少的小姑娘，有這麼個哥哥，她還能正經到哪裡去！
還有啊！就算這個小姑娘是個正經，落得這樣的下場還真怨不得別人呢，興許這就是報應呢！她哥哥的事報應到她身上了，哎喲——」
那人話還沒說完，嘴巴上就吃了重重一拳，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眼睛又吃了一圈，眼冒金星之際又被兩個人影揪著前襟從人群里拖了出來。
「兩位大爺饒命啊！饒命啊！」
求饒的話才剛喊出口，肚子就吃了重重一腳。
哇的一聲。
那人當眾吐出了一口血，血里還帶著幾顆掉落的牙齒。
動手的是嘉譽郡王和顧慎之，站在旁邊的侍衛沒一個人向前阻攔，圍觀的老百姓也都沒說什麼。
不怪他活該挨打，實在是嘴欠，說的那是人話么！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就污衊人家不正經，人都死了，嘴上積點德會死嗎！
嘉譽郡王一拳比一拳出手狠，最後更是揍紅了眼睛，跟著一起揍的顧慎之怕會當場鬧出人命，忙上前將他拽住。
沒想到，最後那些拳頭沒落在那人身上反而落在了顧慎之的身上，揍的他當場嗷嗷叫著跳了起來。
「你揍我做什麼啊！」
「你欠揍！」
嘉譽郡王氣沖沖道。
「他滿嘴的胡話你怎麼還信了呢！」
顧慎之摸著自己淌血的嘴角一臉委屈道。
「你就是欠揍！」
嘉譽郡王氣得又舉起拳頭朝他的臉揮了過去。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打架！」
人群中傳來了顧大人的厲聲呵斥。
兩人剛回頭就看到兩個人影從他們的面前飛快閃過，是顧夫人和嘉譽王妃。
兩人的目標當然是打撈上來放在河邊蓋著白布的屍體。
嘉譽王妃看著露在白布外頭手腕上的手鐲，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那是她認乾親那天親手給顧念之帶上的手鐲。